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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退下,就被萧鹤棠叫住了,然后说:“你是哪个管事的手下?既然这么点小事都能倏忽,我看也不堪什么大用,就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他骤然发难,下人慌了神,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其他人也不敢插嘴,“郎君……”
管事闻声飞快赶来。
像是很支持萧鹤棠这么做,萧老夫人说:“把人带下去吧,再好好教教,太不醒事了。”
“是是,马上。”
“大家接着吃吧。”
在座的顿时心里都明白,这是萧老夫人借机给东月鸯撑场面,她方才还称呼东月鸯是家里的少夫人,说明她心底的孙媳人选始终没变。
而萧鹤棠就有意思多了,作为尚且没有复婚的丈夫,帮忙主持公道的确是理所当然的事,可他现在对东月鸯的态度,又实在算不上多热络,在场的当真没一个能看明白他。
一场小小闹剧暂且过去。
作为当事人的东月鸯依旧显得风平浪静,不受影响,她没有针对这件事发表任何意见,甚至在萧鹤棠处置了下人以后,也分毫未说,只淡淡地从他那收回目光,期间跟祝柔臻的视线不小心撞上,东月鸯也是事不关己的态度,挪开眼眸。
这倒是惹恼了看了半天好戏的祝柔臻,她撇过头去,余光观察身侧的萧鹤棠,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是她预估错了,当时在园子里,萧鹤棠没听到东月鸯说的话?也不对,她明明是看到东月鸯在说出她对萧鹤棠无意了以后,也是在那一刹那,萧鹤棠止住了脚步。
一个人心思深沉,面上总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就很难猜测到他心底真正的想法。
祝柔臻没有选择放弃,就算萧鹤棠没听见东月鸯说的话,她还是要继续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最好让他们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眼下的局势对她就越有利。
一次不成,还有二次,她就不信,凭着萧鹤棠的骄傲,得知东月鸯不喜欢自己,还会给予她些好脸色,不生分都算不错了。
祝柔臻擦了擦嘴,说:“听说城外开了一片桃林,这季节外出踏青最好。”
萧蒹葭接过话道:“祝姐姐说的桃林是在崤群山附近吧?”
祝柔臻:“没错,就是在那儿……”
二人讨论起来,约好了等天放晴,就要外出踏青,东月鸯被夹在祝柔臻跟萧蒹葭中间,如同被排挤一样,闷声不吭。
没过多久,她还听见祝柔臻小心翼翼怯怯地邀请萧鹤棠,“不知道兄长有没有空,若是公务不忙,就与我们一起去吧?”野外赏花,踏青漫步,还有佳人相伴,共度一日,多么美妙的行程。
东月鸯心中已经想象出那样的画面,她真不是自愿想听萧鹤棠如何回应的,而是在座的就他一个男人,声线与她们都不同,如醇酒般恰似漫不经心,实则低沉轻柔充满耐性,“好啊,若是不忙,我会去的。”
他答应了。
祝柔臻几乎喜形于色,东月鸯好像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答案,除了微微怔忪,手上的筷子快掉了以外,看不太出多大的异样。
祝柔臻偏头向东月鸯挑衅地看过来,满面红光,“月鸯妹妹,你也跟我们一块儿去吧?”
她去了岂不是打扰他们?东月鸯朝着祝柔臻轻轻摇头,余光和萧鹤棠的视线在她身后接壤,东月鸯跟没心没肺似的,说:“我不喜欢踏青,还是你们去吧。”
祝柔臻求之不得,她期望东月鸯就她现在这个态度一直保持下去。
她越是彰显的不喜欢萧鹤棠,对他过分冷淡不在意,祝柔臻就越有走进萧鹤棠心里的机会。
转过头,东月鸯突然淡了食欲,对碗里的肉菜提不起一点兴趣。
她就说吧,萧鹤棠是对谁都能柔情似水的人,这样的人不在他面前保持本心是很可怕的,都只有一颗心,谁玩得起他的真心假意?跟他比玩世不恭,怎么死都不知道。
祝柔臻要是觉得萧鹤棠是那等能真正用情动情在一个女子身上的男人,那她肯定会吃个大亏。
一顿饭吃的各怀心事,终于到了祝夫人和祝柔臻告别的时刻。
萧蒹葭对祝柔臻依依不舍,巴不得她就住在家里算了,还是祝夫人打岔,说是过几日再来,这才拉开了两人。
东月鸯站在萧老夫人身边,等将人送走了,这才表示有些累了,想先回去歇息。
萧老夫人充满担忧地问:“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东月鸯摇摇头,“就是乏了,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祖母不必担心。”
她露出微微一点倦意,萧老夫人说好,然后冲萧鹤棠道:“月鸯累了,你也忙活了一日,你二人都早些去歇息吧,我还要带秋菊到院里散散步,你们回房,不必管我这老婆子。”
东月鸯才懒得和萧鹤棠一道回去,她忽然改口说:“祖母既然要散步,那我也陪您一块去吧。”
话一开口,另一头的萧鹤棠朝她淡淡瞧过来。
萧老夫人疑惑:“你不是累了?”
东月鸯接替了秋菊的位置,上前扶住她,“是有一点,但还是想多陪陪祖母,顺便消消食。”她话讲得好听,紧贴着萧老夫人,一副体贴撒娇样,就这样糊弄过去了。
萧老夫人说:“那就走吧。”
剩下萧鹤棠在原地注视着她们的背影,过了好一阵,他才松开负着的手,朝旁边问道:“人呢?”
沈冠从另一头过来的,说:“在这。”
主仆见面,萧鹤棠神色如常,“怎么回事?”
沈冠禀告道:“是这样,晚间位子的事,已经查清楚了,是大姑娘见只有郎君和祝娘子回来,着人传错了话,以为夫人不吃,于是撤了张凳子。”
天色黑黑,萧老夫人腿脚不如以前,走不了多远,歇了会走到了她的院子门口,就停下了。
东月鸯目送她进屋,自己则在萧府里漫无目的地走着,一想到萧鹤棠会在她院子里,东月鸯就迟迟迈不开想要回去的脚步。
但是无论如何,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若是萧鹤棠问起,她今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要么装傻不承认,要么就大胆跟他说,她年少时是喜欢过他,好多女子都喜欢他,她一个小商户,没见过那种样子的王孙公子,一时被他所迷也是正常的。
可是她长大了,用了一辈子一条命来看清一个人,不是她能征服的了,拥有得住的,不为他所动心,也是很正常的呀。
当然萧鹤棠也不缺她喜欢,祝柔臻就是对他死心塌地念念不忘,所以他应该不至于和她生气计较这种小事吧?
东月鸯做好了全部准备,她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想不到吃完饭了还要打一场硬仗,而能否打赢她现在根本毫无把握。
就这样东月鸯从花园里回去,走进她跟萧鹤棠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