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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年跑了起来。楼道里风把他的校服衬衫吹起来,白色的衬衫在前面紧贴着他单薄的身体,又在身后鼓起一个大包,像藏了一对翅膀——他迫不及待地要飞去看一个结果。

照面来得猝不及防,锋利的眉毛、高挺的鼻子,还有脖子上的喉结、骨节分明的手指。那个人似乎是因为听到跑步声,所以回头看了江小年一眼,旋即又淡淡地移开了眼神。

千真万确,是个男人。

已经是一楼了,男人出了楼道,走了。

江小年把手撑在墙上喘气,他决定今天换一条路出小区。

江小年今天一整天都有些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

课间的时候陈媛媛问他怎么了,他打量了四周,压低声音问:“你可以和我说说你平时看的那些小说吗?”

陈媛媛红了脸:“啊?这不太好吧,可能……不太适合你看。”

江小年哄她:“拜托,我真的想知道,请你喝奶茶好不好?”

陈媛媛在纸条上给他写了几个书名,让他自己去找。江小年默默记下了,决定周末的时候去看看。

下午有体育课,体育课按授课内容重新打散分班。江小年这学期选的是乒乓球,有个固定的搭档,是楼上班级的李远。他和李远说自己今天不打球了,便到球馆一旁坐着。

李远脸上难掩喜悦之情,顺势坐到江小年边上,说:“那我给你说说我和小赵的事呗。”

小赵是李远的女朋友,比他大三岁,在外面的复读班上高四。也许是情侣间的情趣,一个管对方叫小赵,一个管对方叫老李。

李远低声说:“我们上周去开房了。”

江小年一下没有明白过来:“啊?”

李远拍了三下手,啪啪啪:“就是那个啊!”

江小年惊呆了,压低声音又急又快地说:“可是你还没有成年。”

李远一副“你个老迂腐”的表情:“我们谈恋爱呢,你情我愿的,又不犯法。”

“而且,”李远左右打量了一下,确定没有人在看他们:“我戴套了。”

江小年沉默了,超薄、冰感、激情,这几个字样在他脑海里绕啊绕。他好像还记得那一天的阳光晒在自己身上的感觉,火辣辣的,低头走路的时候可以看见周竞放的脚踝,从夏季款的运动鞋里伸出来,延展到浅蓝色的牛仔裤里去。

“开心吗?”江小年听见自己的声音问。

“当然开心了,你有机会也试试呗,那感觉真的很好。嘿嘿嘿,这事你别告诉别人啊……”

李远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江小年已经完全没有在听了,他不断地陷入疑问中。

他以后会和什么人做这种事呢?男人呢还是女人呢?自己又该以什么身份和他们交往,男人呢还是女人呢?

他在医院里没有想明白的事情,在乒乓球室也没有想明白。

“成为大人就好了。”

脑海中又冒出这样的念头,只要变成大人,像妈妈那样,像爸爸那样,像周竞放那样,就不会想不明白这些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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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尽量再更一章。谢谢你们的喜欢。

第6章 06.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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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今晚的餐桌主题是“周竞放多久能帮忙找到家教”。

江妈妈:“小周说自己不做,但可以帮我们问问,看起来挺上心的。”

江爸爸:“他真的是A大的吗?我看他整天拿着个相机,头发还那么长,不像搞理工科的,倒像是个搞艺术的。”

江妈妈:“这有什么好骗我们的?骗子还能一见面就送那么老贵的茶叶哦!”

那罐茶叶仿佛成了周竞放的护身符,无论一开始在说什么事情,最后总能扯到茶叶上面去。

江小年不懂怎么品鉴茶叶的好坏,每次都拿老爸的搪瓷杯泡上一大杯,一边写作业一边喝,倒是挺提神的。他想到《红楼梦》里妙玉说茶喝三杯便是饮驴了。

江小年想:照自己这么个喝法,应该会被妙玉骂是头牛。

又是一个周末,江小年从上次去超市买东西开始就没有再见过周竞放了。隔壁最近也安静得很,在那个男人之后,再也没有来过人了,又或许只是不在晚上来了,江小年摸不清。

江小年看完了陈媛媛推荐的小说,有男人和男人的,也有男人和女人的,但没有他这种的。他也没有看太明白,这两种书有什么区别。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

江妈妈在他房间的阳台上晾衣服:“别念诗了,你一会去超市买瓶酱油回来,再买点绿豆和冰糖,晚上煮汤喝。”

江小年应了,出门去了超市,拿了酱油、绿豆和冰糖,又在冷柜前面晃悠。家里不许他吃冰的,所以他只是来看看,解解馋。

“你要吃什么口味的?”周竞放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来。

“白桃味的。”江小年脱口而出。

周竞放很自然地靠到他身边来,打量着冰柜的东西,有些遗憾的说:“平时就放这的,今天好像卖完了。”

周竞放又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家里好像还有,你要来吗?”

江小年觉得今天自己真的好幸运,见到了周竞放,还能去他家吃冰棍。

“你在高兴什么?”快到家的时候,周竞放一边上楼梯,一边问他。

今天江小年买的东西少,周竞放的购物袋也正常许多,左右不过是些零食饮料。他跟在后头,不像上次那么紧张,轻快地说:“好有缘分哦,我去超市买东西总能碰到你。”

周竞放轻笑了一声:“才不是缘分,我听见了。”

“啊?”江小年停下了脚步,抬着头傻傻地看着周竞放。

周竞放耐心地解释道:“这里的隔音不好,我听见你们在阳台上说话的声音了。”

他转过身,楼道里光线昏暗,江小年看不太清周竞放的样子,但他确信对方正在凝视自己的眼睛。

周竞放又重复了一次,补充道:“这个事情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江小年的脑子里像被原子弹炸过,又被放进混凝土搅拌机里搅拌了,混乱嘈杂,什么也想不了。

周竞放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在暗示什么吗?他听见了我的声音,所以知道我也会听见他的声音是吗?那他是不是也知道其他一些事情,比如……我会听着他们的声音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坏小孩。”

周竞放留下这几个字就去开门了。

像上次江小年去找他一样,周竞放侧着身把门让出来,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他,像是一句无声的邀请。

江小年不是一个很聪明的小孩,但他知道这次进去和上次进去会发生的事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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