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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上是纤尘不染——不是李殷,还是哪个?

鱼沉沉因为方才倒挂在树上,长发也浑然乱七八糟,她用手不耐烦地理了理,另只手还攥着匕首。

“最好还是不杀他吧。”李殷道。玉腰对他怒目而视。

“好啊!原来你们两个勾结在一起,对我不利!图罗遮呢!你们把他哄骗到哪儿去了!”

李殷哂笑一声,并不答话。他一不笑,便有几分恹恹的神色,仿佛对世间一切都厌倦已极,玉腰想道,这人本就是个两面派,不出他所料。

鱼沉沉忽而也一笑,那笑容倒很诡谲促狭。

“我知道,你爱兀那魔头爱得要死了,这女人也和那魔头有些勾连;现在让我杀了,不是正好吗?”

李殷连哂笑也没有了,向玉腰扫了一眼,那一眼倒极为冰冷审慎,似乎把他从头到脚全都收进眼里。玉腰本因为鱼沉沉方才那一刺心有余悸,肩头仍在流血,被看上这一眼,犹如被一条蓄势的毒蛇盯紧,此刻却觉一股火气直冲胸臆,现在图罗遮不在这里,和这个贱人撕破脸又有什么关系?他不由得大声道:

“无论如何,你若任这女人杀我,日后如何与图郎交代?!我听说,图郎给你囚在断云峰半年之久,尔后走脱去了西域,可他心中有我,回来之后,第一个找的也是我!你若想他恨你到死,杀了我也无妨!”

李殷站在林中,袖袍忽而被风吹动,仿佛林中挂着的两条招魂白幡,阴恻恻的。

玉腰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耳中乱撞,血都冲到头上,蒸得粉玉般的脸颊热气腾腾。

“好。好得很。”李殷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忽而转过脸,又对着鱼沉沉道,“鱼姑娘,既然不杀我,也休杀他了。我知道师兄就在你们那个‘祭坛’,你若带我们去找他,我来帮你做托赫锡国的圣女。”

“真的?”鱼沉沉猛地一拧身子看来,两只眼睛亮得摄人,脸上现出欢喜神色,“可是,呼玛堪那老头不许,他功力深厚,我打不过呀!”

“你一个人打不过,凑上我们——”他顿了顿,又改口说,“凑上我,也打得过了。”

“你说真的?”鱼沉沉狐疑地转着眼珠,“你那宝贝魔头都打不过呼玛堪,你就能打过了?”

“你方才也听金娘子说过了,我曾囚图罗遮于断云峰半月有余,他也是我的手下败将。你我二人合力,如何不能与呼玛堪战个平手?不,不说平手,赢了也是大有可能的。”

“好!”鱼沉沉一拍巴掌,笑道,“横竖我对托赫锡的复国大业无甚兴趣,只想做圣女,那魔头给你就是了。”

说罢,她便飞身走在前面。玉腰和李殷对视一眼,一同跟在后面。

“这又是什么把戏?图郎怎么被他们捉了?我们要去哪儿?你是如何说服她不杀你的……”

李殷冰冰凉凉地看了玉腰一眼,冷冷道:

“你方才不还用师兄要挟我么?现在倒指望起我来了。”

“你!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我只要图郎好好的,别的什么都不管。”

李殷冷笑一声,不再说话。两个人跟在鱼沉沉身后,一路掠过的参天古树不知凡几,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才开阔起来,是从林中追到了一片空地。

“图郎——”

玉腰方叫了一声,便两手齐齐捂住嘴巴。

只见一片空地之上,摆着一个石造的圆台,直径约有十丈还多,其上又有一个石台,台上正躺着一人:那人衣紫腰金,鬈发凌乱,和衣袖一同在石台上铺陈开来,二人看不清他的脸,只因他的脸朝着反方向侧过去,似乎正在昏睡。

石台之后,缓缓站起一个驼背老叟,眼如鹰隼,长相特异,像是番邦人。只见他不怀好意地一笑:

“鱼沉沉,叫你杀两个人,都杀不掉,要你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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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章要展开无聊的主线了(烟)我怎么把主线写得这么无聊!!

第三十八章 密林

“他们说,只要不杀他们,他们就帮我当圣女。”

鱼沉沉大咧咧地说。

“废物。若复国不成,哪里来的什么圣女!”呼玛堪一听她蠢话,不由得跳脚大骂。尔后,他的脸色又阴沉下来,眼神在李殷和玉腰身上扫来扫去,“先杀他们,血祭祭坛,再杀魔头,以飨阿摩!”

鱼沉沉挠了挠头,袖中寒光一闪,先朝李殷刺来。李殷避也不避,张口道:

“就算复不了国,也能做亡国的圣女,不也是圣女么?”

此言有理,鱼沉沉刀光一顿,堪堪擦着他的脖颈划了开去,险些碰掉一层油皮。

“诶呀!你们这样,弄得我杀呼玛堪也不是,杀这两个人也不是!都把我弄糊涂啦!”

她一跺脚,干脆把匕首一丢,盘腿就地坐了下来。

“我不管了!你们打就打你们的,谁赢了我听谁的!”

说罢,她便闭目调息起来,真的谁叫也不理了,越调息脸色越是惨白,闭目不语,如同死了一般。

呼玛堪似乎对她难以忍受,叹了口气,又对着二人狞笑一声,忽然说道:

“两个人也使得。”

说罢,他将身子一拧,仿佛整个人溶于空气当中,偶尔才现出衣袍的残影,这功夫古怪,连李殷也极难捕捉,他左耳一动,便伸出两指,朝耳侧一夹!

“当”的一声,便将一柄剑刃夹在两指间,可他功夫不如图罗遮刚猛,虽多精妙,力道却不足;剑刃一拧,他便只好将手一松,急向外躲开。只听玉腰骂了一声“贱人”,见李殷不管自己死活,狼狈地就地一滚,一缕发丝幽幽飘过,被剑刃轻轻斩断。

李殷并未理会玉腰,也未理会呼玛堪,他本不意图与呼玛堪缠斗,足尖一点,身如飘絮,已飘然落在石台,伸手去抓图罗遮。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指尖堪堪摸到图罗遮的腰带,便听得一阵兵器破空之声!一支弩箭从呼玛堪袖中射出,不知什么神兵,力道奇硕,速度极快,可瞄准的不是李殷,居然是昏迷不醒的图罗遮!玉腰远远“啊”地叫了一声,那声音极为惊恐,仿佛眼中的一切都放慢了速度,明明只是一息之间;他瞪着眼,只见李殷抓那弩箭不住,一毫的犹豫也无,整个人朝图罗遮身上一扑——

“噗”的一声,那带着倒钩的箭头直没入他雪色的肩膀,霎时血流如注!

李殷却未作停留,一手将图罗遮抱住,一手将肩胛之中的弩箭一折,似乎哼了一声,又似乎没有,两个人抱在一块儿,双双从石台上滚落下去,玉腰又听见袖袍猎猎之声,那一白一紫的身形,很快便消失在了林中。

风声很快消散,现在,林中只剩两人。

“后生跑得倒快。”

呼玛堪自己似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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