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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后放下。
“奴才不敢当,殿下们都很在意圣上,还有天下百姓。”福生道。
皇帝摇摇头,“不一样。”
“朕的母亲去得早,朕的父亲厚此薄彼,偏爱长兄。”提到此事,皇帝顿了顿,“朕最近总在想,子揭会不会也恨朕?”
“大殿下宽仁和善,向来不会在意的。”福生道。
皇帝手上的这封文书,便是长子的,长子要向他求一桩婚事,和程氏之女的婚事。
皇后一直希望亲侄女嫁给儿子,但儿子看起来对此并无兴致,怎么会突然要请婚娶程语嫣。
说奇怪也不奇怪,这二人青梅竹马。
可长子喜欢过淮乐,淮乐与程语嫣截然不同,怎么会忽然喜欢不同性情的女子。
文书中所写,字字诚恳,满是情意的话,但皇帝总觉得这些文字冰冷。
这封请婚书,不像出自长子之手,但又是出自长子之手。
他长子的文章,他已经再熟悉不过。
这段时间,他好不容易彻夜了解长子,但长子好像变了,要重新了解了。
现下没了太子,朝中众臣已经开始陆续上书,要皇帝早日立下太子,近日愈发频繁。
他子嗣单薄,只有两个孩子。
朝中无非分成两派,有要皇帝重立长子为储的,还有要他立次子的。
他是想过很多次要立次子为储,次子是他与最爱之人所生,照顾与偏爱无可厚非。
而长子是当年皇后在他的酒中下药得来。
皇后不择手段,他们本是政治联姻所娶,多年来只做表面夫妻。
今日,大臣们又议起立储之事,朝中的薛氏是他只手喂起的,薛氏知道皇帝的心意,提议立郢王为储,只要他顺势下旨,就能理所应当地让次子当上太子。
但他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他理应让最爱的儿子当上太子,可不愿看到长子的那双眼睛。
这些日子,皇帝问过长子的老师,看过长子的文章,心中逐渐对长子生出愧疚。
长子对他的话唯命是从,自幼乖巧懂事,他却总对亲生之子充满猜忌怀疑。
就因长子的来历,长子的母亲,皇帝对他从未有过正眼。
立储关乎国事,那些忠良的老臣们总说,若长子为君,定是仁君。
皇帝最厌恶旁人说次子不好,但如今也不得不承认长子的优处。
“上天给了朕两个好儿子。”皇帝放好文书,缓缓起身。
长子要的婚事,这一次他给了。
皇帝一路走到殿外,福生忙撑起伞跟上,小心问道,“陛下这是要去哪里?奴才让人抬步辇来。”
“不必了。”皇帝向前走去,“陪朕走走吧。”
外头下的小雪,难得皇帝有这番兴致,福生不好再说扫兴的话,只能跟上。
皇帝见福生要扶他,笑出声,“朕还没老。”
当年武可替君征战四方,才可绘齐朝地界,此等功绩,再如何,在青史都是功大于过。
皇帝看起是有心事,福生跟在他身边一路走,不好多言。
一路上,皇帝都在想立储之事,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到了年岁,开始做起了糊涂之事,臣子们说得对,是要立储了。
人总会生老病死,掌权二十余载,将来总要有人继承。
今日在朝堂上,他当着众臣还有两个儿子的面说了,心中已经有了储君的人选。
然只是他用来糊弄群臣的啰嗦,实则心里还没真正想好让谁做储君。
雪落得不大,宫人们勤扫贵人们常来往的宫道,地上湿漉漉的。
前面的路越走雪越厚,皇帝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废弃的宫殿。
宫殿四周积着雪,不曾打扫过一般。
“陛下。”福生小声提醒道。
十几年了,皇帝从未来过此处,亦不许人靠近。
“把门打开吧。”皇帝的目光柔和下来,喃喃道,“福生,你记不记得,前几日是她的生辰。”
“陛下还记得。”福生无声一叹,上前开了陈旧的锁。
锁虽生了铁锈,但似乎有被人开过的痕迹,只要用些力道,并不难开。
福生正奇怪,皇帝已经走了进去。
宫殿院中,看起来杂乱,但没到像荒废了十几年的地步,有被人收拾过的痕迹。
角落传来微小的哭诉声,凄凄切切。
众人闻声望去。
“大胆!你是何人?”福生看着枯树下烧着纸钱的宫人厉声喝道。
几个侍卫忙上前护着圣驾,生怕面前年老的宫女会出手伤人。
“陛下饶命!”宫女也被吓到,本是蹲在地上,现下直接跪倒伏地。
“花嬷嬷。你怎会在此处?”皇帝问道。
他认得面前的宫女,是曾经伺候过这所宫殿主人的嬷嬷。
“前几日是娘娘的生辰,奴婢想着偷偷来给娘娘和小殿下烧些纸钱。”花嬷嬷哭着道,害怕地不敢直面圣颜,额头贴着雪地,身体颤抖不止。
“小殿下?你胡说什么!”福生质问道。
花嬷嬷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大惊失色,支支吾吾不敢回话。
“说话。”皇帝冷冷道。
花嬷嬷低着头,余光看着侍卫步步而来的黑靴,惊得冷汗直冒。
剑的寒光照射在面前,愈逼愈近,花嬷嬷不得不开口。
“当年娘娘......其实诞下的是双生子,其中一位殿下殁了,奴婢们不敢回禀......”
【?作者有话说】
最近更新有点不稳,不过这个月应该可以完结
第65章 双生之子2
◎将装着孩子的食盒交给琳琅。◎
荒弃的宫殿, 要绕过莲池一段路程才能看到。
在皇宫众多华丽的殿宇中,望月殿在宫中位处僻静,与其他宫殿格格不入, 像是遗世独立的神邸。
这处宫殿本是先帝的侧夫人所居, 传闻那位侧夫人拥绝色之姿, 先帝爱其姿容,赏赐无数。
那位侧夫人入宫后很快有了身孕,为先帝生下了三皇子,本应母凭子归, 却在一次花宴上被不知从何处窜出的受惊野猫抓花了脸, 毁了容色, 自此先帝再没来过一次望月殿。
毁容后的侧夫人在望月殿郁郁寡欢, 失宠后就连宫人都可以欺凌她,加上先皇后打压,母子二人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
好在三皇子勤加学习, 虽不受皇帝喜爱,但在课业上受帝师嘉奖。
后来, 十五岁的三皇子上战场立下显赫战功,本以为可以让母妃扬眉吐气, 谁知侧夫人在他不在的日子里被后妃们欺辱更盛,一天夜里自缢在望月殿中。
等三皇子凯旋归来,见到的却是满殿素缟和母妃冰冷的尸体。
他的母妃, 终是没能等到他的母凭子归。
侧夫人死了,三皇子回来那日,沉着脸一言不发, 没有落一滴泪, 宫人刚为他换上素衣, 边疆就传来战报,先帝要三皇子次日启程离京。
当晚,三皇子在望月殿待了一夜,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