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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的还有姜氏二姐妹。
姜氏姐妹的生母与侧夫人是关系甚好的手帕交,自幼一同长大,姜氏二姐妹常以姨母相称侧夫人。
三皇子又师从姜老将军,姜老夫人待其如亲子,不知为何,三皇子与姜老将军却蓦然不相往来,姜老将军更是不认嫁给三皇子的幺女。
先帝的侧夫人去后,望月殿荒废许久,没有新的后妃入住。
直至新帝继位,命人修葺了望月殿,将望月殿修得如同月宫。
没几个月后,望月殿搬入了一位不知来历的娘娘,那位娘娘不能出宫殿,有皇帝特选的宫人照料,每日皇帝都会去看望她。
没人知道她长相如何,甚至不知皇帝是否宠爱她,因为每每皇帝从她的宫殿出来都黑着脸。
新帝登基不到一年,宫里新添了两位皇子。
七年后,那位娘娘殁了,没有下葬之仪,没有封号,没有人知道她的尸身葬在了何处......
望月殿里被人扫过了积雪,路面平整。
雪似乎大了,簌簌落下,却熄不灭铜盆里燃烧的纸钱。
火像无声的哭泣,愈烧愈烈,吞噬着雪絮。
火光映照在花嬷嬷的面上,一双眼浑浊湿润。
纵使相隔十多载,皇帝还是能认出曾经照料过她的嬷嬷,那些曾在望月殿服侍过的宫人,都因照看不力,一夜被杀。
只有她的贴身嬷嬷,皇帝念在她年老的份上饶过了。
花嬷嬷低着头,不敢直视皇帝。
福生与一旁的侍卫们亦然不敢出声,大气都不敢出。
皇帝冷着脸,手脚僵硬,像是听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嗓音干哑,“你说什么?”
“当年娘娘生下的是双生子,一位小殿下生下便没有了气息,奴婢们害怕,偷偷地将小殿下送了出去。”花嬷嬷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
皇帝性情不定,这一点在望月殿尤其明显。
只要望月殿的娘娘惹皇帝不快,皇帝便常用她身边的贴身宫人威胁她,不仅那位娘娘被吓得不轻,就连宫人们也是害怕皇帝的到来。
当年,娘娘诞下的双生子中有死胎,负责照顾的奴婢害怕皇帝怪罪她们照顾不力,便将没了生息的婴孩悄悄带了出去,对皇帝称娘娘只生下了一位殿下。
还未等娘娘醒过来看那位活着的小殿下,皇帝就让人把孩子抱去了姜妃那,当日,皇宫都在庆祝姜妃为皇帝诞下了小皇子。
“那个孩子去哪里了?”皇帝双眼泛红。“她可知道?”
“娘娘在生产时昏了过去,不知此事。”花嬷嬷道。
皇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起伏的心绪,带着翻天覆地的杀意道,“朕要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那个孩子葬在何处?”
这是他的骨肉,是他和她的骨肉,怎么能忍心让那个孩子颠沛流离,葬在远处。
若她知道了,定又会怪他,怪他狠心。
这么多年来,他这般照顾式微,想把皇位传给式微,就是因为心中愧对于她。
若是不能照顾好他们的孩子,九泉之下,他无颜再去见她。
当年花嬷嬷去御膳房端给娘娘生产饮用的参汤,回来后正看到几个奴婢将孩子装进食盒准备运出望月殿。
花嬷嬷忙上前制止,可面对奴婢们的哀求,同情她们害怕受到降罪的恐慌,只好答应一同把孩子运出去。
出门路上,花嬷嬷遇到了同乡琳琅,她支支吾吾,最终被琳琅识破。
没想到琳琅不仅愿意帮她隐瞒此事,还说要帮她送出这个可怜的孩子。
花嬷嬷再三犹豫,望月殿那处又需要她赶回去,情急之下,花嬷嬷只好将装着孩子的食盒交给了琳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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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外。
偏僻之处的一所茅屋。
茅屋所在,极为隐蔽,远远看去与周遭的草木融为一体,难以引人察觉。
茅屋内,虽然简陋,但算整洁,像是每日都有人进来打理。
昔日的南疆君主身着布衣,坐在桌边,双目猩红地看着桌上的锦盒,早已泣不成声。
屋门被推开,一束亮光透进来,折射出翩飞的纤尘。
进来的青年锦衣玉冠,身上的华贵之气与这陋室格格不入。
“这是何人送来的?”楚子揭声音清冷,目光落在了同是本不该出现在此的锦盒之上。
南宫远狠狠抬头,哭红的双目聚满阴狠愤懑之意,他双手握拳,难以抑制地颤抖,起身时,双脚上粗重的铁链发出沉缓的蔓延声。
“你骗我!我妹妹是不是还在楚式微手上?”南宫远愤怒地质问着。
楚子揭与他说,他妹妹已经被救下,正在送来与他相聚的路上。
他还满心欢喜的等着与妹妹团聚,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截断指。
南宫远认得断指上的一颗小痣,这是他妹妹的断指。
楚子揭眉骨微突,他上前,看到锦盒里的一截断指,形似出自女子之手,玉指纤白,显然还是娇养的女子。
“是。”楚子揭面色很快恢复了平静,“你没得选,你若助我,你妹妹和你都还有一线生机。”
“我若助你,楚式微更不会放过我妹妹。”南宫远怒道,他对楚式微算是了解,以楚式微的性子,若是他帮了楚子揭,楚式微留着他妹妹就没有用处了。
面对南宫远的怒不可遏,楚子揭没有动容,不似从前那般安抚他,只是轻笑道,“你有得选吗?”
南宫远看着面前的青年,他长得与楚式微确实相像,甚至连性情上,本质上都很是相似。
若非楚子揭还有几分笑意,南宫远当真分不清他们二人。
那晚,皇宫地牢失火,南宫远受淮乐之救出了地牢,谁知没走几步,被几个暗卫带走。
那些人带他出了皇宫,一直将他关在密闭的茅屋里。
南宫远被关押了几日后,见到了楚子揭,他面色苍白,风度仍旧脱俗。
南宫远还以为自己看到了楚式微,身躯一震,警惕起来,然对方告诉他,他是楚子揭。
楚子揭带了医师为他救治,短短一个月,他的伤口就好得差不多了,想来是用了许多难得的稀世之药。
南宫远不知楚子揭如此大费周章地救他是为何。
没几日,楚子揭就直白地与他说,他要齐朝地界图......
“为何不将我交给你们的皇帝?”南宫远忍不住问道,“他比你更有办法让我开口。”
齐朝皇帝的酷刑样式繁多,只是南宫远都忍了下来。
“我不信我父皇。”楚子揭眼眸深不见底,“你若不开口,我会让你知道,我不比他差。”
“我不对你行重刑,是想与你做朋友。齐朝与南疆本就交好多年,当初是式微一意孤行攻下南疆,朝中本就反对此事,我亦然。”楚子揭长指一按,合上那只锦盒,在南宫远惊恐地伸手前拿过锦盒,“你与我合盟,像我父皇和你父皇一样,不好吗?”
南宫远骤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