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4
好好让你长一长记性。但眼下还有一个没审完的,本王没空和你费工夫。”
她扭头冲鹦哥儿道:“拖出去。要是再来和本王纠缠,你们两个的脑袋都不用要了。”
鹦哥儿吓得小脸惨白,神智倒还是清醒的,常年做粗活儿,力气也大。不顾崔宜哭求,立刻就半扶半架着他,消失在了院门外面。
赫连姝回过头来,俯视着崔冉。
他跪坐在地上,形容狼狈,心里反倒忽地一阵松快,脸上甚至浮起了一丝笑意。
不论如何,崔宜是让他连累的,他只悔那日里不该将玉佩拿出来给他看。如今赫连姝肯饶崔宜便好,至于他,横竖也不要紧。
紧接着,他就让人扯住了领口。
他被拖得身子半立起来,咽喉被勒得透不过来气,几息之间,脸上就涨红了。
他听着赫连姝冷笑道:“本王原来想着,你成天跟鸡仔儿似的,走个道都要喘三喘,倒也不一定有谋反的胆子。没想到,这么一块儿玉,两个陈国的皇子都见过,连个谎都扯不圆,还要忙着来糊弄本王。你说,这里面有没有鬼?”
她微微俯身,视线直直望进他眼底里去。
“你们兄弟两个,是不是觉得本王的脾气太好了?”
第28章 28 . 雁过孤城(十一) 捆起来教训。(二合……
崔冉在她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脸。
苍白, 瘦削,散乱下来的长发垂在鬓边,像水草似的。在她的瞳仁里, 他看不见自己因窒息而涨红的双颊, 只看见了满身的狼狈。
他忽地就牵了牵唇角, 看着那张被映出的脸上浮起苦笑。
随即就听赫连姝语气更沉, “你是要死不悔改。”
他睫毛轻动了动,从自己的倒影里抽回神来, 端详着面前的人。
他一度以为,和旁人相比,他至少是没有那样惧怕赫连姝的。她的马他骑过,她的大帐他也进过, 气性上来的时候,他甚至敢梗着脖子同她争上几句。哪怕是触怒了她,她至多也就是让他滚, 并不会有旁的什么。
人大约就是这样荒唐的, 时日久了,就会犯起蠢来, 以为自己多少是有那么一些不同。
如今回想起来, 他才陡然觉得,自己有些像一只被叼进狼窝的兔子。狼第一日不吃他,他知道怕,第二日不吃, 他也懂得躲在角落里安分守己。可是,如果狼今日给他一颗甜枣,明日给他一个背风处睡觉,日子长了, 他就会渐渐地以为,天底下也并不是每一只兔子都会丧生狼口,至少他不是。
可他却忘了,狼可以随心所欲,而如果身为兔子也抱着这样的念头,便是可笑至极了。
咽喉被勒得紧,他半张着口喘息,也吸不进几分气来,即便是想要挣扎,手脚却已经先没了力气,只在她手上无力地拍打了几下,便软绵绵地垂下来。
赫连姝紧皱着眉,将他看了几眼,手底下忽然猛地一松。
他一下落回地上,连声呛咳,直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空气重新涌进肺腑里,视野慢慢不再发黑。他看见潮湿的青石砖,缝隙里还积着水。他伏在上面,一身的泥水狼藉。
头顶上的声音冰冷:“真是到死也不想说?”
他感受着地下的潮气透过衣衫,一点点沁进来,濡湿里面的中衣,浸得他浑身冰凉。
他忽地极轻地笑了一下,抬起头来,坦然望着身前那人。
“你想听什么?”
因着方才险些窒息的缘故,他眼尾红得极厉害,几乎像是一片飞霞,映着眼中水汽,直直地望过来,竟有一种异乎往常的艳丽。
“玉佩在我身上,我没有什么可辩的。若我说我没有勾结旁人,没有生事的心思,难道你就信吗?”
他声音微哑,仰着头看她,“你杀了我便是了。只此事与他人无关,请你不要牵连无辜。”
院墙高得很,将外间的景色尽数隔绝,加之府衙里生此变故,人人畏惧,不敢走动出声。一时之间,四下里静得厉害,使他不禁生出了一种错觉,好像天地间也只剩下他二人沉默相对。
赫连姝站在他跟前,脸色阴鸷,像是冬日里难得的太阳也捂不热她半分。
许久,她才哧地一声,笑出来,“你有那么大的脸面?”
崔冉怔怔望着她。许是这一日一夜折腾得狠了,精神不济,竟有些听不明白她的意思。
随后便见她缓慢地蹲下身来,与他平视,唇角微扬,眸子里写满了轻佻和讥讽。
“你想用自己一死,保你哥哥,还有背后的人。”她忽然伸出手,在他颊边逗猫儿似的碰了碰,“小皇子,你是怎么以为,自己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你!”
崔冉让她摸得浑身不自在,猛地偏开头,既急又气,偏生又不懂得该怎么与她争辩,肩头一起一伏的,极是露怯。
赫连姝挑了挑眉,话音里透着不耐烦,却又有几分好笑的模样,“又要哭,哭不死你。”
她说着,蓦地伸手,一把扯着他站起身来。
“你做什么?”崔冉不由得一惊,急道。
她斜眼瞧着他,“不是想让本王杀你吗?怎么,这就反悔了?”
她的力气大,崔冉敌不过她,只能让她一路拉扯着往前,但她手底下的分寸倒是比先前轻了不少,至少不再推推搡搡的,直将他当仇人看待一般。
只是崔冉让她扯着进了屋子,却是越发的回不过神来了。
屋子便是他此前睡的,陈设极是简单,虽然昨夜起了火,里头倒是没有什么损坏,甚至连一桌一椅,都不曾挪动过。
想来只因那县令也是个会算账的,他昨夜与赫连姝既躺在一处,便没有道理非要烧毁两间院子,她在这一处放的火,多半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嫁祸罢了,是以烧得厉害的还是院墙底下,至于这并没有人睡的空屋,倒是得以大致保全了。
但他只不知道,此刻赫连姝强拉了他进来,又是意欲何为。
他目光含了几分警惕,忍不住打量她。他倒也不信,她当真要杀人的时候,还讲究什么人后动手。
赫连姝看了看他的模样,就挑起了唇角,“刚才不是喊得很响亮吗,这会儿知道怕了?”
他默默退了半步,却还倔强扬着下巴,“谁怕了。”
眼前人意味深长地瞧了他一眼,竟笑出了声。
“好,那本王动手的时候,可不许哭。”
“我……啊,你做什么!”
崔冉正惶然无措,忽地脸色一变,蓦地一声就喊出来。
赫连姝两步就近了他身前,一手将他揽过去,另一手竟径直探向他的腰带。
他身上穿的,是她前几日让人置办了来的袍子,衣料轻软,修身妥帖,腰间有束带,勾勒出男子腰身。民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