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1
祥嗫嚅着,他年纪渐长,又对亲情燃起渴望,但年轻时的奋斗令他失去了原本完整幸福的家庭,他想挽回,但总是碰着钉子,因此当他看见阎一宁竟对一个外人如此关切时,难免心中不是滋味。
医院里十分安静,阎一宁挨着长椅坐下,看见父亲失落的表情,他暂时地收起尖刺,道:“我直到今年才逐渐对人的情感有了深刻的理解,不再是简单的恨和怨,还有快乐、期待和伤心,这些都是徐擎带给我的,不是你们。对于你婚后追求自我的行为,我曾经是愤恨和不解的,但因为徐擎,我也似乎有点明白了人类的复杂,我理解你,但我不原谅你,这不冲突。”
闻言,秦祥差点老泪纵横,悄悄背过身,对着走廊那头,咳了声:“爸不指望你原谅,但也别再拒绝我对你的关心,爸爸曾经做错了一些事,很后悔,现在想弥补,给个机会吧宁宁。”
“哼。”阎一宁撇嘴,“看在这次你没把我们出卖给阎一敏的份上,原谅1%吧。”
“啊?1%?这进度条也太慢了!”秦祥惊呼,但没等他抗议,徐擎从里面出来了,拍片医生紧随其后,道:“小伙子这一身伤,跟着山鸡哥街头火并了是吗?”
“不对,”阎一宁骄傲地站起来,宣布,“他是狗熊救美了,OK?”
随后两人带着加急出的片子回到史密斯的诊室,徐擎的诊断结果是骨头完好,但外伤较重,需擦药静养。阎一宁听罢落下悬着的心,但转而听见史密斯说:“yan,你右脚情况不乐观,愈合的地方又骨裂了,需要马上固定包扎,不宜运动。”
阎一宁脸一沉,道:“不行,我现在不能包,后天再说吧。”说着起身就走,徐擎忙摁住他,道:“听医生说完。”
阎一宁深呼一口气,转头用流利的英文向史密斯道,“我明天要参加舞蹈比赛,现在不能包扎……噢,对了,我需要你给我打一针封闭,一切等我跳完舞再说。”徐擎听不来洋文,更不明白为什么史密斯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是来帮你治疗的,不是替你冒险的。”
“你们美国人不是总说要勇敢追求自己的梦想吗?我参加完这个比赛后就要被迫回去继承那些我不感兴趣的家业了,这是多么残酷的现实,我难道连如此微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吗?史密斯医生,你愿做我的救世主吗?我恳求你……”阎一宁的小洋词儿抑扬顿挫,饱含感情,一双水盈盈的细眸流露凄楚,直激得一个白人男性怜爱泛滥。接着他又叽里呱啦地道出一串英文,像在蛊惑着对方,史密斯也越听越激荡,一对蓝眸深情不已地注视着阎一宁。
徐擎听不懂还看不懂么,一把挡在阎一宁身前,竖起沙包大的拳头冲史密斯道:“收起你恶心的眼神,死洋鬼子!”
“What?”史密斯皱眉,幸好有语言隔阂,不然他就得挨揍了。
第96章 (八十九)(下)
应试教育的弊端就此暴露,能写不能听的哑巴英语让徐擎陷入暴躁。阎一宁虽藏在他背后,但还在机关枪似的对着史密斯叭叭,最后竟惹得这美利坚鬼佬灿烂一笑,抬手比了个OK,嘴里“fine、fine”个不停。徐擎急得直骂:“饭、饭什么,你饿就直接点外卖!”
阎一宁一把搂住他的腰,似在安抚他不悦的情绪:“好啦,你跟个洋鬼子较什么劲,我们回学校吧,跟他谈妥了,明天比赛前请他来给我做赛前治疗。”
“他不是明早回美国吗?”徐擎记得。
“我叫他改签了啊,明晚再飞吧,我用得着他。”阎一宁打好算盘,“反正这钱阎一敏会出的。”
在走廊接完公务电话的秦祥一抬头,就见徐擎搂着阎一宁的腰走出了诊室,纳闷道:“看完了?这才几分钟。”
阎一宁觑他一眼:“我的事哪有你的公事重要,走吧,我要回学校练舞了。”
“史密斯医生怎么说?你这脚不能再跳了吧?”秦祥追问。
“史密斯医生明天会到文化中心给我做赛前治疗,保证我能顺利跳完比赛,之后我会配合正式治疗,这样你们满意了吧?”阎一宁学乖了,不再对着谁犟嘴,比赛在即,他需要排除万难尽快进行最后的练习,一切说辞都在粉饰太平。
秦祥还真受不了他的乖巧,半信半疑地点点头:“那行吧……先回学校吧。”三人一起下楼,踏上回程。秦祥事务繁忙,抽半个上午已是不易,阎一宁见他开着车,蓝牙耳机还在不停接打电话,性味索然地转身抱住徐擎的胳膊,小声儿地挨到对方耳畔,黏黏糊糊地问:“你会一直陪着我吧,臭熊?”
“嗯?”徐擎夹了下肩膀,耳廓红了起来,讷讷点头,“会的,我会的。”得了男友的允诺,阎一宁心情稍感畅快,肆意妄为地拥上去,将自己的香吻慷慨地留在了对方黝黑的脸颊上。这一幕恰好被反光镜里的秦祥看见,他讲电话的下巴立马掉了下来,久久无法合上,阎一宁瞥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说:“人和人相处最重要的就是陪伴,对吧?”
“嗯……是。”徐擎的心忽而又悄悄坠下,金钱他给不了,陪伴就一定能给吗?其实答案就在眼前,可他并不敢掀起那块遮羞布,往底下瞧一瞧真相。
抱着那堆从戏剧社强借来的戏服,阎一宁又回到了属于他的迦南美地,舞院的舞蹈教室。排演了一半的舞,中途去春波岛来了次大冒险,回来后两人都是伤痕累累,衣衫遮掩下的肉体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和伤痕,阎一宁自己是不在乎这点痛的,练舞的什么苦没吃过,但他不想为难一个外伤未愈的门外汉,因此将动作再度做了修改,简化和降低了配合的难度,他细致地跟徐擎走了一遍全程,问:“记得住吗?”
徐擎点点头:“还行,只是……动作变这么简单了吗?会不会影响你的成绩?”阎一宁一顿,故作洒脱地笑笑:“我说不影响你信吗?呵呵,反正都到现在这步田地了,我不奢求第一名,我只求能站上那个舞台,将我的表演顺利完成,不留遗憾。”
那一幕幕练舞的记忆飞速在徐擎脑中闪过,流星似的坠落,他悄悄痴迷着阎一宁的一整年里,对方几乎都泡在舞室练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惊艳了他一次又一次,可终于要走到终点了,他却无法献上自己的成果,这种遗憾的感觉,怕是太过刺痛。
教室中央的那根白绸正因着穿堂风轻轻飘荡,阎一宁走过去一把拽住它,仰面凝视许久,便打算使点力将其扯下,但刚一抬手,手腕便被人一把捏住,他惊讶地回头。
“别撤下它,就按上次我们排演的来,不行吗?”徐擎定定地看着他,“你别再为我降低要求了,不能让你全程攀上缎带跳舞,我已经很难受了,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