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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熟门熟路。

她上次来京城时,尚在襁褓之中,哪里知道怎么出门?

打算出去采买的时候,想的是走侯府正门,让侯府小厮套马车带路的啊!

她都快忘了,现在从小门偷摸着出来,这些都成了大问题!

裴言渊看她一头雾水的样子,隐约猜到了几分,头疼道:

“要去哪儿?”

林知雀摇头。

“如何去?”

还是摇头。

“没筹划过?”

她倔强地犹豫一下,仍然不争气地摇头。

......

空气骤然沉默下来,裴言渊脸色彻底变冷,眸光幽深地盯着林知雀,忽然很想把她塞回小门。

他帮着爱慕自己的少女,去给自己做荷包,就已经够可笑的了。

可她却毫无准备,只会误打误撞赖上自己,真不知该说她不用心,还是缺心眼。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他劝她放弃。

正要开口劝阻,张嬷嬷好奇地打量,又被嘉树拉住耳语一番,恍然大悟地点头。

原来,是她方才想岔了。

但这也怪不得她,明明上回公子亲口说,不带相伴一生之外的姑娘来,她可是一字一句记着呢。

如今听了嘉树的话,她倒是觉得不仅如此。

这姑娘爱慕公子,她家公子说不定也别有用心呢?

思及此,张嬷嬷苍老面容扬起欣慰笑意,望向那姑娘的目光愈发和善,上前摩挲她细嫩小手,十分满意地颔首,笑吟吟道:

“不妨事,让我家公子陪姑娘去一趟吧。我那儿有辆马车凑合用,嘉树留着看家。”

话音未落,她侧眸瞄了裴言渊一眼,笑容愈发意味深长。

呵,别以为她老糊涂了,这点事儿都看不出来。

她老婆子毕竟活了几十年,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她!

裴言渊以为听错了,诧异地凝视张嬷嬷,眉头拧成毛线团,冷清的面容僵了一瞬。

这是什么话?为了这位姑娘出门?

绝无可能。

他向来谨慎,尽管能出门,非必要也不会出去,以免被裴言昭的眼线察觉。

所以,就算张嬷嬷是亲人一般的存在,就算是走几步去胡同里见面,他也不会打破规矩。

他隐忍半年,从未以身犯险,怎可能为了这姑娘破例?

实在是,忍无可忍。

嘉树也忍无可忍,这种好事怎么不带他!

他又不是看门狗,除非公子和姑娘把他牵走!

“公子,不是老奴说您,这回就是您思虑不周了。”

张嬷嬷夹在二人中间,对着裴言渊语重心长道:

“这么好一姑娘,您让她独自上街,万一走丢了、迷路了、被拐了......可如何是好?若是侯府追查下来,岂非咱们的罪过?”

裴言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微微侧过身子,可笑地耸肩。

本来带这姑娘出来,就是她死缠烂打,他想尽快摆脱才不得不松口。

现在她自身没准备好,怎么反倒是他的不是了?

虽然嬷嬷说得有几分道理,如果这姑娘在外面出事,裴言昭可能查到他身上。

但最简单保险的办法,难道不是拦住她么?

反正她日后做给他的定情信物,他绝不会收下。

然而,张嬷嬷还未等他劝阻,就兀自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去套车。

他不便在侯府附近露面,只能在胡同内驻足,冷着脸盯着只到他心口的身影,打算从根源上解决麻烦。

还未开口,衣袖忽而又沉了下去,娇小软糯的姑娘半倚着他的手臂,泫然欲泣道:

“二公子......”

第15章 15 、弹软

天色放晴,明亮天光穿透层云,越过高墙,照进阴暗潮湿的胡同里,迎面落在林知雀瓷白细腻的面容上,衬得眸光愈发晶亮闪烁。

她垂着小脑袋,两弯细眉蹙在一起,努力摆出弱小无助的模样,不动声色地扯了扯裴言渊的袖子,脑海中不断默念厨房大娘的秘诀——

说话做事和软些,二公子应当会松口。

之前试了一次,这家伙果然带她从小门出来了。

如今都走到这儿了,总不能功亏一篑,否则半夜做梦都要喊一句可惜。

然而,裴言渊侧眸扫了她一眼,没有半分心软,冷脸就要将袖子拽回去。

林知雀气恼地咬紧后槽牙,暗道这家伙真是不配合,看不出她很努力了嘛?

若非现在没别的办法,只有一根救命稻草,她才不乐意求裴言渊帮忙呢!

但是事已至此,她无可奈何,只好再努力些。

林知雀委屈可怜地低下头,鬓边墨发垂落,遮住大半侧颜,娇小肩膀微微耸动,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你......不许哭。”

裴言渊深吸一口气,缓了许久才忍住不甩开这姑娘,警告般命令道。

“呜呜,我才没有!”

林知雀实话实说,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偷瞄着他,小肩膀耸动得更厉害了,尾音都在发颤。

恰在此时,张嬷嬷驾着马车前来,关切地看着二人,“啧”了一声道:

“哎呦,公子怎的欺负人家姑娘?快上车吧,车马显眼,不宜在侯府附近久留。”

裴言渊仍是不想答应,责怪地看着张嬷嬷,她却环视四周,理所当然地摊手。

胡同周围行人寥寥,忽然多出一辆马车,十分惹人注目。

尽管裴言昭对他有所松懈,那些眼线亦是如此,但不至于到不管不顾的地步。

再磨蹭下去,确实太过危险,得不偿失。

他忍耐地阖上双眸,骨节紧紧攥在一起,发出“咯吱”脆响,俯视着那团身影,冷若寒冰道: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罢,他毫不留情地抽回衣袖,不悦地兀自登上马车。

林知雀心头一喜,眉头瞬间舒展,差点欢欣地笑出来。

好在她没有得意忘形,感激地朝嬷嬷点头,抹泪跑到马车前。

*

待到二人坐定,车帘拉紧,张嬷嬷才轻呼一声,驾着老马上路。

林知雀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在与裴言渊相距最远的对角处,局促地搓着衣料,褐色眼珠不断转悠,皆是一言不发。

其实算起来,男女大防,裴言渊是外男,她未与侯爷履行婚约,不宜与他同坐一车。

但事情紧急,她顾不上那么多了,反正以后是一家人,只盼着早些下车。

兴许越是心急,越是容易不顺利,这一路颠簸摇晃就罢了,还时不时有行人拦路,摊贩叱骂,嘈杂得让人头疼。

最要命的是,马车较为破旧,车身好几处漏风,正好有一处对着她的腰眼。

虽然已经开春,但天气尚有些凉,凉风嗖嗖倒灌而入,全部吹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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