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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禾宁算了算,她离宫那一年徐青芜尚且为锦衣卫镇抚使,且徐政稳坐都指挥使多年,并无差错,想来是受到此事影响。而徐青芜从前便说待徐政辞官后要带着他游山玩水,归隐山林。
他大仇得报,的却没必要困在这宫里一辈子,除了为保父亲,她想不到其他原因。
徐青芜嘴角的笑一点点暗下来,他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身影,最终勉强笑了笑道,“也不全是。”
御书房的房门被打开了,有官员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迅速退到一旁。
待人走远后,徐青芜冲她挥了挥手,“行了,快去吧,别让咱们陛下等急了。”随后他指了指谢禾宁手中的食盒,“我帮你这么大的忙,还挨了板子,下次记得带我一份!”
谢禾宁掩面笑了起来,随后在随行宫人的帮助下从食盒中拿下一层,递给徐青芜。
“本就带了你的份,你不来我也是要叫人送过去的。”
“你这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懂事啊!”徐青芜接过那透着香味的鱼汤,猛地吸了一口气,“嗯……这熟悉的味道。”他摆摆手,随后提着食盒大步离开。
谢禾宁在宫人的带领下进入御书房后,见李昌烨正垂首合眸双手支撑着头。
谢禾宁轻柔的放下手中的食盒,走上去为他按了按头上的穴位。
李昌烨逐渐舒缓了紧绷的神经,他伸手抓住谢禾宁的手。将他拉至身前,开口道,
“等很久了吧?”
“也没有,遇见了徐大人就聊了一会儿。”谢禾宁抬手抚摸上他的眼睛,心疼的说道,“陛下看着憔悴了许多。”
“我也觉得你比刚入宫时清瘦了,”李昌烨环抱住她得腰身,“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她摇了摇头,“可能是天热越来越热了……我没事的陛下,倒是你,朝政虽繁忙,也要爱护自己的身体。”
李昌烨靠着她,默默的点了点头。
谢禾宁回抱住他,“太后那边,陛下这几日有过去请安吗?”
他没有说话,谢禾宁想了想继续说道,“朝堂之事,我不懂,但目前的形势皆是冲着言阁老而来,无论其中是否另有隐情,在这个时候陛下也不能同太后娘娘关系闹的太僵……”
谢禾宁的手轻柔的摸过他硬朗的脊背,“科举舞弊历朝历代都有,并不是一件稀奇地事情,此次无非是有人想借机煽风点火而已。
上位者的斗争不该让学生成为牺牲品,最重要的还是安抚学生,只要不寒了天下学子的心,其余的一切都是小事。陛下您英明神武,自然会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良久,李昌烨靠在她胸口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有道理……”
他把头靠在她胸口,轻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低声道,“有你在身边,总是格外让我安心……”
谢禾宁起身,将一旁食盒里带来的鱼汤盛出来一碗放到他前面。
碗里的汤汁洁白浓稠,李昌烨盯着那鱼肉看了许久。
他嗅着熟悉地香味,恍恍惚惚间觉得他们仿佛回到三年前,也是在这样繁忙的夜里,谢禾宁担心自己劳累,总是亲自熬鱼汤送过来。
所幸,兜兜转转,他想要的那个人如今仍留在他身边……
李昌烨从谢禾宁手中接过汤匙,小口小口的喝着。鱼肉嫩滑爽口,是他最喜欢,永远也喝不够的味道。
过了一会儿,他仿佛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看她,“怎么就一份,你没给自己留吗?”
谢禾宁笑了笑,“我吃过了陛下,本来带了两份过来,路上送了徐大人。”
“又是他,以后他想吃叫他付钱来,一百两黄金一碗。”
她笑着替他在碗里添了一勺汤,没有说话。
李昌烨手中的汤匙在碗里搅动了几下,
“算了,直接从他俸禄里扣吧……”
第64章 贪欢
几日之后, 李昌烨下令将闹事的落榜学生放了出来,重新开启会试。
这场看似声势浩大的风波,看在这位年轻的帝王眼里仿佛和以往科举舞弊没什么不同, 安抚了朝中大臣不说,每日照常早朝前亲自去往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从无一日迟到, 让人挑不出毛病。
都察院的人虽因为三法司没能尽快查明真相而感到不满,但毕竟科举重开, 他们也不再揪着此事不依不饶,就放任那群人慢慢查去吧, 时间长了总会头绪。
在此事中最为疑虑地当属言阁老, 三法司没有任何证据能指正于他,他放出狠话要辞官还乡本想借机反将小皇帝一军,营造一个为官多年兢兢业业却平白受人构陷,受皇帝怀疑的形象。
却未曾想, 李昌烨压根不提此事,三法司也没能做出他清清白白与此案无关的解释, 如今他是狐狸没逮到, 反惹一身骚!
言阁老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 默默忍下这口气,再另寻时机。
这天夜里,刑部尚书傅司兴在内侍的带领下来到御书房,他将审查出的结果呈到了李昌烨面前,此事涉案考官一共两名,由于间隔时间太久涉及取中贡士人数尚未能确定。今年今科取中的贡士有近五百人, 要是想从这些人中逐一询问实在是有些大海捞针。
刑部尚书禀道:“陛下, 此番虽然已经查明徇私舞弊之人, 但得您指示臣并没有打草惊蛇,不知接下来陛下您要如何处置呢?”
李昌烨看着手上的奏书,沉声问道:“可有确凿的证据指向言阁老?”
刑部尚书拱手摇了摇头。
李昌烨微微皱眉,“无碍,经此一事他们定然以为自己已经瞒天过海从而有恃无恐,之后重启的会试和殿试仍让他们来负责,三年一次的科考,言阁老不会这般轻易放弃笼络士人的好机会,到时候露出马脚,再一举歼灭也不迟。”
“陛下英明。”
李昌烨放了奏书,望向他,“此番若是事成,爱卿功不可没,若是有什么需要人手的地方,或是为难之处尽管提便可,朕定然全力支持。”
闻言,傅司兴站在原地沉默良久。
李昌烨抬眸打量着他,声音放缓了问,“傅尚书,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傅司兴暗自叹了一口气,随即跪在御前开口道,“回陛下,臣的确是有事相求...臣发妻去世的早,如今臣年过五十,膝下只有沉舟一子。犬子虽愚钝,但为父者总是要替小辈们的前程多考虑些,他入翰林院做庶吉士已有五年,臣斗胆请陛下开恩,准许犬子离开翰林院。”
李昌烨静默许久后幽幽开口,“傅尚书此话言重了,傅公子才学过人,早先同薛大人更是有京城双壁之称,在翰林院多年考核皆是一等,又怎能是你口中愚钝之人。
此事本就是朕小人之心,原本打算殿试结束后再为傅公子谋出路,既然你现在开了口,那就...那就授予傅沉舟刑部侍郎之职,一来有人能帮你打理刑部,二来也算朕对他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