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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他的,当时你还这么说他。”

白夏莲一怔:“我……说过这些?”

“嗯,你说过,我不会记错。哥哥和妈妈的事情,我都不会记错。”周檐笑了笑,像在炫耀,“你还说我大姨那么精明能干一个人,怎么就生了个这玩意儿。”

白夏莲已经好久没听别人说小梅的事了。如今能听侄子提起妹妹,反倒是这些恶毒、刻薄、刁钻的言语,白夏莲还更愿意听。可能是以前听得多了,听习惯了。

“哥哥怎么了,哥哥欺负你了吗?”她问。

“没有,哥哥最好了……我,我好像喜欢哥哥,特别特别喜欢哥哥……”

这话白夏莲听周檐说过,可也仅仅一次,风波之后似乎一切都回归正轨。她没怎么主动管过侄子,反倒是侄子时不时会带着学校发的中秋月饼、冬至萝卜来探望她这个大姨,每次见面也就是简单吃吃饭、唠唠家常,仿佛赵白河这个人根本就从未存在过一般。

她这次的答复也没变:“檐檐,你是弟弟,弟弟喜欢哥哥,那是正常——”

“我知道,我知道……大姨也告诉我说这是亲情,这是兄弟的情感,让我多冷静冷静……”

“我想了真的好久,但我还是搞不明白。我觉得我就是爱哥哥,我每天都在想哥哥,我想和他见面,想和他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可是我又很想抱他亲他,想和他上床做爱……我觉得这辈子只要他还是我哥哥,我就一定会这么爱他,这么去想他,妈妈,我——”

“——我该怎么办,你帮帮我,我要是真喜欢哥哥,我该怎么办呀……”周檐说着说着便哭出声来,他竭力将身体在白夏莲身前跪得端正,埋着的额头抵在白夏莲膝盖上。他抽泣得好大声,双肩一耸一耸,仿佛身上有处说不出的剧痛,只能这般绝望地、无力地向自己的母亲求助。

“妈妈……你能不能告诉大姨,让她劝哥哥回来……”周檐哽咽着哀求,“哥哥他喜欢热闹,喜欢家,他一个人在外面肯定过不好的,妈妈,求求你了……”

白夏莲双腿蹲到发麻,膝盖被周檐的眼泪浸得寒凉。看着膝前的侄子,她心想都说儿子随妈,这话一点不假。妹妹都教孩子些什么,动不动就朝着人下跪,看着都头疼,这样还怎么教训啊?

周檐就这样伏在白夏莲腿上,幽咽许久,最后慢慢没了声响,晕过去了。

是白夏莲把晕在自己跟前的周檐重新拖上床,严实捂上被子。

这一晚,白夏莲坐在周檐身旁守了通宵。周檐睡得不好,蜷缩成一团,浑身都发着冷汗,酒精代谢看上去非常艰难。这毕竟是她妹妹的遗物,是从她妹妹身上落下的一块骨肉,所以也和小梅一样不听人劝,总在外面吃亏。

她想起前几天去邻省探病赵白河的事。想起从重症监护室门上的窗口望进去,她那么高高大大的一个儿子,穿着不合身的病号服,身上插满了胶管和电极,安安静静任人摆弄。好不容易生命体征平稳推进了普通病房,却也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医生护士都说正常的不着急,可当妈的怎么可能不急,她不眠不休地等,只看着一脸瘀斑血痂的儿子双眼紧闭,用曾经被她打断过一次的手死掐她的胳膊,在一声声喊着:檐檐,檐檐。

那时的她和现在一样,手机都拿出来了,却始终没有拨下号码。

她又看向洗漱台,镜子的方向。

今天她见着妹妹了。

和她这个一辈子几乎没出过省的老顽固相比,小梅阅历多、见识广,国内国外哪里都去过。她想,若是让小梅知道小白和檐檐这茬子事,也许只会淡然笑着,对自己说那么一句:“姐,你不懂,你就是太爱操心了!”

她是长姐,于是父亲和哥哥的事,在外地工作的事,结婚成家生子的事,她总是不和妹妹商量,就将一切都自作主张地安排好。

可白夏莲此时却只觉得,兄弟俩的事情,自己要是能有机会和妹妹商量一下就好了。

——

在这个烈阳高照的正午,白夏莲最终还是收下了儿子的转账,把道士和白事一条龙的钱结清了。

不知不觉间,她竟从老屋的门口,又走到了小梅的坟前。

这辈子,白夏莲既替小梅接生,又给小梅送葬,她自认为已经为妹妹做得够多,然而在小梅人生最重要的那场婚礼上,她没压住气,竟在众人面前狠狠扇了怀孕的妹妹两巴掌,把妹妹已经化好妆的脸都给打肿了。

她那天坐在婚宴厅最角落的一桌,遥遥望着身穿婚纱站在聚光灯下的小梅。白冬梅去补了妆,却还是不太能掩下面颊上的红掌印,交换戒指时笑容显得生硬,白夏莲尝着难吃的芥末鱼生,一下被辣出了眼泪。

她想,妹妹一定会就此恨她一辈子了,毕竟因为姐姐,嫁人嫁得如此狼狈。她的妹妹明明是很漂亮的,大眼睛白皮肤,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能看到两个深深的酒窝……

白夏莲伸手出去,拔掉坟头上几株新生的芒草,替妹妹将坟理得漂亮。

“小梅,接到妈妈了吗?”

“小梅,梅梅,那样就走了,是不是还在怪姐姐啊?”

她的声音被揉在风里。

第54章 [54(完)]天冷加衣

此刻,赵白河正站在实验四中,高三五班的后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饶有兴致地偏头往里瞅。

“……看到‘力学专题复习(三)滑块问题’的第五题,我们先来做受力分析。”一身西装的周檐正背对他站在讲台上,手持白板笔,画出一个个方块与箭头。

赵白河看不懂也听不懂,但表弟的方块画得很方,直线画得很直,很好,不愧是四中的优秀青年教师。他满意地点点头,可点着点着,便开始不断地点点点点点,脑门一下又一下往后门玻璃上“咚咚”直叩。

“别睡了,起来!”

这声严厉的训诫唤醒了赵白河读书时的记忆,他身体猛地抽三抽抬起头来,只见周檐手中径直飞出一枚水笔帽,不偏不倚砸在教室中央一名学生的额头上。

“到后面去站着。”

对周老师的判罚,学生毫无怨言。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无精打采捏着试卷走到后门,和同样困得睁不开眼的赵白河一窗之隔、面面相觑。

之前赵白河说如果他有表弟这样的老师,肯定能圆梦清华,如今他要收回此话。学校至始至终都是他梦开始的地方,就算是周檐上课,他也选择要么在教室里美美安眠,要么溜到外头找个角落抽烟。

打瞌睡这事也怪不了赵白河,还得怪讲台上这位一本正经、人模狗样的物理老师昨晚操自己表哥实在操得太过火。

将乡镇上的“小赵饭庄”转让出手,一同回到市区后,二人便按计划在四中旁租了间陪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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