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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知道这种礼在面对仙门大人物才会有,一时心惊身边人身份,可又不知道如何去问。
那人也只是笑眯眯地没有解释的打算。
一棵大树成了最好的遮挡物,这边几人各怀鬼胎,另一边众人面对着鬼物。
那名苍芪之人在于白千满简单对话后不忘要事,冲着远处扬声道:“得先想方法离开这里才好。这些东西体力太好,身体又过于坚硬,分神之上尚且有一战之力,可此处数量过多,斩杀一个已费劲心力,这样下去于我们不力,恐全部折损此处。”
白千满看不见他对谁说话,只听见那个方向传来回音:“话虽如此,解掌门可有良策?”
“良策不敢。如今形势蹊跷,其中必定有浑水摸鱼之徒,这事容后再意。咱们不如各出精英已做断后,以魂元为祭,合力做出一道屏障,为其余弟子争取活命的时间,以减少损失。”
听到此处,白千满心中惊得已经说不出话。
原来一直与他言话的竟是苍芪掌门解庄,而这位掌门如今似乎在联合其他仙门一同选出牺牲品,来为其他弟子换得生路。
白千满下意识去看在场其他人的反应,然而那些人就好像没听见一样,就连躲开几步的赫瑶也只是面露焦急地看着场上同门,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就在这时,白千满乍然接触到解庄的表情,这才恍然,原来那声音只有特定的几个人能听见,这其中就包括他自己。
白千满不明白自己为何成为特定的人,他虽知道解庄的提议是为了保全更多的人,可以人命铺路这件事,白千满还是觉得浑身一寒。
第92章
对方虽未答话,场中的情势已然开始改变。
一些年纪较长的人顶在前面,年轻人逐渐撤了出来。
突然一声惨叫冲破山林,鲜血溅起的同时,一道屏障拔地而此,草木葱郁花瓣纷飞的艳阳天里,白千满却只浑身冰凉。
他看见赵正初正用力锤着屏障怒吼道:“佟什你出来!谁让你自作主张替代我的位置,你给我滚出来!”
那样一个冷静自持的人,此时却一身脏污冲着封起的屏障怒吼,一旁正在快速撤离的仙师们纷纷停下脚步看着这一幕。
可那屏障形成的太快,里外同样漫着血腥味,却依然成了两片天地,屏障之外的他们成了看客,眼睁睁地看着朝夕相处的同门师兄弟被剖开胸膛,拽出热腾腾的五脏六腑,正无力地张着嘴巴发出嗬嗬,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只可惜那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不成句子,只余遗憾。
这是仙门各处做出的决定,牺牲一部分人,换得更多人的生路。
留在屏障内的虽非各门派最杰出弟子,确实经验最为丰富,不能说全然都是死门,可留下的那一点渺茫的生路就只能靠着她们经年鸡肋下来的经验去探寻。
这条路本应该属于赵正初,如今却落到了佟什的头上。
佟什再又一次挥剑出去时其实很想看看赵正初的反应,毕竟他这么无私地救了大师兄,不知道大师兄会不会暴跳如雷。
说起来他还没见过大师兄暴跳如雷是什么样子,还挺好奇。可惜怪物们在屏障升起的瞬间突然变得暴戾,好几个人被打得措手不及丧命在怪物的利爪里,见到这一幕佟什哪里还敢分心。
一声尖锐不知从何处越了进来,佟什一耳朵就听出来是小师妹的尖叫。
赫瑶此时已经顾不得尊卑长幼,也不知道什么是大局,见着佟什没有出来便疯了一般往前冲。
屏障外围着一圈维持其坚固的弟子,众人合力之下,那屏障比山石还要坚硬,以此为界,屏障内是拖延时间的牺牲者。
其余人本是应速速离去另寻他法。
就此离开也好,日后报仇也罢,现在都不应该是感情用事血气上头之时,这个道理谁都懂。
可懂归懂,能坦然接受是另外一件事,所以谁的表情都不好看,离开的脚步十分沉重,直到赫瑶这个举动打破了安静。
逆行而来的赫瑶冲到屏障外看着自己的师兄,与之同样逆行的还有范沽。
他自人群中走到白千满身边,阴沉着脸道:“之前那个殷姓鬼修呢,如今的情形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能看出来,这种情况若说不是他有意为之,恐怕没人会相信。还是说一切连你,你们也都有所参与。”话说到这,范沽似乎在衡量自己该不该说,故而将声音压得更低,“一边让那鬼修开启叠阵引我们进来,再让晏尘归拖住毕翊仙尊,这算什么,各报各的仇?晏尘归一个死了几百年的人,如今看见毕翊仙尊行走人间又备受赞誉故而心生怨怼?死了几百年人了,乍然重生本就蹊跷,谁又能确定……是个什么东西。都说秽玡能活死人,这里有这么多秽玡,怕不是你们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拿我们当饵料罢。那晏尘归……”
咻——
范沽的话尚未说完,突然一个黑的东西窜了出来,范沽只觉得脸上突然一阵刺痛,手摸过放到眼前,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指尖,紧接着那黑色的东西又窜回了白千满的肩头。
小傀儡瞪着硕大的眼睛对着范沽怒目而视,情绪比白千满还要激烈。
解庄此时不知去了何处,大抵是主持大局去了,此处只余白千满一个。
周围人察觉到这边的异动纷纷投过视线,审视也好看热闹也罢,显然都不友善。
噌地一声,范沽长剑出鞘,眨眼间剑刃已经抵在了白千满的脖子上,这次他没再控制音量,甚至刻意扬起声音:“尔等鬼修将我们引入此处究竟何意,难不成想将仙门彻底诛杀成就你们鬼门大业吗?”
这帽子扣得不可谓不大,还不等白千满出口,赫瑶突然散着头发冲了过来,疯了似的喊道:“你们杀了我小师兄还不够,如今还要我们鹤温谷死多少人才算满意?当初我就觉得奇怪,死了百年的离宿仙尊怎么可能骤然现世,还打着‘伤重闭关多年’的幌子诓骗我们,害的小师兄死在你们手里。如今又将这么多仙门困于此处,果然,你们才最该死!”
赫瑶有些语无伦次,狰狞的模样就像是要将白千满扔进屏障里换尽鹤温谷弟子。
此话一出,周围议论声越来越大,渐渐地不知从何处起了头,指责的、谩骂的,雨点子似的落到了白千满头上。沉积许久的恐惧和怨念终于找到了发泄口,甚至忘了被迫背上骂名的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
本应该撤离的人被那吊起来的情绪冲昏了头脑纷纷面向少年。
人越来越多,步步紧逼,推搡着白千满往前走。
解庄正靠着法器,试图以此引开秽玡的注意,以求保全其中尚且存活的弟子。
当他察觉到情况不对时少年已经到了屏障线,眼看着就要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