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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那个程青竹,程青竹又是个话多的,根本不用他想着该说什么。
他垂眼看着姜莱,现在看小孩似乎满脸都写了“你儿子”三个字,胸口闷死了,也烦透了。
“叔叔你怎么了?”
钟宴庭冷言冷语地说:“没什么。”
姜莱就不敢再说话了。
钟宴庭前脚就准备离开,后脚就听着姜莱细声细气地跟他说再见,嗓音乖巧软糯,黏腻腻的。
心脏像被捏住了,陡然间就想起了他离开县城的那天,姜理的不舍溢满了眼睛,哭着跟着他说:“钟宴庭,再见哦。”
钟宴庭站在门口,门被打开。
“一会儿有人送东西过来,你记得吃。”
姜莱呆呆的,“给我的吗?”
“嗯。”
“谢谢。”
钟宴庭待不下去了,门被他关的作响,姜莱楞在门后,直到有人敲门,他去开,是份包装精致的外卖。
他吃了一半,还有一半留给了姜理。
第16章
第二天睁开眼,窗外刺眼的光线让姜理立马又闭上了,他在床上转了个身,脖子还有些酸痛,但是发情的症状没有了,眨了好几下眼睛,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把手伸进枕头底下,发现没有摸到熟悉的相框。
下意识有些着急。
去哪了,被钟宴庭带走了吗?
连忙从床上爬起,找了一圈,最后歪着脑袋看见了被立放在床头柜上的照片。
姜理盯着看了很久,上面的钟宴庭定格在了十七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把照片拿起来,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摸了摸。
还是应该把它收起来才对。
昨天钟宴庭好像咬他腺体了,很疼,但是又有一种难以言齿的舒服感,当时他蜷缩在Alpha的怀里,身子像过了电,脑子是空白的,只觉得周围好香,身体也轻飘飘的,至于什么时候昏睡过去他不记得了。
他没有去想钟宴庭为什么要这么做,反正他从来弄不清Alpha想做什么。
出了卧室,姜莱刚把药吃完。
“妈妈!你醒啦?”
“嗯,莱莱,要上学了吧?我送你。”
“不用的。”姜莱把杯子放下,看了下小手表,“可以等一会儿再去,妈妈你饿不饿,可以吃饭,我给你热。”
姜莱是会热饭的,他会在锅底放点水,再把凉掉的菜连碗放进去,然后打开煤气,热个五分钟,姜理不在的时候,他就这么吃。
姜莱说:“是昨天叔叔买的,还有一半,妈妈吃。”
叔叔?姜理反应了一会儿,是钟宴庭吗?
“他......给你买饭了?”
“嗯,好吃。”
姜理自然没有让孩子帮他热饭,钟宴庭点的餐看包装就知道是高档酒店里打包的,发情期一直没有进食,现在确实有些饿,他只稍微热了两分钟,就吃了。
“送你去学校,走。”
“妈妈,你没事了吗?”
姜理揉了一把姜莱的脑袋,“当然没事,咱们走吧。”
“嗯!”
姜莱什么都没问,戴上小头盔就坐上电瓶车去学校,在学校门口跳下车,把头盔摘下,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喊:“妈妈。”
“怎么了?”
姜莱攥着书包带子,语气切切:“这个礼拜有家长会。”
姜理愣了下,“礼拜几呀?”
“礼拜五下午。”
小孩子漆黑的瞳孔没有一点杂质,姜理心软了软,姜莱的学校家长会并不频繁,但其实有几次他因为太忙请不了假而缺席过,心里顿时涌上股愧疚,他自然看得出姜莱眼里的期待,也不想让他失望,就笑着答应:“我会准时去的,宝宝等我吧。”
“好~”姜莱高兴地就要上来搂他,姜理弯下腰跟他拥抱。
“乖,去教室。”
“妈妈再见。”
看着姜莱的身影慢慢缩小直至不见,姜理想着那这个礼拜五就再请半天假好了,少赚半天钱也没关系,莱莱开心最重要。
送完最后一单,姜理有些饿,找了个小卖部准备买点吃的,刚把车停好,手机就在响,他拿过手机,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迟疑了一下,他接了。
“怎么这么久才接?”
姜理呆站在小卖部门口,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钟宴庭在那边又问:“发情期是不是过去了?”
“我......”姜理声音闷闷的,说嗯。
“你在送外卖?”
“是。”
街边有刺耳的鸣笛,姜理一手攥着手机,一手揪着裤缝,说:“我没事,昨天谢谢你,我先挂了。”
“你是该谢谢我,要不是我给你临时标记,你今天应该还在发情。”钟宴庭说。
姜理脸颊发热,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又没有让钟宴庭给他标记,但胸口还是会因为钟宴庭所说的话而颤动,他的腺体自分化后从来没有Alpha碰过,可现在却被钟宴庭碰了。
临时标记,是Alpha对Omega的专属印记,这层印记,好像莫名就拉近了他跟钟宴庭的关系一样。
太奇怪了,脑子里克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姜理捏着手机尽量让自己呼吸平稳一点,很轻地吸了口气,说:“钟宴庭,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吃饭,再见。”
“等会儿,你这么怕我做什么?”
“我不是怕你。”姜理老老实实回答,他确实不怕的,他只是认为现在的他没有什么必要跟钟宴庭有牵扯,毕竟,Alpha有未婚妻。
他又想起了那天见到的Omega,那样漂亮,那样温柔,自己撞了他都没有责怪。
腺体隐隐有些发胀,姜理摸到了上面的牙印,手指连忙从皮肤上移开,心中起了些愧疚。
他犹豫再三,还是跟钟宴庭道歉,“订婚宴的事,我很抱歉,我和莱莱,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所以......”
一字一句,太过诚恳,姜理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心脏薄膜的表面流失,“所以,就不联系了。”
钟宴庭啧了声:“真够麻烦的,你不会是因为我跟别人订婚,所以你在不高兴吧?”
姜理蓦然咬紧了唇,怔怔地说:“不是的,没有。”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八年来第一次跟钟宴庭在酒店偶遇的那天,跟别人订婚的钟宴庭,抱着别的Omega的钟宴庭。
总归不属于他。
这些年他其实多多少少也想明白了,钟宴庭从来就没有属于过他。
“你可以说有。”
“什么?”
“昨天才给你做了临时标记,今天就说不联系了。”钟宴庭的声音又淡又轻,似乎还带着些不以为意,“你舍得吗?”
“你这样不好。”姜理说。
“什么不好?”
“你要结婚了,不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