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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

裴言渊沉着脸,容色冷得能冰封春光,平日的从容似是出现了裂痕,指节都忍到极限般轻微颤动。

他低头看她,与她侥幸纯澈的杏眸四目相对,心口不易察觉地起伏,不知从哪句开始谴责。

在马车内摔倒,还真是闻所未闻。

就算一不留神才摔倒,怎么恰好摔在他的身上?

......这就罢了,还是上半身挂在上面。

裴言渊冷笑出声,顿时觉得荒谬至极,只怪他自始至终,都小看了这位姑娘。

先前以为她羞涩懵懂,爱得含蓄;后来以为她笨拙接近,执着坚定;

现在看来,是她的技巧太过高超,连他都防不胜防,措手不及。

“还不起开?”

他声音中带着气音,略显虚无缥缈,但愠怒已然十分显著。

林知雀不再废话,瘫软虚脱地加了把劲,努力支起身子。

但刚才惊吓过度,还未完全缓过来,又倒挂了一会儿,稍一动弹就两眼发黑,竟是使不上劲。

裴言渊凝眉垂眸,以为她故意不动拖延时间,一句话不想多说。

他轻而易举地抬了抬腿,示意她不要磨蹭。

然而,他刚动了一下,似乎就撞在了棉花上。

......比寻常还要弹软些。

一时间,二人都怔住了,谨慎地停下动作。

林知雀心口被挤压得更厉害了,震惊地盯着裴言渊,连瞳孔都在震颤。

他他他......竟然顶她的......?!

苍天呐,简直是登徒子、死流氓、衣冠禽兽!

面上看着沉着冷静,一脸嫌弃,甚至她靠近一点,都要避讳地躲开,谁知道看不见的地方竟然做这种事情?!

她算是看明白了,彻底看明白了,他就是毫无人性!

之前各种推拒,都是残存的一点善念,怕兽性大发,把她这个单纯的好心人吞了!

林知雀羞恼愤恨得无法忍受,整个人好似吹满气的球,恨不得原地炸开。

“姑娘,到......”

此时,张嬷嬷掀开车帘,想提醒她下车采买,冷不丁看到这一幕,惊得下巴下坠。

天爷呀,她老婆子活了几十年,夫人和老侯爷的什么事儿没见过?

但是车上,确实......

她老脸一黄,想训斥裴言渊几句,但碍于姑娘还在,又说不出口,更听不下去他们还在支吾的解释,无地自容地丢下车帘,咬牙塞紧缝隙,抚着心口道:

“公子,你们继续,我老婆子无妨,去凉快地儿歇歇就好了......”

“嬷嬷,回来!”

林知雀在车内无力呐喊,双手双腿扑棱着,额角渗出冷汗。

怎么就走了?别把她和这个登徒子放一起啊!

她深感悲凉,含着泪抬头,与裴言渊吃人般的目光相撞。

第16章 16 、糊涂(精修)

车内局促逼仄,车帘又塞得严严实实,二人呼吸急促燥热,空气很快变得沉闷,清甜花香与冷淡竹节香交织碰撞,不觉间融为一体。

林知雀睫毛濡湿,晶亮杏眸泪光点点,胆怯地扭过脑袋,飞快瞥了裴言渊一眼。

这家伙虽然正襟危坐,但眸光幽若深潭,拧眉俯视着她,不知思忖着什么禽兽不如的念头!

她慌张地屏住呼吸,手脚坚持不懈地挣扎,仍收效甚微,只好绝望阖上双眸,决然握紧拳头,心底狠狠捏一把汗。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亏她当初一片善意,以为裴言渊只是有些奇怪和冷漠,并没什么坏心眼。

现在看来,简直是大错特错!

还有嬷嬷也是,瞧着面善心软,多次帮她说话,谁知在这紧要关头,竟把她撇下了。

好好好,她算是看懂了,他们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还助纣为虐!

林知雀吸了吸通红酸涩的鼻尖,宁死不屈地咬紧牙根,悲哀地转动眼珠,环视四周。

......这家伙该不会真想做什么吧?这还在马车上啊!

幸好马车停在大街上,实在不行,她就大声喊人。

思及此,她凌乱如麻的心绪稍稍安定,绷紧了每一丝神经,时刻留意这家伙的动静。

然而,见她久久没有动弹,裴言渊脸色更为阴沉了,烦躁地错开目光。

双腿压得发麻,他想颠簸几下示意这姑娘下去,可顾及到刚才的事儿,他不便轻举妄动,只好克制地攥紧指节,缓缓向后倾仰,尽量与她拉开距离。

如此,萦绕鼻翼的清甜花香,也能淡去几分。

其实他刚刚并非有意,只是想让她别再纠缠,亦不知触碰到了什么。

直到这姑娘双颊骤然涨红,身躯敏感地颤抖,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

不经意碰到的,似乎不止是心口......

裴言渊向来淡漠清冷的眸光,难得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疑与混乱,随后不动声色地挪向陈旧车壁,极快调整着被打断的心绪。

他脊梁挺得笔直,似是极力撇清什么,深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将气息归于平和,眉头却仍未舒展。

时而侧眸扫过挂在腿上的姑娘,薄唇抿成一条线。

她怎么还不起开?

甚至身子愈发绵软无力,呼吸焦急灼热,隔着衣料喷洒在他身上,双腿的酸麻之中,又添几分酥痒。

裴言渊烦闷地转头,耐心消磨大半,目光落在她绯红耳根与发烫身躯上。

这姑娘对他有爱慕之心,方才还刻意接近。

这样一来,她该不会以为他是故意为之,是对她的回应,想要深入发展吧?

他眉心拧得更紧了,骨节压抑地“咯吱”作响,煞有其事地弯起唇角。

兴许他应该解释清楚,但寻遍脑海,终究无话可说。

此事私密晦涩,难以言喻,而且越是解释,似乎就越是刻意。

再者,他忽而想到,为何要解释辩白?

分明是这姑娘先挂在他身上,还赖着不肯起身。

既然她不开口,他亦不想戳破她的心思,权当什么都没发生罢了。

裴言渊烦闷至极,不想让沉默怪异的氛围继续下去,忍无可忍地呼一口气,毫不留情把她从身上扒下来,冷声道:

“下去。”

“呜,轻......轻点!”

林知雀紧闭双眼,尚未从忧惧中缓过神来,冷不丁后脖子一凉,被人提溜着下了马车,险些惊得喊出声来。

奈何这家伙力道实在太大,她的声音堵在喉咙里,只能气恼地小声抗议。

待到双脚落地,彻底从裴言渊的大腿上抽离,那股清冷的竹节香也消散之时,她才懵懂的甩甩脑瓜,抬手抹去眼角泪珠,蹙眉看着周围。

马车上,裴言渊冷着脸探出身形,望向她的目光疏离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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