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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斩乱麻,选在今夜动手。”
萧韫跟了上去,进屋后就为段书锦倒了杯热茶,随即在他身侧坐了下来,伸手揽住人腰身,将头搁在他肩上:“我近日看了个话本子。”
萧韫也没问段书锦想不想听,便自顾自讲了起来。
“书上是名大将,忠君爱民,一生戍守边疆。国君却担心他功高盖主,赐他一死。将军生前得了仙人机缘,死后自然也没死,不过他成了鬼。
等他从混沌中醒来时,已是百年之后。这时他发现当朝国君是昔日侍奉国君的子子孙孙,且与那国君长得一模一样。”
段书锦原本拿着萧韫递的茶水没喝,听到这话后他立刻猜到萧韫说的人是他自己,便骇得下意识喝了一口茶水,却也因此呛到,大声咳嗽起来,将茶水洒了一地。
萧韫见段书锦喝了一口,也就不在意那些洒掉的茶水,而是吓得立刻给段书锦拍背。
他怕吓到段书锦,本不想再讲他那些不堪的生前事,段书锦却一把握紧他手腕,红着一双眼眸,哑声催促:“你继续讲。”
萧韫便又讲了下去。
第七十一章 为爱释恨
“国君设计杀将军的爹,将过错推到将军的爹头上,将军为证他们一族从无勾结外贼的反心,不得已收了世家公子的恣意潇洒,十三岁踏入战场,从一位小兵到令敌人丧胆的名将。
征战十年,无数次九死一生,将军已经证明了他的忠诚。可国君依旧忌惮他,甚至在大胜在即时同意外族的求和,下令将将军召回,幽禁府中两月。
麾下将士还在疆外死守,将军忧心挂念,却不敢闯出府中,他清楚一旦出府,国君势必将他打成乱臣贼子,他麾下的将士也就成了叛贼,届时多年征战带给将士们的,不是荣耀,而是催命符。
将军一再退让,始终容忍国君,最后等来的却是国君逼一城百姓谋反,联合他们对付他麾下的将士,给将士们下毒药,逼他们出城,最后死在早已得到信息,埋伏在他们必经之路的敌军手上。
逃出皇城奔赴疆外,亲眼看见十万将士惨状的将军本可就此逃走,如此他虽会背上不耻的名声,但可捡一条性命,度过余生。
可他不愿做乱臣贼子,不愿苟活一生。他只身回了皇城,要亲口向龙椅上的国君讨一个说法。没想到国君毫无悔意,早就在城墙上布下层层弓箭手,只等他出现,便要他的命。”
听到最后,段书锦的指甲已经嵌进萧韫肉里,他却浑然不觉,只怔怔望着萧韫,眼角滑下一串清泪。
段书锦想开口,却发现浑身无力,眼皮也沉重地往下坠。
他知道,这是那杯下了药的茶起了作用。
所以他只能望着萧韫,心中封缄诸般话,任萧韫伸手擦去眼角的泪,缓缓将他放到床上。
“小锦,这样的深仇大恨你说我该不该报呢?左右景仁是景德的后代,也不算什么无辜,我杀他一位,泄我心头大恨,报我父及十万大军的仇,已算仁慈。”萧韫笑意冰冷,附在他耳旁说话,“我早说过我是奸臣,是你自己不信的。”
“我知你聪慧,瞒不过你。但我是武将,最擅出其不意,一击必胜。你拦不住我,小锦。”
萧韫在段书锦意识昏沉之际,爱怜地俯身亲向他的唇瓣。这次他亲得过狠了些,搅得段书锦嘴里全是苦涩的血腥味。
段书锦努力睁着越来越重的眼皮,含着满口血腥,费力去牵占据他身体的萧韫的衣袖,却摸了个空。
“萧韫!”
因为药的原因,段书锦声音低而软,却透着一股被逼到绝处的绝望。
“你若杀了他,我们便再无可能了。”
萧韫脚步顿了一瞬,依旧头也不回地推门走进风雪中。
此时皇宫里,御书房灯火通明,景仁身坐金座,底下是以段成玉、林玄泉为首的一众武将皆在。
距乌尔木、乌甘孜等夷族王室被关押已经过去整整三日了。大理寺以提刑办案闻名天下,有数不清的骇人刑法,却在这三日里没从夷族人嘴里问出任何东西。
去边疆一来一回都要半个多月,打探消息的探子虽然派出去了,但燕朝仍旧不知道边境的情况,唯一能助燕朝解决困境的便是夷族。
可是夷族人嘴硬,哪怕诸般酷刑用在身上,疼得他们惨叫连连,求生意志崩溃,也不肯说一句实情。
他们宁肯死,也不愿向燕朝开口。
“去催催苏拯,看他究竟能不能撬开夷族人的嘴,不能就叫他提头来见。”急得焦头烂额,日日肝火催心的景仁早已没了好脸色,他一本奏折砸在桌上,命御前伺候的德全去催人。
夷族叛军事出紧急,又牵连重大,这三日苏拯都没出宫,也没去大理寺,而是日日吃住在天牢,苦思怎么用刑才能叫夷族人开口。
德全得了景仁的命令,刚走出两步,御书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匆匆推开。
“招了招了!皇上,有一个夷族人招供了!”满眼都是红血丝,眼下乌青浓重的苏拯,穿着一件审讯时被染脏的血衣就闯进殿中。
苏拯声音急切,几乎要喜极而泣。
不眠不休,整整三日,终于从夷族人嘴里问出东西,保住了项上人头和头顶的乌纱帽。
殿中都是一群武将,见惯了血腥场面,因此对苏拯的血衣见怪不怪,半分害怕也没有。
就连景仁,也顾不上虚礼,像是没看见苏拯脏污的衣裳似的,不治他冲撞龙体之罪,只问夷族人都招了些什么。
“据夷族人招供,他们此次勾结了五个国家,兵力百万,分三路朝我朝边境进发。”
“还有呢,继续说。”景仁眼眸迸发光亮,紧紧盯着苏拯,等着从他口中听到更为重要的军情。
底下的那些武将也不例外,目光灼灼地看着苏拯,像看一件得意称手的兵器。
苏拯顿感压力,冷汗不停从鬓角留下,脸色也惨白一片:“回皇上,没有了。那个夷族人只招这么多,就被暴起的乌尔木咬断脖子死了。”
“你是怎么看人的!乌尔木手脚被缚,你还能让他杀了开口的人?”景仁怒不可遏,一下从金座上站起来,却因为气血不稳,险些往前栽倒。
苏拯将乌尔木和夷族侍从关押在一起,也是出于自己的考量,想叫那些宁死不开口的夷族侍从看看他们的殿下有多无情,有多不在意他们的生死。
哪怕他们在受极为残忍的酷刑,惨叫声不绝于耳,乌尔木也不会侧目一下,心疼怜惜他们分毫。
连日的酷刑早已摧毁了夷族勇士的意志,他们披头散发,浑身都是血污,像是刚从血潭里捞出来似的。正生死徘徊之际,见忠心侍奉的殿下如此无情,有人终于忍不住崩溃开了口。
谁知还没等苏拯审问出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