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

吴丰眠笑得很努力，努力到连邹鸣都感到了辛苦，他说：“想哭的话是可以哭的。”

眼泪的决堤只在那一刹那，吴丰眠再也忍不住地扑过来抱住了邹鸣。

“可是我还是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

31.

嘴上说着“好喜欢你”的吴丰眠在第二天离开了学校，邹鸣以为他像过去那样是去校外上课了。

期末快到了，邹鸣要准备期末考，还要准备学校内部的数学竞赛选拔，并没有很多时间去思考关于他和吴丰眠的关系。周末，被学习搞得头昏脑胀的他像之前那样乘地铁回家。

地铁从地下一直开到地上，车厢滑进站台时，他看见了对面一边等车一边看手机的吴丰眠。他用食指敲敲车门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然后突然意识到车厢到那一边的站台隔了五六米，对方根本听不见。他掏出手机给吴丰眠发“抬头”。

下一刻，邹鸣的笑僵在了脸上，一个背着画板的男孩忽然从背后跑过来，嘴巴里喊着什么，吴丰眠的身体反应极快地弯了弯，男孩就势跳上了吴丰眠的背，吴丰眠也很自然了扣住了男孩的腿。这一系列的动作就发生在几秒钟之内，流畅得像是经过无数次的排练，亲昵非常。

地铁动了起来，邹鸣看见男孩从吴丰眠的背上下来，也看见了男孩白色短袖上印着的“南山画室”。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吴丰眠：怎么了？

邹鸣：你在哪里？

吴丰眠：家里。

吴丰眠：刚刚和我爸吵了一架，他好可怕。

邹鸣没有再回吴丰眠消息，而一直到高四他们再遇见，“好喜欢你”的吴丰眠都没有再发过消息给他。

32.

高四的邹鸣觉得自己比高二的邹鸣厉害多了，至少在他说出“我是直男”的此刻，他觉得他赢了，彻彻底底、完完全全。他甚至笑了起来：“不会吧？你应该不会是要哭吧？是不是一边哭还要一边说‘我好喜欢你’？”

高四的吴丰眠似乎也比高二的吴丰眠厉害，他很快就敛了神色，做出一张无懈可击的冷淡表情来：“我走了，以后不会再来了。”

吴丰眠当真收拾起书包，还去阳台收了他的衣服，离开的身影坚定得像极地中几百年前就冻结不曾融化的冰。

等吴丰眠走后，邹鸣才发现他的手掌因为握得太紧，掌心被指甲刺得留下了几道深深的痕迹，久久不能消散。他看着那印记，觉得似乎也没有很痛。

第7章 李璟【1】

1.

李璟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和吴丰眠联系了。前几天，吴丰眠发消息问他这周末有没有空，能不能帮他做个纹身。

李璟：我不给未成年人纹。

吴丰眠发了自己身份证的局部：成年了。

李璟犹豫片刻，问他是上门还是来工作室，吴丰眠说去工作室，问是不是还是在水西路上。

李璟：是。你从哪里过来？

吴丰眠：繁星高复。

李璟看了看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回复他：我去接你，那天下午正好有个客人在那边。

2.

九月，刚开学半个月，繁星高复的学生迎来了第一个完整的周末，回家的学生把学校门口的路堵得水泄不通。

吴丰眠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男孩，虽然隔了有段距离，但李璟还是感受到了那个男孩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敌意，像只护食的狗，可惜吴丰眠不是他的小点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上了别人的摩托车。

李璟骑车带着吴丰眠离开学校，往城市的另一边开过去。

到了地方，下了车，在开口之前李璟就先听见了吴丰眠肚子发出的咕噜噜的叫声。

“先去吃饭吧。”

也没走多远，两个人直接去了附近了拉面店吃面。等餐上来的间隙，李璟问他想要纹什么。

“一颗痣。”

虽然有点奇怪，但是李璟也见过不少奇怪的客户：“怎样的？在哪里？”

吴丰眠想了想：“你有没有被黑色水笔扎到过？因为扎得深，墨留在里面了或者怎样，然后它就变成了一颗痣，平的，黑的，在手掌心。”

这种东西听起来就很傻，很像是为了纪念某件事或者某个人。才十几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刻骨铭心，李璟见多了那种纹了前任的名字或者生日最后来找他重新设计覆盖原有纹身的事情，他认为吴丰眠这种行为很不成熟。不过他讨厌当苦口婆心的大人，所以他并不打算劝吴丰眠别纹。反正只是一颗小痣。

吃饭的时候，李璟接了个电话：“喜糖？可以啊，我在工作室，你送过来吧。”

挂掉电话，李璟说：“孙杰一会儿过来发喜糖。”他强调道，“我和他只是发小，上次他喝醉了，我和他没有不正当关系。”

吴丰眠没有什么反应，李璟思索片刻：“你要是介意，一会儿可以躲起来，或者我们改天。”

吴丰眠这才抬起头，问：“我为什么要介意？”

“他毕竟是你……”

吴丰眠打断他：“我不介意。”

李璟刚才还觉得吴丰眠年纪小、不成熟，现在又觉得他比过去至少还是长大了一点，不像以前，总是藏不住事情。

3.

孙杰是李璟的发小，还曾经是吴丰眠的游泳教练。

两三年前的某天，李璟去游泳馆找孙杰，吴丰眠正好从门口经过。

“吴丰眠，”孙杰看到吴丰眠背着包出现，把他招了过来，从兜里掏出钥匙给他，“我的储物柜那有个红色的袋子，你帮我拿过来。”

李璟：“怎么搞那么麻烦？要不下次吧，我走路过来的。”

“又没多重，你就拎回去。”

吴丰眠站在原地听着大人们互相推拉的话语，眼睛时不时地抬起来悄悄看一眼孙杰，求助似的。

孙杰：“快去！”

吴丰眠拿着钥匙跑开了。李璟忽然说：“你的那个队员可能对你有意思。”

孙杰一脸不可置信：“你看错了吧！他是男孩！”旋即他想到什么，压低声音警告道，“你不要因为自己是个同性恋就看谁都像是个同性恋。他才15岁，你别给他带坏了！”

李璟懒得再和他掰扯：“只是提醒你一下，随便你怎么想。”

4.

因为李璟的话，孙杰对吴丰眠多了一份关注。

过了几天，孙杰发现自己丢了一个泳帽。那只泳帽已经旧了，不值钱，一直放在储物柜的角落。要是换了以前他肯定不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但偏偏前几天吴丰眠开过他的储物柜。很快，他在吴丰眠那里发现了一个同款泳帽，新的。接着他注意到吴丰眠所有的东西和他都是同款，泳帽、泳镜、泳裤甚至是毛巾。他打电话问李璟：“这是我想多了吗？是我想多了吧！泳帽那种东西不是都差不多？”

“你要是真的觉得没问题，就不会打电话给我了。”

“靠，这怎么办啊？”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