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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这般看待,葡萄觉得屈辱至极。而?谢陵,他同样?是这样?想,葡萄只觉得心都被揉碎了。她深爱之人,竟没有短暂的一瞬间,将她当?做一个可以同样?看待的人儿?。
而?葡萄,竟然将这样?的人物,视为她终身之依靠,余生之拯救。
可笑至此,愚蠢至此。
葡萄双腿一软,跌坐在床榻。她不去看谢陵,只低垂着脑袋。
谢陵拢眉,在他的心中,葡萄不该是这样?的反应。葡萄会质问,会生气,谢陵都不觉得奇怪。但葡萄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句话语都不肯说,谢陵便觉得心口发紧。
“你——”
“谢陵,我们和离罢。”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同样?是语气淡淡,但谢陵很快便语气扬起:“和离?”
葡萄颔首,她拧眉,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扯动,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你瞧,我又犯蠢了。连婚契都是假的,我只是妾室,谈什么和离不和离呢。”
第35章 第35章
谢陵没有回应葡萄那番和离的话语, 他只冷声留下一句“莫要胡言”,便阔步离去。
是夜,这是谢陵自从回到长安城之日, 第?一次没有宿在葡萄的闲香苑中。谢陵踱步至自己原来的院子, 只觉得哪哪儿都不自在——屋中的摆设一塌糊涂,窗边栽种?的是他最不?喜欢的小玉山竹, 整间屋子过于空旷,一丝热闹的气息都无……
谢陵好生?挑剔一番,只将?负责屋内打扫的丫鬟小厮说的冷汗涔涔,他才甩袖离去。谢陵最终宿在了书房, 那里摆放着一只樟木矮脚榻, 仅够一人安寝。谢陵便侧身躺在了床榻上面, 他始终拢着眉毛,两只眼睛盯着屋内的梁木。谢陵冷着一张脸, 闭上眼睛, 耳旁却回荡着葡萄带着颤意、满是绝望的声音。
“……谢陵,和离罢。”
谢陵心口砰砰跳动,他猛然睁开眼睛,将?这所有的心烦意?乱,归咎于他早已经习惯了葡萄。谢陵性情冷淡,从未接受过女子的亲近,而葡萄是他第?一个耳鬓厮磨,却从未生?出过厌烦之心的女子。谢陵以?为,普天之下虽女子众多?,但很难再找到葡萄这般, 勉强能符合他心意?的女子。就是因为如此,谢陵才不?愿意?想?象葡萄离开他的画面。
谢陵陡然从床榻坐直身子, 叫人将?府中多?嘴多?舌的丫鬟唤来。时值深夜,丫鬟们赶来时,还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直到谢陵开口,询问这些时日,是谁在背后嚼舌根,妄图议论葡萄,丫鬟们身子一颤,这才困意?尽失。
街上的打更人,已经敲更三?下,谢陵却丝毫没有困倦意?思。他脑袋清醒,条理格外清晰,一桩桩一件件地盘点着何?人欺辱葡萄。谢陵向?来不?管内宅事情,他和谢国公心中,都认同着男主外女主内。就如同谢国公从未插手过女子纷争,谢陵也不?曾惩戒过丫鬟们。但如今,谢陵却冷凝着眉峰,声音淡淡地点出了一个丫鬟,要她说清楚讲明白为何?以?下犯上。谢秦氏尚且会惦记着恩威并施,知道给一个巴掌再赏赐一个红枣吃,方才是御下之道。但谢陵便没有那么多?顾忌,凡是犯错的,无论大?小轻重,一律逐出府去,自己去寻出路。一时间,后宅里哭闹声连连,众人想?要禀告谢秦氏,但谢秦氏这些日子头脑发沉,今日刚拿了药,安稳睡下。众人不?敢扰谢秦氏,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陵,将?一众丫鬟撵了出去。
惩戒完丫鬟,天已变得黑沉,熄灭灯火后没有一丝光亮。谢陵躺在床榻上,这才觉得胸口的郁气祛除了大?半。困意?逐渐袭来,谢陵在混沌的意?识中,开始想?着:如此这般,葡萄应该不?会再耍小脾性了罢。毕竟,那些曾经欺辱过葡萄的人,尽数得到了应有的惩戒。
半夜,谢陵突然醒来,他觉得喉咙发涩,眼睑也不?掀开,只轻声唤着:“葡萄……”
却无人应他。
谢陵缓缓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周围,才发现自己不?在闲香苑,而是在书房中。谢陵鞋也不?穿,赤着脚倒了一盏茶水喝。
再回到床榻,谢陵却是如何?都睡不?着了。
此后,又是三?五日不?见谢陵。
葡萄等到谢陵归来,便脚步匆匆地候在门外去等。谢陵是骑着骏马归来的,他一见葡萄等候,便身姿潇洒地下马,阔步走上前去,伸手握住葡萄的手腕。
葡萄想?要挣脱,却挣不?开谢陵的力气,又见府外有众人围观,私以?为不?能给谢陵没脸,便只能任凭谢陵牵着她,进了国公府。
谢陵以?为,两人终于能够恢复到原来平静的日子。却不?料,葡萄从袖口摸出一张薄纸,递到谢陵面前。
谢陵下意?识地拧眉,待看完了薄纸上所写,眉宇中已经是沟壑尽现。
他攥紧宣纸的一角,声音冷似寒冰:“我已经惩戒了丫鬟,你还要胡闹。”
那宣纸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和离二字。其中,“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寥寥数语,更是让谢陵心如烈火焚烧。他不?明白,事情已经了结,几?日前他一番雷霆手段,如今后宅之中,哪里有人胆敢轻视葡萄,怠慢葡萄。谢陵相信,葡萄不?可能感知不?到这一切,可纵使如此,她仍旧要纠缠着和离。
葡萄确实从丫鬟们恭敬的态度,知道定然是谢陵做了什么事情,才使得丫鬟们再不?敢轻视敷衍她。葡萄心中觉得苦涩,即使谢陵欺骗了她,她也不?得不?承认,在这国公府中,会为自己出头的人,只有谢陵一人。若是在过去,葡萄定然会觉得心中甜蜜,有谢陵的维护在,她便觉得日子没那么艰难。在甜水镇也是,在长安城亦是如此。
可是如今,葡萄已经不?在乎这些,她只要一想?到,谢陵对她的好,待她的百般呵护,都不?是夫君对于妻子的,而是高高在上的主君,对于他卑微的妾室所施舍的,葡萄便觉得心中发冷。
葡萄已经明白,婚契书是假,纳妾书为真。可在葡萄心中,她真真切切把谢陵当做过夫君,因此她还是弄来了一张和离书。为了这张单薄的纸,葡萄当掉了素银簪子。
葡萄眼眶微红,看着谢陵,她声音柔和却带着坚持:“我不?曾在乎过那些丫鬟,流言蜚语之类的苦头,我曾吃过,如今再次忍受也不?算难。你我之间……和那些丫鬟们无关?。”
谢陵不?懂女儿?家的细腻心思,只是这些时日,他从丰知远口中,旁敲侧击听到了许多?,关?于妾室恃宠而骄,耍小性子的传闻,便私以?为葡萄也是如此。谢陵心中的怒火,逐渐沉淀下去,他冷眼看着葡萄:“你既是我的妾,断然没有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