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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背上,不一会儿就酸痛发麻。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难受好几天。

林知雀想开口反应,但她知道这回是人家帮自己,不想再添麻烦,只能问嬷嬷还要多久。

“挑布料要去南街集市,侯府在北街,约莫还要半个时辰吧。”

嬷嬷一边驾车,一边客气地回眸看她,淳朴笑道:

“姑娘,这马车有些年头了,还是夫人的东西。夫人过世后,没银钱修缮得太好,只能缝缝补补将就用,您多担待些。”

听了这话,林知雀心尖一酸,惭愧骤然翻涌而来,立刻柔声道:

“哪里的话,真是麻烦嬷嬷了。”

说着,她心底愈发愧疚,为方才的计较深感抱歉,眨巴着眼睛望着裴言渊,眸光闪烁地错开目光。

大抵是这家伙冷漠孤傲,总给她似有似无的压迫,让她渐渐忘了,他们是同病相怜之人。

她想咬牙忍忍,反正不至于吹坏了,可后腰的疼痛像是时刻提醒她似的,实在是太过折磨。

林知雀用手揉了揉,还是没有缓解,索性往旁边挪了挪。

一个风口而已,受不了可以躲开嘛,小事罢了。

但马车狭小,她刚才只小心翼翼挪了一寸,仍旧能吹到大半身子。

动都动了,干脆全部避开吧。

林知雀拿定主意,心口憋着一口气,悄无声息地往旁边靠去。

她又挪了几寸,终于完美躲开风口,后腰也舒服多了,终于满意地弯起唇角,身子向后靠,双腿放松地搭在一起。

但她刚松了口气,抬起小腿,忽而碰到了一个人。

“你在干什么?”

裴言渊缓缓掀起眼帘,绷着脊梁,正襟危坐,斜睨着紧贴着他的姑娘,沉声质问。

自从见了她就头疼,方才马车上得闲,他正闭目养神。

不经意睁开眼,却发现这姑娘竟趁他不备,悄然朝他靠近。

他故作不知,继续装睡,她却得寸进尺,靠得越来越近,甚至把腿抬了起来。

马车这么小,还拉着车帘无人看见,若想做些不可言喻的事情,实在是太容易了。

这姑娘一步步试探,最终下定决心加速贴近,很难不让人怀疑。

“啊?你......你怎么在这儿!”

林知雀猛然回过神,惊诧地循声回头,却差点撞上裴言渊的鼻梁。

二人贴得极近,她的鬓发拂过他的面容,似有似无撩起轻痒,压抑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她吓了一跳,紧张得气息凝滞,视线慌张地扫视,手指扣紧残破坐垫。

这时候,她才发现是地方太小,刚才只顾着避开风口,一不留神挪到了裴言渊身边。

抬腿只是为了双腿交叠,可以更加闲散舒适,未曾想踢了这家伙一脚。

可是......她动作不大,力道就更小了,不可能弄疼他吧?

为什么这家伙眼神幽深得可怕,一副严防死守的样子看着她?

难不成,她还能在马车内把他吃了吗?

就算是这个说法,她一个弱女子,该害怕的人是她自己吧......

这人真是,敏感警惕得让人难以理解。

他们都快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怎还怀疑安危上的问题?

“没什么,我、我过去就是了。”

林知雀懒得狡辩,这家伙成日不知想什么,恐怕她解释了,他还要有一大堆问题。

更何况,今日说到底是他们在帮她,不太好起争执,不然怎么着都是她没道理。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甘地撇撇嘴,心里不断犯嘀咕。

要不是风吹得实在难受,她才不想靠近这家伙呢。

没看见刚上车的时候,她坐在最远的地方嘛?

他怕她踢人,她还怕这外表冷漠、内心孟浪的登徒子,饥不择食对自己行不轨之事呢!

想到这些,林知雀恨不得快点远离裴言渊,嫌弃一点点摩挲过去太慢了。

于是,她手掌撑着坐垫,稍一用力,臀部凌空,想一口气把所有距离都跨过去。

就在这时,马车狠狠颠簸几下,猝然减速,猛地停了下来。

林知雀还没来得及坐下,整个人仅靠着双手支撑,低低悬在半空,身形不可控制地随着马车晃荡。

她手忙脚乱地扶着车厢内壁,想抓住什么来稳住身子,奈何实在太过破旧,摸过去只有粗糙的陈木内沿,手指虚无地擦过去,磨破了一片油皮。

“嘶——”

林知雀吃痛地倒吸凉气,原本绷紧的手臂骤然一松,整个人重心失衡,轻飘飘地倒了下去。

刹那间,她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

有向前扑到,直接甩出马车的;有一头撞在车上,头晕眼花的;有摔个狗啃泥,缺了大门牙的......

无论是哪种,都极其难看!

她一种都不想体会!

情急之下,她所有气血和精力都涌向脑瓜,余光瞥见裴言渊稳稳当当的身形,突然间灵机一动。

快要摔倒之际,她迅疾地伸出手,扶了那家伙的肩膀一把,稳住脚跟没有离地,人也免于随着马车扑出去。

只可惜,一切发生得太快,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做反应,上半身没及时端住,眼前一黑地摇晃几下,失控地向下倒去。

林知雀绝望地闭上眼睛,小脸都皱在一起,吓得眼角濡湿。

她已经竭尽全力挽救,可从未想过躲过了飞扑,没躲过摔倒的命运!

这么脸着地摔下去,岂不是鼻子都要断了?

哪怕运气好点,也免不了破相,不知会不会留疤?

......

她急得双颊通红,眼泪顺着睫毛滴下来,哀怨地在心底呐喊。

这不能全怪她粗心大意,明明都快到了,那家伙还凶巴巴瞪她,她才一片混乱地想快点离他远点。

令人伤心的是,这人比她还穷,摔伤了都赔不起。

林知雀认命地呜咽一声,等待着疼痛与伤疤的来临。

谁知,思绪高速运转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痛感,也没有预想中的满面尘土与血腥。

一切似乎都好好的,除了心口压瘪了有点疼,像是有什么东西顶着她上半身。

她呼吸愈发急促,几乎喘不上气,劫后余生地睁开双眸。

身子倒扣,眼前是陈旧木板,身下是......

裴言渊的双腿?

林知雀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惊惧环视一圈,才发现自己挂在了裴言渊并拢的大腿上,这才幸免于难。

只不过......这家伙脸色难堪至极,目光像是已经想好怎么掐死她了。

“二公子,真巧......”

她尴尬窘迫地扯起嘴角,浑身都吓得发软,忽而觉得这话不对,说得好像自己故意的一样,立刻改口道:

“不是......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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