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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十月,菜地早收拾过去,冬储的白菜萝卜也入了菜窖。镇上集市上,有洞子菜,前几日买了一次,可也心疼的梅氏够呛,梅小八记得,才这样说。

桂重阳素来爱多思多想,防心也重,不过面对着梅小八这赤子之心,心里也暖暖的,笑道:“真能卖了,咱不买洞子菜,咱们自己起个洞子种菜!”

之前买镇上的铺面与宅子,就将桂重阳身上带的金银花销的差不多。就是买杜家的六顷地,都是借的张量的。

桂重阳不愿意拖着欠债,就拿了南京的小庄顶了。

张量要将南京庄子折高价,要找补些银子给桂重阳,桂重阳哪里肯要?到底是推了。结果就是,桂家长房的银钱不多了,所以梅小八听说这方子能卖钱,才立时留在身上不往外掏。

要是梅大娘晓得她惦记上的乌发膏的方子就在梅小八身上,桂家没有当回事,梅小八打算送过去的,怕是要呕死了。

桂重阳的提议,立时得到其他三人的赞同。

夏秋的时候还好,菜园里青菜多,换着样的做,桂重阳还能吃饱饭。近些日子,菜地收了,只剩下几种冬储菜,换来换去那几样,桂重阳的饭量越来越小,眼瞅着两腮都瘦的塌下去了。

桂重阳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他有意挑食,实在是没有胃口。

大家商量了洞子菜的事后,梅氏就去厨房拿了热毛巾给梅小八敷脸。

屋子里气氛又沉了下来,到底是挨了打。

“姑姑,不能白挨打!”梅朵不平道:“有一就有二,要是不告诫一番,小心那边得寸进尺!”

梅氏心里已经有了决断,道:“明早我去寻老爷子说话。”

桂重阳在旁道:“姑姑也提一句,问他们到底什么意思,难道真要逼我们收地吗?”

之前桂五从梅秀才那里买的那五十五亩地,都是梅家人佃着,桂二爷爷想着做人留一线,还特意吩咐桂春不用换佃户。

桂家的宽和,并没有落下好。

梅家那边因为这笔土地交易,过后颇有微词。要不是知晓桂家在县令衙门有关系,梅家族人就要借“土地买卖,首问宗亲”的规矩,不承认之前的买卖合法了。

那五十五亩地中,一半都是梅小八伯父佃着。

梅氏点点头道:“我晓得了。”

不是桂重阳与梅氏不讲人情,而是不放心,担心梅大娘使坏。

这家里都是妇孺,要是那边真惦记着偷书,这满屋子的书丢个三本五本的,不是叫人心疼死。

与其养大对方的贼心与贼胆,还不如直接警告。

不知梅氏第二天过去到底是怎么说的,反正那边暂时老实了,并没有发生如桂重阳担心之事。

不过桂重阳既担心一回,到底不放心家里安全,跟梅氏商量着养狗之事。

正巧杨武家的母狗下了一窝小崽,桂重阳就抱了一个家里。

多了个小奶狗,立时得了梅小八的欢心,直接就在梅小八的屋子里弄了个小窝,恨不得日夜看着。

因为元宵有名字,梅小八就惦记给小奶狗也起名字,可想了好几个都觉得不好听,就让桂重阳帮忙起。

桂重阳也琢磨了一圈,想要给小奶狗起名叫“小六”,家里四个人一只猫,排到小奶狗正好是第六个。

梅小八自然摇头,他是“小八”,小狗起名叫“小六”,倒像是哥哥了。

最后还是梅朵做主,因小奶狗是金黄色的毛,就起名叫金子。

*

转眼,到了十月初一。

按照三河县的习俗,家家户户都要烧寒衣,为死去的亲人祭拜;活人也正式换下棉衣棉裤,火墙与大炕也正式烧起来。

入冬了。

因是村塾休沐的日子,桂重阳与梅小八都在家里,准备跟着梅氏、梅朵去梅童生家吃酒。

就在休沐之前,梅童生还强调了一两遍喜帖的事,话里话外都是必须通知家里,必要到的意思。

梅小八还惦记家里银钱不多的事,看梅氏封红封,不由心疼:“姑姑,真要给这些钱啊?”

第174章 上礼

梅氏包的两个红封,每个里面都是一串簇新的永乐通宝。

一串钱是一百文,怪不得梅小八心疼。

梅氏摇头道:“正好,少了生口舌,多了生是非。”

“重阳哥,别的同学也会给这些么?”梅小八又问桂重阳。

村里寻常上礼,十文二十文的都有,一百文确实不算少。

毕竟桂重阳与梅童生不单单是师生关系,还有梅氏这边一重姻亲关系在里头,加上桂家买地都在大家眼中看着,要是桂家上礼上少了,才是落人口舌。

桂重阳想了想道:“各家各户多半也会私下里打听着,夫子的脾气在那里,应该不会有人少给,多半五十文起吧。”

村塾两个班,小班二十来人,大班十几个,总共三十几号人,平均每家五十文也是快两贯钱了。

想起村塾学生的人数,桂重阳察觉出不对来,抬头道:“姑姑,村塾里每年收的束脩都是童夫子收着吗?”

三十多个学生的束脩一年下来就是百十来贯,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要是梅童生每年有这样收入,那以他手紧吝啬的性子,手中应该有一笔积蓄才对,不会遇事就要借贷卖地之类。

梅氏摇头道:“还是你姑爷爷当年订下的规矩,村塾先生每年有钱米,可是都是定数,几贯钱,几石米罢了,其他的钱留着奖励应试的学生、修缮屋子、接济孤老用。”

桂重阳的姑老爷,就是村塾的创始人,梅氏的亲爹梅二爷爷。

当年村塾本是梅二爷爷主持,梅二爷爷能订下这个规矩,可见是心底无私,真心为了村民考虑的。不过也想象的得到,梅童生接手后,指定想要改过这条规矩,可是那是从村民手中抢食吃,肯定惹了众怒,不了了之。

“这钱,是杜里正经手?”桂重阳道。

以杜里正的身家,桂重阳倒不怀疑他贪墨,却怀疑他用这笔钱做人情。

梅氏点点头道:“原本是村塾夫子这里收着,怎么使用有账可寻;等你们夫子接手那一年,账册与钱对不上了,才开始由杜里正收着。”

桂重阳点点头,岔开话说起别的来。他心里却明白,每年几十贯钱的开支,这其中没有猫腻才怪。

杜里正不稀罕贪墨这一笔钱,那几个有权建议开支的村老呢?

杜里正只要抓着这几人的小辫子,这几个人就老实了。之前桂重阳与桂五打算的想要推梅村老上里正位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

杜里正看似“无为而治”,不过瞧着他的手段,却是十分缜密,先是与老姓联姻,随后“杀鸡骇猴”驱逐不服顺之人,然后以村塾账册为纽带,将四个村老握在手中。

如今因减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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