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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身后被铁链镣铐束缚住的乌尔木就生生折断自己的手腕,从铁链中挣扎出来,挡开在场审讯的三位大理寺官员,扑到开口的人身上,生生咬断了那人的血管。
饶是苏拯办过不少案件,见过不少血腥场面,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乌尔木当时整个嘴巴都被染红,脸上也沾染上血迹,长发乱糟糟披散脑后,抬头癫狂地对着牢房中众人大笑。
笑声刺耳,让每个人都后背生寒,感到不适。
见苏拯当真被吓到,整个人因为三日不眠不休的审讯而脸色发白,摇摇欲坠,景仁到底忍不住缓了语气,挥手让他下去:“罢了。你也尽力了。知道他们有百万兵力,还妄图分三路攻打我朝,这已是重大消息。”
“你继续下去审。三日后是我朝发兵反攻的最后期限,能不能正确排兵布阵,挽燕朝于狂澜中,全靠你大理寺了。”景仁给苏拯下了最后通牒,但其实他和在场的武将心里都清楚,恐怕再也撬不开夷族人的嘴,问出什么东西来了。
夷族奸诈阴险,联合各国出兵打了燕朝一个措手不及,让燕朝在还没摸清边境的情况下就要出兵反击。如此两眼摸黑,不知会伤亡多少将士。
燕朝有能力的将领,如薛尘霜之流,前几月就已领命,驻扎在疆外。朝中如今只有段成玉和林玄泉两位带兵征战过,堪当大任,其余皆是纸上谈兵的新将。而林玄泉年事已高,不宜再在战事上操劳。
可夷族偏偏兵分三路,三路还兵力不明,叫燕朝如何用将,又如何将将领的用处发挥到极致。
景仁头疼不已,只恨燕朝人才不够多,无人替他排忧解难。
头疼间,景仁忽然想到了段书锦。
段书锦聪慧过人又会武,他虽然也没有带兵征战过,却比这群新将多了能用的脑子,能审时度势,因地制宜,转瞬间想出万种对策,兴许能上战场一试。
但他偏偏惹怒天子也要偏私邪祟,毫无大是大非之念,简直令人失望。
想到此处,景仁刚缓和的脸色又重新变得冷硬起来,对段书锦的怨憎失望又多了两分。
为何段书锦就不肯向他低头,除了那邪祟,为燕朝考虑两分。
“皇上,皇上,段……段大人求见。”守在殿外的小太监忽然闯进殿中,匆匆来报。
景仁想着自己前两日才下令永不见段书锦,不好自己毁了天家威严,又记恨他为萧韫不顾大局,当即冷冷出声:“不见。叫他滚出宫去。”
“段……段大人说,他要将功赎罪,献计皇上,解了燕朝之危。”小太监吓得脸色惨白,一边磕头一边哆哆嗦嗦道,“况且……况且段大人已经提剑与禁军搏斗,就要闯到御书房外了。”
“段书锦好大的胆子!带武器觐见,他是想弑君吗?”听到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林玄泉当即出声发难。
若说段书锦栽了最痛快的人是谁,那定是他林玄泉。
段书锦害他与林花琼、段远青生隔阂,明明占着长辈的位置,却不能进入侯府,林花琼和段远青也没去将军府拜访他。
他本该颐养天年,女儿在旁贴心照料,孙儿搁在膝头说着暖心话,如今却像孤家寡人一般,倍感孤寂。
“皇上,书锦绝无谋反的心意。他定是心忧国事,有计要献,但皇上又不肯见他,不得已他才出此下策。”段成玉脸色一变,对林玄泉越发没有好脸色,当即出来为段书锦开脱。
景仁自然没有因为段书锦提剑闯到御书房门前生气,反而因为他肯出谋划策松了口气,浑身畅意,待段书锦不再复之前那般冷淡。
“让他进来。”
一声令下后,御书房外站立的太监打开殿门让萧韫进去。
萧韫占着段书锦的身体,身穿青色长衫,外披一件大氅。明明是十分儒雅的扮相,他手中偏偏提了把闪着寒光的剑,给自己添了几分杀意。
“臣要献的计划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皇上还是遣退左右吧。”萧韫一进殿就将剑丢在地上,开口让景仁屏退殿内的大臣。
段书锦是景仁倚仗信赖的臣子,占据他身体的萧韫也得了这个便宜,他说的话景仁没有任何怀疑,仅思忖片刻就挥手让殿中的一众武官退到殿外。
不知为何,段成玉总觉得今日的“段书锦”有些陌生,但因为找不出缘由,便把心中的异样压下去。
林玄泉原本不想轻易离开殿中,想出声呛萧韫,指责他居心不轨。段成玉见状走到他身侧,压低声音威胁:“岳丈,远青和花琼已不愿让你出入侯府,也不肯去将军府拜访你。若是让他们知道你又针对书锦,他们可会同你断绝关系?”
“你威胁老夫?”林玄泉不可置信地瞪着人。
“小婿不敢,小婿只是想让岳丈知道我们同书锦一条心,始终护他。”说罢段成玉率先走到殿外。
林玄泉气息不顺地望了他背影几瞬,还是不情不愿地跟了出去。
眨眼间,御书房就只剩下景仁和萧韫两人。
“你不是说有良策要献?朕倒要听听是何良策。”景仁忧心国事,迫不及待开口催促萧韫。
萧韫就势拿出前两日写的折子,却并没有上前将折子递上去,而是拿着折子,当着景仁的面缓缓躬身。
瞧见萧韫这怪异的举动,景仁顿时心跳如擂,意识到不对劲,猛地起身往龙椅后躲。
下一刻萧韫果然将地上的剑捡起,快步上前,举剑就要朝景仁刺去。
他的眼眸赤红,眼前的人明明是景仁,他却想起了三百多年狠辣阴毒,立在城墙上冲他狞笑,挥手让万千箭矢对准他的君王景德。
“你不是段书锦,你是谁?!”景仁厉呵,作势就要叫人。
凭萧韫的本事,他本可在景仁开口的瞬间让他死得悄无声息,他也确实打算这么做。
可是当剑尖快要落到景仁脖颈上的时候,他的手忽然顿住,无论如何也前进不了一分。
耳旁忽地回响起段书锦对景仁的称赞,他说景仁圣德贤明,心忧百姓,励精图治,是位明君。
而偏偏他的小锦是位心怀家国天下,一心忠君护主的忠臣。
想着这些,萧韫混沌赤红的眸子多了清明,他终于能看清景仁的模样,而不是一直想起景德。
到底是不同的,即便到底是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景仁到底不是景德。
他的眼中没有自以为伪装得很好的算计,没有视所有人为草芥的高高在上,也没有令人生厌的君王的自负。
哐当一声。
萧韫手中的佩剑坠了地,他怔怔看着自己的手,到底释然了。
景德对他不仁不义,他却不能对旁人不仁不义。
昏君和明君,应该有不同的结局。
“来人!快来人护驾!”景仁不知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