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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帮你分担油费、住宿等费用,你可以少花钱。4、我想去,你带我去,你做了好事,会有福报,帮你积德,有用。
前三点李璟看完都没有什么波动,直到看到最后一条,他自己都没察觉地勾出了一个笑。
朋友在一边打趣道:“哟,璟哥,笑什么呢,说出来让大家也高兴高兴。”
李璟收起笑,说:“没什么,明天我带个人一起去。”
朋友们起哄想要问出是什么人。
李璟只说:“他还在上学,没出社会,你们收敛点,别吓到人。”
“懂了!又来一个男嫂子!”
“房车营地可不隔音,你们收敛点啊。”
“哈哈哈哈哈!”
李璟没理会他们,动动手指发了个集体出发点的定位。
王景:明天下午1点,自己过来。
12.
男孩来得有点迟。绿灯只剩3秒钟,他背着双肩包从马路那头跑过来,刘海扬起来,露出他光洁的额头,衣服贴在身上若隐若现地包裹着他年轻的身躯。
朋友远远看上一眼,评价道:“像个高中生。”
男孩终于跑到了李璟面前,很累似的,撑着自己膝盖上面一点的位置弯下腰来喘气,和他说:“对不起,我迟到了。”男孩的头发乱着,一根毛冲天上竖着,天线一般。李璟伸手把那搓呆毛抚平了。
朋友吹了声口哨,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说:“吴丰眠。”
朋友没有听清:“丰年?‘稻花香里说丰年’那个‘丰年’吗?”
吴丰眠摇摇头:“是觉很多的那个‘丰眠’。”
李璟打断他们:“该出发了,不然到那边就晚了。”
有一批人已经出发了,他们殿后。吴丰眠跟着李璟上了车,坐副驾。“李璟,”他开口道,“木子李,王景的璟。”
过了三五秒钟,吴丰眠才反应过来:“啊——我是口天吴……”
“不用,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交换过名字,就是新的开始。
13.
车子上了高速,窗外的风景在倒退,相似的树木、相似的房屋,相似的望不到头的长长的柏油路。
李璟的食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可以问你问题吗?”
“你问呀。”
“你为什么没上学?”
只一个问题,吴丰眠就沉默了。
“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我不是一定要知道。”
车子的隔音效果很好,行驶时几乎听不见什么声音。车厢又恢复安静,比开口聊天之前更加安静。
“我和男同学表白被人听见了,学校找到我谈话,还通知了家长。我爸听说有地方可以治同性恋,就把我送过去了。我受不了,偷偷打电话和我爸说我会改的,以后再也不喜欢男人了……”
李璟注意到吴丰眠的手和脚在抖,那动静稍微有点夸张了,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抽搐。他一边开车一边忍不住去看他,问:“你没事吧?”
吴丰眠不说了,他停了,一边大口呼吸,一边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脚,和他道歉:“对不起,我现在一激动就容易这样。”
前面正好是一个服务区,李璟改变路线,下了高速,拐进了停车场。“下来,”他从车上下来,绕到副驾把车门打开,“歇一下。”
阳光正猛烈,照到吴丰眠脸上,他不得不眯起了眼,或许是有点晕车,下车的时候他的脚一软,险些摔倒。李璟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对方扒着他的手臂一时间没有动作。半晌,李璟又听见他道歉:“对不起啊……”
李璟:“这不是你的错。”感觉这话的分量好像不太够,他又放慢了语速重复了一遍:“这不是你的错,没什么好道歉的。”
李璟怕他摔倒,牵着他的手往前走,往外走出十来米,他忽然觉得他这样很像带小孩,他想起他上次这样牵人的手还是牵自己还在上幼儿园的侄子。
李璟去买了两个冰激凌,两个人坐在树荫下休息。
李璟三两口就把冰激凌吃掉了,转头看见吴丰眠还在认真地舔上面的冰球。红色的舌尖在白色的奶油上面舔过,又消失在双唇之间,冰激淋化得快,有一部分已经顺着黄色的脆壳往下滴,粘在了吴丰眠的手指上。
李璟觉得这冰激凌过分甜了,弄得他口干舌燥。他正想起身再去买瓶水时,吴丰眠忽然说:“我也可以问你问题吗?”
“你问。”
“你是怎么确定自己是同性恋的呢?”
李璟回答得很快:“上学的时候看了几部A片,发现我没有办法对着女人硬起来;上体育课的时候倒是喜欢看男人的腿,上网搜了搜,发现我这种叫男同。”
“你家里人知道吗?”
“工作了之后和他们说的。”
“他们能接受?”
李璟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能接受的就接受,不能接受就不能接受。”
吴丰眠显然不这么想:“亲人的认可不重要吗?”
“我既然做不到为他们改变,为什么要要求他们为我改变?”李璟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标准:以自我为中心,不纠结,不内耗,永远向前看。
“他们会伤心的。”
“爱就是会让人伤心的。”
14.
车子继续向前,他们在天黑之后到达营地。其他人已经在包厢开吃了,他们中途加入。
有人起哄要他们喝酒:“迟到的罚酒。”
吴丰眠:“我酒精过敏,以茶代酒吧。”
有人大嗓门地叫起来:“这可是璟哥第一次带人出来,没有这样找借口的啊!”
李璟痛快地仰头连喝两杯酒,喝完把杯底一翻:“我帮他喝了。”
一群人鬼叫起来。吴丰眠早上见过的那个朋友起哄:“嫂子!嫂子快也走一个!”
李璟扶着吴丰眠的肩,把人带到位置上,对朋友说道:“吃你的饭。”
十几号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好不热闹。中途李璟出去抽烟,吴丰眠也跟着出去。
李璟:“做什么?”
吴丰眠看着他不说话。
李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跟屁虫。”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一只手拢着烟头,一只手掏出火机。山里昼夜温差大,晚上冷,风也大。风从四面八方灌过来,火刚冒了个头就被吹灭了。他打了三次火都没把烟点上。
李璟比吴丰眠高了大半个头,吴丰眠见状上前一步,举起两只手捧花似的把火机围在中间。李璟再次打了火,火苗跳出来,那么近的距离里,火苗左歪右倒,带着危险和不确定,温热了两个人的手掌,也照亮了吴丰眠的脸。鼻尖最亮,然后是眼睛,火苗也在他的眼睛里闪烁,摇摇晃晃。
李璟就着火吸了一口,烟丝燃了起来,细细的火圈快速往后退去,一股清烟飘起来,微渺的烟草粒子忽地就被山风吹散。
火灭了,吴丰眠垂下手臂,静静地站着。
时间被拉得很长,距离却变得很近。虫豸在草丛中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