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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事物都模糊成了黑暗里形状怪异的一团团。听觉反而因此被放大,耳边远不止风声:

仿佛有昆虫振翅,有树叶跌落,有啮齿类生物爬过枝头,有黑色的液体扭曲起伏……

黑色的液体扭曲起伏?

我打了一个激灵,耳朵电着似的颤了颤。

我放缓了脚步,屏息凝神地聆听起来。

昆虫振翅的声音,树叶跌落的声音,啮齿类生物爬过枝头的声音,风席卷着地面残叶翻飞的声音……

我干脆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然后蹲下身子,再次静静聆听。

还是只有风席卷残叶的声音。

难道我听岔了?

仔细比照,风卷残叶的声音确实乍听起来与黑炭融化后涌动的声音有几分相似。

我呼了口气,不是就好。

当上回黑炭坐过的长椅出现在眼前时,我坐了上去。

不为别的,纯粹是因为这短短百来步的小径实在是走得太耗费心神了。

我一路都风声鹤唳,像是闻着了狼味儿的羊,此刻坐下来都觉得自己可笑。

跳个湖而已,我的心理压力快赶上奸夫了。

我抓了抓头,看向一旁被冷风掀起褶皱的湖面。

都到这了,还能有什么变数?

我站了起来,决定一鼓作气给自己的计划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终于,我站在了湖边。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和打火机,放在脚边。

然后抬头看了看月亮。白色的,像苍白的爬满老人斑的皮肤,冰冷,死气沉沉。

再回头看看鬼魅般在风中招摇的树林。

我突然笑了起来。

“多么理想的一座坟场啊!在这闹市中心的公园!”我高声道。

然后纵身跃入了平静的湖面。

第7章 未遂

【丧逼自杀又未遂】

活见鬼的是,我浮在了水面上。

而我可以确认的是,这确实只是闹市中心公园里一片普通的湖,而不是什么约旦死海的远房亲戚。

我扑腾了两下,试图加快自己下沉的进程。

但我还是像被幸运之神紧紧抱住般无法沉下去。

抱住?

我突然意识到身上好像确实传来了一阵被抱紧般的束缚感。

于是我吃力地仰起头——看见黑炭正像个包在寿司饭团外的海苔一样,紧紧地裹在我身上。

“我操!”我震悚道,“你是怎么……你什么时候到我身上来的?!”

黑炭吃力地对我说:“我有点累……要不然先去岸上……”

我绝望地发挥起了三脚猫的游泳功夫,带着某片裹得兢兢业业的海苔向岸边游去。

我湿淋淋地坐在岸边,冷风一吹,我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劳烦您可以从我身上下来了。”我说。

黑炭说:“你在发抖,我可以变热,给你取暖。”

说完,他真的像块电热毯一样开始发热,我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上开始被烘出热腾腾的水汽。

我自暴自弃地将这块热乎乎的黑毯裹得更紧了些。

我突然感觉到黑炭的脸蹭了蹭我的胸口。

“滚啊!”我叫了一声。

“可你正紧紧地抓着我呢。”黑炭说,不过脸没有再乱动。

“你还打算跳吗?”过了会,黑炭小心翼翼地问。

“不跳了。”

“我不信。”黑炭以一种十分小心的语气说着硬气的话。

“爱信不信。”我把这句话像摔炮一样摔向黑炭。

我听见黑炭小心翼翼地吞了一下唾沫。

“我可能就是没有自杀的命。”我突然叹了口气。

“就好像每次我去阎王殿敲门,都被阎王爷一脚踹了出来。”

“什么是阎王爷?”黑炭一如既往地展示出了不合时宜的好奇心。

“就是管地狱的。你们那儿应该叫撒旦。再比如说,你称自己为上帝,但我们这边不叫这个,我们叫他老天爷。”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他解释。

“听起来很显老。”黑炭严肃地说,“还好我叫上帝。”

“你真的不打算跳湖了对吗?”黑炭第六次确认。

我抬头盯着月亮,假装没听见。

“你真的不打算……”

“对。”我迅速说。

然后抬手搔了搔已经起了一层老茧的耳朵。

“那你为什么还不回去?”黑炭问。

因为尴尬……

黑炭刚刚告诉我,他在睡着之前就已经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粘在了我的大衣衣摆上。

也就意味着,他默默地旁观了我自杀的全程……

从我站在路灯下默默吸烟,却突然抽风般猛拍自己的脑袋;

到我在林间小径,戏精一样一惊一乍,鬼鬼祟祟地四处观察;

再到我跳湖前声情并茂的死亡宣言……

淦!我原本像诗一样惆怅的死亡计划啊!

如果这个小王八犊子敢流露出任何嘲笑的意思,我会立刻与他轰轰烈烈地干上一架。

黑炭没有等到我的回答,于是他又问:“莫非你又在考虑别的自杀方式?”

“不考虑了,”我站起身,黑炭比电热毯好用,此刻我的衣服已经半干了,“当初本就是因为厌倦而自杀,现在没有尽头的自杀也已经让我感到厌倦。所以,就这样吧。”

第8章 同居

【捡个小怪物当室友】

To be or not to be,这是哈姆雷特纠结的问题。

赶人还是不赶人,这是我纠结的问题。

作为一个独居多年的单身汉,一山不容二虎是刻在我骨子里的领地意识。

所以此刻已经决定放弃自杀的我,看着这个坐在我家客厅对着电视笑得像个二傻子的家伙,就像看着大米粥里一只虫、禾苗地里一棵草。

碍眼。

我大声地清了清嗓子。

黑炭对着电视嘿嘿直笑。

我在客厅来来回回地踱步。

黑炭对着电视笑得前俯后仰。

我一个打弯绕进了卧室,把黑炭的席梦思拖进了书房。

一抬头,黑炭站在了门口。

“你为什么要拖走我的床?”黑炭问。

原来你丫看得见啊,我腹诽。

“纠正一下,这不叫拖走。这是为了给我们彼此留出个人空间的合理操作。”我说。

“我不要个人空间,我要和你呆着。”

“不,我需要。”

“那能不能……”

“不能。”

被拒绝的黑炭明显焦躁起来,他的脚底开始有融化的迹象。

“如果还想继续呆在我家,就别再用这招。”我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那已融化的一小滩缓缓地凝结了回去。

我警告地看他一眼,回到卧室拿上睡衣去洗澡。

从水汽蒸腾的浴室推开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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