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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敌,你也觉得这样是值得的吗?”

“值得,”余学长一副坚定而确信的神情沉声说,“因为他已经达成了同伴的夙愿。前往乐园浮空岛是与男主结伴的所有人的执念,他们一生的信仰就在那里。从这种意义上来讲,那些怀有夙愿的人在踏上浮空岛的上一秒主动选择牺牲,将仅存的机会献给主角,这种奉献是一种伟大。而这些牺牲的人被瞒在鼓里死去,没能知道乐园其实是一座废墟的真相,未尝也不是一种命运留给他们的宽容和善良。”

“至少在选择逝去的前一刻,他们都还是满怀着对乐园的憧憬和希望的。”

“可背叛终究是背叛,”展匀伏说,“女主为了让男主逃避来自地下仇敌的追杀而刻意编造出了这么大一个谎言,她不惜付出巨大的代价让所有人都信以为真。而男主却不得不被骗着接受了女主对他的好意,在前往乐园的路上吃尽了苦头。女主从来没有问过男主想不想接受这样的苦难。”

“哪怕明知问了也会被拒绝?”余学长问。

“哪怕会被拒绝。”展匀伏说。

“哪怕明知不这样做自己的爱人就会被仇家杀死?”余学长问。

“哪怕明知爱人会被杀,”展匀伏说,“我不接受所谓的‘为了你好’的言论,对于我而言,即使要死,死在挚爱的人的注视之下也远远要比被挚爱的人背叛然后苟活下来要来得好得多。”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余学长牢牢地抱住了他,将展匀伏深深揉进怀里,“抱歉,云福,让你受委屈了。”

419:【明明是攻略完了想临走之前来个大的然后拍拍屁股跑路,有什么好幡然醒悟的?】

余东羿:【嘘,宝贝。正感动着呢。】

果不其然,展匀伏鼻头一酸,忽然就在余东羿怀里哭了。

他哽咽地问:“学长,那个人格他……是为了面对我而诞生的吗?因为你既想保护我,又舍不得伤害我。”

“或许是这样吧,”余学长用指腹擦去了他眼尾的热泪,“不哭了,想听我弹一曲钢琴吗?”

·

海上小屋的玻璃高顶上单独隔出了一个琉璃瓦的架空层,上面孤零零地摆了一架纯白色的三角钢琴。

余学长穿着一件白色棉麻的长袖,赤脚踩在斑斓的琉璃阶梯上,直至跟着旋转的阶梯迈向最高处。

下一刻,如流水般的叮咚声从钢琴的黑白键之间倾泻而出。

男人的指尖轻盈地在琴键之上跃动,就好似神明在拨弄黎民的心弦。

事实上,漫天璀璨的繁星和明亮的月光透过琉璃顶降落进来,与钢琴奏出的清朗乐声融为一体,男人就像置身于天堂。

展匀伏在螺旋纹的透明楼梯之下仰望他,听着耳畔的流畅的音乐,只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梦境一般。

他的耳蜗发痒,连带着浑身也酥麻了起来。

展匀伏呼吸滚烫,缓缓地,他也迈上了前往高顶的台阶。

那件松垮地坠在男人上身的长袖领口有几条系带。

展匀伏不顾妨碍男人弹琴的手臂,居然大胆地跨坐到了男人身前,与他面对面。

轻轻地,展匀伏一伸手,就扯掉了男人衣襟上的绳带。

余东羿的领口松散开来,薄薄的棉料被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扒开,那手缓慢而细致地摩挲他胸膛的细致的肌理和紧密的肌肉。

隔着表层充满张力的皮肤,血管的脉络之下,是一颗勃|勃跃动的强劲心脏。

余学长勾了勾嘴角:“你这样挡着,我要分心了。”

下一刻,展匀伏捞起男人衣料的下摆,将他的上衣从头褪下。

琴声先是变得迟滞而缓慢,到此为止突然断掉一截。

余学长被衣料胁胁迫着高抬手臂,当臂膀从空中落下时,他已然被脱掉了上身唯一一件衣服,赤|裸着胸膛和脊背。

“学长弹好你自己的,”展匀伏痴迷地用视线扫过光影笼罩下的一切,手掌和指尖仿佛触及到了来自深海的另一具灵魂的温度,“我的琴在这里。”

像是抚摸着脊椎动物的骨节一样,展匀伏的手指颇具力道地摁过余某脊椎骨上的每一个凸起,顺延着朝向末端,直到尾椎,某种战栗的刺激令他好似听到了一声从胸膛传出的轰鸣。

静谧的海浪声中,两个近乎透明的灵魂就交叠在皮质的钢琴椅上,吱呀一声,像即将交汇的两道狂暴的龙卷风,自然开始碰撞。

余学长温和又不失强势地问他:“前奏弹了这么久,不想进入到正题吗?”

男人的一只手还越过展匀伏的臂弯拂在钢琴上,敲击出零散的、舒缓的悦声,另一只手已经颇有力量地掐住了……

展匀伏许久没有这样紧张过,羞涩和激动让他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但一想到面前这个就是他深爱了半生的恋人,忍了忍,展匀伏说:“……别托着我,你不要动,我自己来。”

就像多年前强忍着青涩引|诱学长的形态一样,到如今,展匀伏再次将主动权夺回了自己手里。

他弹琴的节凑越来越激烈和紧凑,直到升入曲子的最巅峰那一刻,恍惚间,展匀伏好像看见了余学长冲他轻笑。

那是一个醉人的轻笑,既有洒脱不羁的自在,又有深情极致的宠爱。

展匀伏看到他额角浮起一层细密的薄汗,还有更大滴的汗水顺着他的下颚滑过,坠落到男人的锁骨和酮|体之上。

这些汗水都是为他而流的。

一想到这个,展匀伏的心头就隐秘地窃喜起来。

他感觉自己身上被男人触碰过的每一寸肌肤好似都被点燃了。男人只要轻轻碰一下,就会不由地感到颤栗不已。

后半夜海上下起了雨,波涛汹涌。

小屋静静地矗立在浪涛中,像一个沉默的巨人。

外头是狂风骤雨,静谧的屋子里,温暖而潮湿地气息却不断带动着两人呼吸交缠,直至黎明风雨歇息。

·

清晨,余东羿久违舒适地躺在床上,懒懒地伸出手臂往身旁一摸,却不小心摸了个空。

身侧的床单是凉的,怀里的媳妇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就坐了起来。

余东羿随便找了张床单在腰上系了系,去飘窗旁搂他:“怎么起那么早?一会儿要开摄像头了?”

展匀伏没搭理他,只是闷着头地抽烟。

他抽的是那种细烟,味道不重,奈何过了肺还实在抽得太多。

余东羿瞅了一旁满满当当当的烟灰缸,还有几颗被抽空的电子烟的油|弹,不由皱着眉头说:“又在生什么气了?”

“这是什么?”

展匀伏砸出来一份文件,冷嗖嗖地看着他。

——是余东羿故意装在包里的精神鉴定文件。

难怪他郁猝了,余东羿耸肩讪笑着说:“如你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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