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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他感觉沈渊又在抖,但这回沈渊刚抖几秒,立刻止住,接着床垫微陷,沈渊轻手轻脚地爬下床,像怕再吵醒他,猫一般无声走出房间,去了客厅。

沈渊一走,阮裘瞬间睁眼。

门外亮起小夜灯,沈渊接了杯热水喝下,浑身痛地没力气铺客房,干脆拿下两床棉被,塞了无数个暖水袋和暖手宝,紧裹着睡在客厅。

滚烫的热意驱散了一点点寒,沈渊意识昏沉,痛着痛着逐渐适应,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屋内很静,客厅再没声音。

阮裘等了一阵,确定外头真没动静以后,悄悄下床,静声来到沈渊身边,默默蹲下。

沈渊半个脑袋蒙在被子里,露出乌黑的发。

他又热又冷,汗水染湿了鬓边的头发。

沈渊的头发稍长,垂落着遮住了眼睛,阮裘撩开他遮目的黑发,露出湿汗淋漓的额和紧蹙的眉。

阮裘想了想,起身去浴室,用热水浸湿毛巾,拧干水分替沈渊擦脸。

毛巾擦过沈渊的口鼻,他有一瞬间的愣神,心想如果用力摁住几分钟,沈渊大概再也醒不来,不会痛地扰人休息,打扰他睡觉了吧。

他想的时候,毛巾就覆盖着沈渊口鼻,呼吸通道被堵,沈渊难受地挣扎一下。

阮裘垂眸,慢慢挪开毛巾,继续替他擦拭,随后掖紧他的被子,洗完毛巾重新回房,躺床上睡下。

*

方煦又怒气冲冲来找沈渊了。

他这次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结果实在没忍住,没再喊哥哥,而是直呼沈渊大名:“沈渊,你是不是疯了?!你偷偷跑去立遗嘱做什么??”

阮裘不在家,沈渊闲散地支着脑袋,窝沙发上调频选电视节目,散漫道:“是人都会死,我未雨绸缪立个遗嘱怎么了。”

方煦气笑,嗤声回味他的话:“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才二十五,有你这么早立遗嘱的?”

“有啊,”沈渊道,“我不就是吗。”

方煦顿时沉默,目光深沉复杂,沈渊却无聊找着电视,一直寻不到感兴趣的节目,不停跳频。

过了片刻,沈渊勉强找到个能看的频道,听见沉寂许久的方煦问:“哥,你现在到底想做什么。”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喉间挤出来的,生涩喑哑,“你是不是想替他挡灾?”

沈渊继续撑头看着欢快的综艺,没应他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渊始终没有说话,看样子不打算开口。

电视节目不断传来的欢笑莫名刺耳,方煦捏紧拳,受不了地夺过他手里的遥控器,猛然关闭液晶电视,按住砸碎遥控器的冲动,死死盯住他:“沈渊,是你说你不会死的。”

没了电视转移视线,沈渊只好无奈叹口气,看向他:“这不是计划有变嘛,我也没想到事情偏成这样还能被矫正。”

“……”方煦说,“如果他一定活不了,那我…”

他话说一半,却因沈渊的眼神怔住。

沈渊话意慵懒,平淡看他:“你又想干什么?”

“……”方煦默然,绷紧下颌线,握拳别过脸。

屋内安静至极,连空气都凝固于此,良久,沈渊先打破这份寂静。

“方煦,爸妈还想看你成家立业,外公外婆等着你一起练书法,爷爷盼着你陪他下棋遛鸟,奶奶还需要你伴着挑选料子,做每年的旗袍,你也有了心之向往的东西,你真的舍得放弃这些吗?”

沈渊静静说:“就算没我,他们还有你,但是阮裘除了他的奶奶,世上再没亲人了。”

“你知道的,她的病好不了,现在的药只能勉强维持生命体征,吊住最后一口气。”

“我又骗了他,说现代医学这么发达,奶奶的病一定会好,他信了。我想不到,如果某天他发现这件事的真相会怎样,假如恨我能让他继续活下去,也不是件坏事。”

“你放心吧,”他道,“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遗嘱只是一个保险,保证万分之一的可能。”

“不过方煦,”沈渊说,“万一真有那么一天,他想离开的话就让他走吧,他本就是翱翔于天际的飞鸟,不该被任何人绑着。”

今天天气很好,窗外阳光明媚,一碧万顷。

沈渊隔着窗棂,遥望广阔苍穹,恰有一群白鸽振翅飞起,盘旋于顶。

沈渊不由被吸引,凝视着日光中飞舞的鸟群,喃喃低语:“如果一切能重来就好了。”

可惜世上——从来没有如果。

第83章番外1、现实世界-沈渊妹妹的视角*长腿83老啊姨83

控制不住撸番外的手,时间线是现实世界的沈渊刚毕业没多久,还没穿越之前

沈舸有个体弱多病的孪生哥哥。

哥哥有先天性心脏病,自幼不能剧烈运动,喜欢坐在树荫下当观众。

每回学校举办运动会,只要她参加了项目,他一定会在场外替她摇旗助威,不管取没取得名次,他都会笑眯眯地夸她,喂她一颗糖。

糖是用来压住苦药味的,哥哥一直很怕苦,也怕打针,但为了不让他们担心,他经常装成不怕的样子,她能知道,是因为见过哥哥吃完药被苦哭,偷偷往嘴里塞糖的模样。

家里不算富裕,哥哥的病是个很大的开销,有次她生病,不敢告诉爸妈,胡乱吃了药没起色,甚至更严重,第二天烧得头晕眼花,被父母紧急送去诊所。

小诊所灯光暗暗,墙壁脱皮发霉,胜在医生的医术不错,药也便宜。

夏夜沉闷,微凉的风从边上吹来,哥哥守在她身边,拿着大蒲扇给她降温。

生病是要花钱的,她不想加重家里的负担,但她搞砸了。

她看见忧心忡忡的哥哥很愧疚,一句对不起还没说出口,哥哥先把这三个字讲了,还说要不是他花钱太厉害,她不至于受这种罪,连生病都不敢说。

她没觉得有多受罪,如果她偶尔感冒发烧就叫受罪,那哥哥青紫一片好不了的手臂又叫什么。

小区有户人家很有闲情逸致,他家住一楼,有个附带的小院子,养了许多花花草草,每到春天,总有爬藤植物冒出墙,花朵摇曳生姿,非常好看。

他俩经常蹲在人家家门口欣赏花墙。

哥哥说,等他病好了,也要买个带院子的房子,专门给她侍弄花草,让别人羡慕她。

她听了,万分憧憬地说,好。抠抠群?七医聆>午?吧?吧?午久聆*每?日>稳定更?新?H?文?

花园房是其次,她憧憬的,是哥哥说的「病好」。

一句「等他病好」,她已经想象出无数个阳光明媚的美好未来。

哥哥体弱,没出过远门,假如他好了,他们就可以玩遍绿水千山,哥哥再也不用顾忌心脏病发作,不会坐在树荫下当永远的观众。

十岁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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