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7


解庄:“你们在做什么?眼前生路不要,是想进去与秽玡同归于尽吗?既有此意,我送你们进去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退避。

胆小怕事之人心中虽还有怨念,但也不敢违逆一派之长的话,尤其还是含着火气的,即便不是自家门派。

其中还有对秽玡的恐惧。

看着人将散尽,事情已成定局,最后连带着赫瑶也被一人拉着边抽泣着走了,只有范沽还留在原地,一双眼睛盯着白千满看不见情绪。

解庄已临近跟前,范沽忽而诡异一笑。

那笑容来去飞快,不等白千满仔细分辨,范沽已经转身与那最后几个人一同离开,与解庄擦肩而过时行了个大礼。

范沽作为邳灵宫有头有脸的弟子,解庄自然认识,这礼也就不能与其他人那样随便招呼。

解庄稍稍侧头,抬手示意,也算是给邳灵宫面子。

然而就是这么个短暂的功夫,情况骤变。

视线相对,谢方难以置信地看见那少年的身体好像沉入了水中一般,原本立于身后的屏障不知是向前挪了半步,还是少年退至其上,如今那少年几乎于屏障融为一体,甚至还在一点点陷入。

身后暴走的秽玡已经闻到了新鲜血液的味道,即便魂元的味道浅淡,吸引他们的自然不只是这一个少年人。

已有利爪悄无声息地摸了过来,白千满面朝前,一脸惊恐却又挣脱不能,他看向解庄的眼睛里满是求救之意。

解庄此时终于反应过来,脚下一点迅速奔来,可那屏障之内就好像带了吸力,白千满的身形隐地更快,解庄根本来不及碰他。

守于一旁的几个弟子更是一脸震惊,他们只知道如何防守,却不明白本应坚硬如顽石的屏障如何能化作湖水,若是这样,那其中被困的秽玡岂不是进出自由?那期内牺牲的弟子算什么,其外逃生的弟子又当如何?

“快走,屏障恐生变故!”不知何处有人厉声呵道。

此生已出,原本还往这边望的人瞬间不再拖沓,拖着疲惫的身体拼命往外逃,生死面前,有几个还记得方才被他们挂在嘴上的同门师兄弟。

秽玡忽然嘶吼了起来,似乎终于寻找到了突破口,不用再跟面对那数十个难缠的仙师,外面有着数不清的食物在等着他们。

吼叫声中带着兴奋,而那少年所在之处便成了一道门。

白千满的下场似乎已经注定,解庄的脚步也有了犹豫,他起初确实故意留少年人于人群中,一方面想看看这位被离宿仙尊收下的弟子究竟几斤几两,另一方面,不可否认的也想知道那位仙尊明明仙逝多年,为何又突然出现。

思绪虽多,唯独没有想要白千满的命。

最后一步顿在半空,解庄深深地看了白千满一眼,忽而转头对两边人道:“纪徐几人速速上符,尽量拖延时间,必要时将法器顶上,能确保你们撤离时,屏障还能坚持半柱香,保证你们撤离。”

而后他指尖隔空虚点在白千满的额头上,眼神中带着遗憾,“抱歉,情况危急,望你……下辈子来找我报仇。”

光线乍亮,势如破竹地冲至白千满的眉心,被点名的几个此时全神贯注地看着少年,只要他身体向后仰,夹在指尖的符咒会立刻钉在屏障之上。

结局依然注定。

不远处原本还在骂着白千满的人们突然就沉默了,看过来的眼神里不知道是怜悯还是什么,似乎所有的怨恨都在少年人死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光线飞快,眨眼就已经到了眼前。

白千满这日心情起起伏伏,不解疑惑虽多,更多的则是怒,这些自诩正派的仙门之人明面上对他的师父毕恭毕敬,原来背地里这么多猜疑,甚至还带上了怨毒的诅咒。

而如今他就要这么死了,心中怨恨更甚,脑海里只余解庄的最后一句话“报仇”。

他确实想报仇,不只是自己被这么轻巧的放弃了,他生而卑微,其实早早就该死了,更主要的是师父那一份。

师父当年为天下苍生,为所谓的大义不顾生死,即便重活得蹊跷,却也不应该是这些仙门可以随意揣测。

若是有来生,他是一定要报仇的,要为师父出口恶气。

光线眨眼便至,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有点熟悉又有点好闻。白千满闭着不甘心的眼睛,最后想想还是觉得这么死了太憋屈。

就在这时,一阵柔和的风扫过鼻尖,抚过耳廓,又在这时化成利刃截断了他几根碎发,冲着身后奔去。

“嗷——!!”

哀嚎声紧贴着头皮,叫出了白千满毕生所有的鸡皮疙瘩。

死亡并没有如约而至,白千满颤抖着睫毛怀疑解庄是不是手抖打歪了,心里暗暗嘲笑了一番。

以为的下一击并没有紧跟而上,白千满感觉到肩膀一紧一松,整个人忽然向前倒去,被一个人扶住又很快扔开。

咚地一声,头不知道撞到了哪里,白千满终于睁开了眼睛,结果就看见自己正贴着一棵怀抱粗的大树。

轰——

又是一声巨响,白千满下意识回头,入眼是一片不知尽头的灵蝶,还有立于众人之前,徒手撕开屏障的月白色的身影。

第93章

秽玡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等级之分,平时看起来模样千奇百怪,只是些难以入眼的怪物罢了,只有真正交过手才知道其中有些秽玡多难缠。

各仙门内的书籍曾记载,秽玡能力的强弱与他所食之物有关,尤其对修行之人趋之若鹜,所食用越多能力越强,越难诛杀。

短短几句话,于后人而言与那话本子上鬼怪无甚区别,偶有遇见看上去也只是像失去神志的疯子不被在意。

世间安静了太久,久到修为上乘之士只余寻常之处有些高深莫测之意,而临近凶险便却不堪大用。

坚如磐石的屏障便是他们修行后的成果,也确实很像那么一回事儿,连解庄都无法轻易破开,在救人的同时保证不放出一只秽玡,这也是为何他最终选择放弃了一个少年人的性命。

可就这么一个所有人都信心满满的屏障,被人撕金帛一般轻飘飘地破了。

少年踉跄着落到一个身着玄色衣袍的人手中,又被那人极为嫌弃地抛到了一侧,只余后来那少年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高耸入云的岫树成了天然的迷宫,纷飞坠有纹路的灵蝶如同古老的术法,盘旋在各处飞的不紧不慢。

白千满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前究竟是何人,那股生于心口、盘旋着一直没有找到出路的委屈如决堤洪水,奔腾着泄向了填满他眼珠子的身影。

嘴唇一哆嗦,眼泪先一步流了下来,齁得他半天才找回声音,哆嗦着嘴唇终于叫出了声:“师父——”

那一嗓子嚎得过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