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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佩长剑,一副江湖人士打扮,看着就不好惹。店小二听沈淮臣如此吩咐,忙不迭引他去到视野较好的一桌。
菜送上桌没多久,沈淮臣见一四十岁上下、留山羊胡的男人施施然走上台,折扇一展,开说:“却说那日暴雨倾盆,太极殿外跪满了辎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数不清的雨珠砸在他们身上,这群人竟岿然不动,齐齐放声痛哭。”
沈淮臣停箸,不自觉看向容瑄:怎么可能,难道容昶意外驾崩了?
有看客代沈淮臣问了出来,说书先生摇头晃脑地解释道:“非也非也,皇帝失德,鸩杀亲弟篡位的事大白于天下,自觉无颜面对众臣子,写下罪己诏后传位于幼子,做了太上皇。”
“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更是了不得,传说是观音座下童子转世,生得肤如凝脂美若天仙,当初太上皇一见她便被勾去了魂魄,回府后日思夜想念念不忘……可此女已嫁为人妇,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如何能与他双宿双飞?”
“那便夺了这皇位,把她抢回来!”
有人听不下去了:“简直是胡说八道!你编这故事,人伦何在?天理何在?”
他身侧的友人插嘴说:“倒也不像全然杜撰,听说那日辎城许多大官家门外被贴了檄文,上书太上皇登基以来的罪状一十二条,其一便是残害手足兄弟。”
说书人不争辩亦不解释,摇摇折扇,笑道:“客官稍安勿躁,且往后听一听。”
“且说太上皇篡位后,急不可耐地立这位弟妹为皇后。他自知难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改了这女子的名姓掩人耳目,又与她诞下一对双胞胎。”
“如今积压多年的委屈终于有了宣泄口,这位皇后娘娘于大殿之上放声痛哭,末了竟冲向一旁盘龙柱,欲殉先帝而去,好悬被一机灵的小太监救下,保住一命。”
“且这幼子不过是个刚过白日的襁褓婴儿,话都不会说,如何能处理政务?”
“遂由几位亲王牵头,百官于太极殿外长跪不起,一哭昔日圣明君主为人所害而臣子懵然不知,错忠于太上皇十数年,致使国力衰微,内忧外患四起。二请皇后,不,此时应称太后了,二请当今太后临朝听政,代理国事,直至幼帝成年。”
沈淮臣惊呆了。
系统也惊呆了。
早知道剧情崩掉,却没想到是这么个崩法。
魏氏怎会拥立容昶的儿子为帝,她不知道容瑄还活着吗?
还是说,她从一开始便想效仿吕雉,独掌大权?
若事实真如说书先生所述,容瑄该怎么办?
沈淮臣心如乱麻,看向容瑄的目光中隐带忧色,后者从桌下将他的手拢入掌心,轻声道:“别担心。”
沈淮臣深吸了口气,忽然开口问道:“狗皇帝做了这么多恶事,仅是做太上皇逍遥度日,岂不太便宜了他?”
台下不少人跟着附和:“是啊,做了太上皇,照样吃香的喝辣的,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说书先生早有准备,折扇一收,直指苍穹:“这便是太后娘娘的高明之处了。老夫听说,她故意称病不出,直到太上皇顶不住压力,自请去先帝灵前忏悔,太后的病一夜间痊愈了。”
客栈的菜腻得慌,沈淮臣统共没吃多少,乍一得知此事,就更没胃口了,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
容瑄怕他夜里饿得难受,花一两银子借来伙房,做了碗清汤面。
沈淮臣吃了两口,忍不住问:“容瑄,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有何可怕?最坏不过是一场厮杀罢了。”容瑄没有解释太多,眼眸像平静的湖水,一错不错地看过来,“檀郎,我真正担心的人只有你。”
还有容珝。
女儿家总是被娇养着长大的,容瑄和容珝自小接受的教育不同,对容珝来说,两边都是她爱的人,若真到了拔剑的那天,应当十分难过吧。
不知是不是受此事冲击,沈淮臣夜里断断续续发起了低烧,容瑄喂他喝药时,素来畏苦的人竟一声不吭地灌了下去,直至含住蜜饯,因刺激产生的生理性眼泪才滚落下来,看得人心中酸软。
顾忌沈淮臣的身体,容瑄在广林镇停留一日,再度启程前,由兰心在他们面上涂抹片刻,容貌登时变得平淡无奇。
三人皆着男装,扮做结义兄弟一路北上,骗过城门前的守卫,顺利进入辎城。
再见恭定王府古朴厚重的大门,沈淮臣恍惚了一瞬,慢慢扣响门上的铜环。
“谁呀?”门房探出半颗脑袋,熟练地敷衍说,“我家夫人近日潜心礼佛,不见客,大人请回吧。”
兰心却说:“在下不是拜访袁夫人的,我们有沈世子的消息了,想当面告知老夫人。”
“你说啥?!”
“稍等,容小的将此事回禀夫人。”门房觉都吓醒了,定定看他们一眼,一溜烟跑没了影,过了会儿麻利敞开大门,恭敬道,“两位贵客,请。”
沈淮臣刚进花厅,茶水都没来得及端上,袁夫人便到了。
可见有多急切。
一见那道熟悉的身影,纵使五官有所不同,袁夫人还是认出这就是她的孩子。
话都没说,两行清泪先划落下来,猛然上前,紧紧抱住了他:“鹤奴!我的儿……你受苦了。”
袁夫人心中悔啊,早知掺和进皇家事会有这些事端,她说什么也不会心软答允,哪怕拼上这条命,也要请太上皇将赐婚旨意收回去。
母亲的怀抱很柔软,也很温暖,带着淡淡的馨香。无论哪个世界仿佛都是一样的。
沈淮臣鼻尖一酸,短暂的不知所措过后,抬手轻轻回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蹭了蹭,分不清依赖还是怀念居多:“阿娘……你怎么瘦了?”
第42章
袁夫人只觉心如刀搅,抬手捶打他的脊背,但又舍不得使力。
这孩子长大了,学会关心别人了,却比从前还招人疼。
袁夫人抚摸着沈淮臣柔软的发丝,又细细打量他的神态,确认精神尚好,闷在心口的那股气才真正散了。
“夫人,世子爷,奴婢把姜大夫来了。”
伴着大丫鬟青竹的一声通传,胡子花白的老头提着药箱进屋,袁夫人见了他,拿丝绢仓促擦拭过眼泪,拉着沈淮臣到一旁坐下把脉:“我儿情况如何,可有哪处不妥?”
老头捋捋胡须,皱着眉头好半天不说话,直到袁夫人面色越来越差,才斟酌着开了口:“世子脉象虚浮无力,必得好生休养,切莫劳心伤神了。”
“若耗干精血,恐怕人也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怎会?”沈淮臣下意识反驳。
单听姜大夫那严肃的语气,倒像他即将不久于人世似的,可沈淮臣除了赶路带来的疲惫,并无不适。
系统犹疑半晌,还是提醒他说:【宿主,你是不是忘啦,原主死在男主登基前,虽然现在剧情乱套了,可到了对应的时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