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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可能性，因为一旦想到他就会像现在这样胸口发闷、呼吸不畅。溺水的后遗症一直存在，每当他想起吴丰眠。

李璟：“还你。”

丁思维苦笑，看了一眼那张纸，把它撕掉扔进了垃圾桶：“太晚了，已经没有用了。”

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丁思维了。

李璟曲起食指在桌上敲了敲：“所以，丁思维是谁？”

“我的双胞胎弟弟，这个暑假里去世了。”

李璟愣了愣：“以前没听你提起过你有双胞胎弟弟。”

丁思维忍不住出言嘲讽：“我为什么要和你说？你对我很重要吗？”

他同样觉得李璟缺乏价值：明明和吴丰眠在一起那么久，但套出来的话里居然只有上床、上床和上床。一个男人爱不爱你，从他床上的表现就可以了解大半，而李璟打炮不爱戴套，口交的时候还很粗鲁。真该死，他就是这么对吴丰眠的吗？吴丰眠怎么那么傻，会被这样的男人骗。

——但即使是这样糟糕的男人拥有吴丰眠的时间也比他长得多。

丁思维的眼神像是要从李璟身上剜下肉来：“问题问完了？那我走了，以后不要来学校找我，很烦。”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你以前不是最烦粘人的人吗？你自己可千万不要变成那种人。”

丁思维实在不想和李璟同处一室，他怕自己忍不住想打他。他转身往门外走去，身后的人却说：“你不是吴丰眠。”

丁思维回过头，冷冷地看他一眼：“我是。”

李璟语气笃定：“学校门口有你们所有人的月考成绩，吴丰眠是个学渣，考不了那么好。你们的性格也不一样，我能感觉出来。”当然还有床上的表现，李璟和吴丰眠做过无数次，他知道他们的身体很合拍，但眼前这个人不是。

丁思维想尽快摆脱掉这个人，如同他想摆脱邹鸣。脚下刚动了动，李璟便说：“如果你现在走掉话，我有一百种办法把事情闹大。我不介意到时候我们再坐下来谈。”

丁思维深吸一口气：“你想怎样？”

李璟抱着手臂往椅背上一靠，一字一顿道：“我要知道全部，如果你说谎我会知道。告诉我，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装成吴丰眠？你为什么要和我上床？还有……”他打开手机，点出那张双人合照，“这里面有你吗？”

第58章 溺水【3】

9.

丁思维的心好似被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着，表面上安然无虞，只是内里已经有些地方已经溃不成军、血流成河。他回到座位上坐下，用尽量简短、尽量客观的语词描述：“我是丁思维，吴丰眠是我的双胞胎哥哥。我们一起登上了海星号，船沉了，他为了救我去世了。”

闭上眼睛，海浪拍击船身、狂风呼啸的声响仿佛还在耳边，丁思维又回到了那条摇摇晃晃的走廊，他牵着吴丰眠的手，两个人涉水努力往前奔跑，但走廊太长了，直到海水淹没了整个空间，他们两个人都被困在那条长长的走廊上，无法离开，直至今日。

丁思维其实有很多机会可以及时修正他的路线，只要他告诉丁慧“我是丁思维”，只要他告诉警察之前是误会，但他通通放弃了。

“没有他的未来，对我来讲没有意义，但我还不能死，他拼尽全力救下我，我不能就这样死，我得为他做点什么。他有想做而没有做成的事情，我要帮他做完。”

李璟不期然间听到这样一个故事，想到曾经乖巧和顺的吴丰眠，心里不是没有感慨，但更多的是疑惑：“他想做的事情是什么？这和你接近我有什么关系？”

丁思维捧着水杯，忽然低头笑了一下：“他想成为一个英雄，想要永远被人记挂。”

天真的愿望，好像一个孩子幻想成为光去拯救世界，也许这世界上除了丁思维没有人会把这种愿望当真。

“至于接近你，那是我的目的，和他没有关系。我只是想更多地了解他的过去罢了。”

“即使手段是和我上床？”

“嗯。”

菜已经上齐，但没有人动筷。李璟已经抽完一根烟，他敏锐地察觉到有哪里不对：“你们真的只是兄弟吗？”

丁思维毫不犹豫：“他是我的男朋友，我的初恋，我的挚爱。”

李璟已经猜到答案，却仍然觉得实在荒唐：“然后你和我上床。”

“那只是获取信息的手段。”

“如果他活着你也会为了你的目的陪我上床吗？”

丁思维轻描淡写地看他一眼：“如果他活着这里就没有你什么事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态度很让人很讨厌？”

“我又不需要你的喜欢。”

李璟算是看清了，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和吴丰眠长得一模一样，可是脾气要硬得多、冷得多，甚至在骨子里还带了一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秉性。他从未遇上这样的对手，也从来没有被这般随意地对待过。

丁思维：“抱歉，和你呆在一块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想起他是怎么为你伤心的。我得走了，不然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见谅。”

语词用得客气，但语气却是不太友善，李璟这次没有叫住他，因为他一时想不到有什么法子可以治住这个人。不仅是一时的口舌之快，他更想要丁思维知道：把人当成工具，利用完就丢掉是会有报应的。

10.

“邹鸣，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邹鸣！”

邹鸣猛地回过神来，站了起来看着老师，有些无措。

老师什么情况没见过，叫邹鸣当然也是故意的：“上课认真听讲，都高四了，还不知道学习的重要性吗？！坐下吧。”

邹鸣低头坐下，他的前排坐着的依旧是吴丰眠，那面在他的建议下买的小镜子还支在桌子上，他可以通过镜子看见吴丰眠的脸，对方低头做着笔记，目光沉静，没有任何被影响的样子。

下午上完课，吴丰眠就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去了，邹鸣没机会和他说话。下了晚修，他才找到了空闲：“我有话和你说。”

两个人去了学校操场，晚自修后那里鲜有人去，而且地方开阔，不用担心有人偷听，他们一边走一边说，但有些话在问出口之前其实就已经有了答案。

“真有丁思维这个人是吗？你说的都是真的是吗？”

“我不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说过的事情。”

邹鸣竭力想找到吴丰眠也有错的证据：“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转学之后一条消息也不给我发？就和消失了一样？”

“因为有人看见我和你告白了，所以我退学了，我爸送我去治同性恋了，手机也被没收了。”

邹鸣只在新闻里看过这种事情，他知道那种地方会有一些非人的折磨手段，让人完全变成另一个人。那么一切好像都有了解释：为什么吴丰眠的性格会发生改变，为什么他们不再联系……他惊觉原来在这个事情中，吴丰眠竟是个彻头彻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