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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死,死两个也不多,我哪怕不躲着也护不住我那婆娘啊?”

“我不管你有何借口,这孩子,你还养吗?”殷幼将襁褓递给他。

邹叔为难地看了一眼襁褓:“这……刚生出来,又没奶水。”

“我知道了,”殷幼单手持剑,单手抱着孩子转身,再不看邹叔半眼,只冷冷对雪狼道,“走吧,回营地。”

雪狼看戏似的望了邹叔一眼:“真这样走好吗?这儿十里八乡都被咱们拿下了,一会儿估计还有捡便宜的下等魔来扫荡。”

邹叔听了浑身一颤,连忙连滚带爬地揪住殷幼的裤腿:“半妖!不殷大人!求您带带小人,就把小人带到沙溪城里就好……看在当初我家收留你的份上!”

殷幼停住脚步,居高临下地觑了他一眼:“收留我的婶娘已经死了,她当年给我一口饭吃便凭白挨了你几个耳光,如今我只管将那口饭还给她的孩子,至于你……呵。”

自生自灭去吧。

殷幼头也不回,甩开邹叔的手便一个腾云驾雾上了高空,转瞬与那巨狼一道消失得无影无踪。

邹叔一屁股蹲跌坐在地上,听着不远处此起彼伏的妖兽嚎叫由远及近,呆愣愣地望着远天:“仙人?仙人?”

仙人哪管凡人苦,仙人哪管凡人苦啊?

望天良久,抹了一把身上的血泥,邹叔又拍拍裤腿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朝那枯井走去。

·

殷幼一路冷脸回了沙溪边境的魔族城。

今儿大捷,雪狼乐悠悠地跟在殷幼屁股后头盯着他,开口问:“喂,那孩子你要怎么喂啊?要不老子从族里借一只有奶的母狼给你?”

殷幼脚步顿了顿,僵硬地道:“多谢。”

他将孩子托付给了雪狼的族人。

回程,雪狼道:“怎么还是一副不高兴的丧气样子?你家曜希君不是明天来嘛?走陪我一起喝一杯不?”

殷幼立住,直视他,质问道:“这仗还得打多久?”

雪狼凝了神,认真起来道:“打到不能再打为止。”

“什么时候世家盟收手,承认了我妖魔亦然可与人类共处,什么时候我们就化干戈为玉帛,各过各的日子去。”雪狼道。

殷幼皱眉:“你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人类的血肉对妖兽和魔族有天然的吸引力……”

“反过来又何尝不是?”雪狼道,“你单只看见下等魔族吃那人类的小崽子,没见着我族里多少小狼崽被那几个老道士拿去炼丹!”

殷幼道:“所以所谓的和平共处也只不过是无稽之谈。”

“那怎么办?要不咱就此收手将烽火北跟天门台拱手让人,然后等着任人宰割?不还是只能继续打着呗?要么就继续打到咱获胜为止,”雪狼龇牙一笑,“要我说被魔尊统治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咱尊主心不脏,手底下不懂事的妖怪们也只不过是偶尔打打牙祭吃个婴儿,生不出什么是非来。换了世家盟那群牛鼻子老道可就不一样了,修炼久了的人成了人精,什么恶心事做不出来?”

形势如此,殷幼自知无力改变,只静静地听雪狼说了一阵,然后道:“你刚才说余郎明天什么时候来?”

雪狼挠了挠脑壳:“辰时吧,尊主来视察前线,既有你在这里,想必会把曜希君一道捎上。”

“好,”殷幼转身道,“我回洞府修炼,有酒明日再喝。”

·

话要从数月前说起,怜霜尊答应了曜希君的条件,隔三差五放小狐狸崽子来找余东羿修炼,可这俩家伙一见面便整日地腻在一起,江益渠实在见不惯。

“既想提升修为境界,突飞猛进,不如到前线去,看看苍生。”

看苍生——

金丹后期再往上,元婴,大乘,分神,渡劫飞升,想跨过这其中任何一道坎都需得磨砺意志、解开心结,生老病死怨憎悔,爱,离别,求不得……

小狐狸生来不曾大悲大喜过,江益渠这是在点他呢。

“我不要,”殷幼不舍地望了一眼余东羿,“我只留在余郎身边便好。”

江益渠嘲讽他:“即使终其一生也只不过是半步元婴?”

江益渠仍认为,余东羿都把灵丹给半妖了,小狐狸这么些个日子都没引来天雷,那灵丹喂他不如喂狗。

“嗤——”殷幼朝江益渠龇牙,被余东羿掰着脑袋扭过去。

“嘛,多见见世面也是好的,”余东羿对殷幼说,“苍生性命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至轻至贱,至尊至贵……你不是找不着心魔吗?去瞧瞧他们,或许能有一个答案。”

殷幼若有所思,问道:“这些事……余郎也曾见过吗?”

“那是自然,”余东羿道,“生杀离别仇恨苦,早就有在千年前。”

话及此处,余东羿朝江益渠笑道:“还是师尊有意带我去瞧的呢。”

曜希君斩杀过的妖兽,皮甲骨骼的灵料加起来曾堆满过玄清宗灵宝库的一座小山。

“可是……”殷幼犹豫道。

江益渠冷冷地瞥了余东羿一眼,对殷幼道:“你要见他,大不了本座带他到前线看望你便是。”

怜霜尊金口玉言,话就这样定了。

·

时间一晃数月,怜霜尊确实履行承诺带余东羿来了几次,却总也不让俩人太过亲近,只许他们匆匆说几句话,便草率地将人带走。

来路上,腾云驾雾时,余东羿笑道:“师尊此次要在沙溪边境视察多久?新扩的土地已快逼近沙溪城郊,听雪狼说那儿出了些小岔子,您总得多留几日看看才是?”

江益渠冷不丁道:“什么事是雪狼解决不了的?多留几日给你私会小情人吗?”

余东羿道:“师尊这说的什么话?路途仓促,多留一夜我与师尊您一道在塞外看看大漠风景、休息休息也是好的嘛?”

江益渠秀眸一瞥,道:“你惯爱耍嘴皮子。”

话虽如此,当落地被雪狼接驾的时候,江益渠还是吩咐下去说:“备好宫殿,今夜留宿。”

雪狼愣了愣,连忙颔首道:“喏!尊主。”

·

入了夜。

夜色正好,风朗气清,月明高照,大漠寒沙,旷然孤高。

怜霜尊与曜希君皆已洗漱完毕,两人上了同一张床榻。

江益渠只着一件白净单衣,淡淡问道:“同他聊过了?”

余东羿道:“嗯,小狐狸在这儿整日杀敌,昨又斩了一只闯进村庄夺人婴儿的下等魔族,到底还是孤单了些,除了雪狼都没什么人能说得上话。”

江益渠问道:“他勾结世家盟设埋伏暗杀本座,本座要他去战场斩杀世家修士,你可怨恼?”

“洒家倒是没什么意见,”余东羿将双手枕到脑后,高床软枕躺着,望向床顶道,“那群道士也没几个好的。事到如今雪狼他们势如破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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