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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命的疯子打架最难打,两人谁都没占到太大便宜,最后还是沈渊靠经验险胜,一个肘击猝然打晕了陆辛岳,才算结束了这场拳拳见血的架。
沈渊的视线有点模糊,他摸索出陆辛岳身上的钥匙,转身朝阮裘走时,脑子越来越晕,差点没站稳。
心脏熟悉的滞痛,沈渊心一寒,模糊的大脑好像听见阮裘抖着声音喊他。
他摇摇晃晃来到阮裘身边,想帮他解开镣铐,可是钥匙接近锁孔的瞬间,他忽然一阵耳鸣,脑子像被锤子猛烈击打,眼前阵阵发黑,终究没对上锁孔,无声无息晕在阮裘怀里,没了意识。
沈渊压在他身上,不管阮裘怎么喊都没反应。
阮裘心急不已,不知道他是打架伤到了哪,还是又犯了「低血糖」,他努力想够到钥匙解开镣铐,可没等他尝试太多机会,趴地上的陆辛岳忽然有了动静。
他一僵,更加焦急地摸索锁孔,那边的陆辛岳已经茫茫然爬起,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后眼睛一眯,目光落在他们身上,阴着脸抄起剪刀朝他们这边走来。
他目标明确,直冲沈渊,眼里闪烁着浓烈粘稠的恨意,高高举起了刀。
冰冷的刃光落进阮裘眼底,他睁大眼,一时忘了继续开锁,想把身上的沈渊压在身下保护起来。
但陆辛岳对他视而不见,在他还没动身前,扭曲着一张脸,猩红的眼中尽是报复的快意,直直往沈渊暴露的脖子大动脉落下,狠戾道:“去死吧。”
时间在这一刹那变慢,可是刀落下的时间只需两秒。
阮裘眼睁睁看着那把剪刀破空垂落,拼尽全力把沈渊及时撞开,闭眼等刀落下,却听当啷一声,剪刀被人一脚踹脱手,惯性甩到墙边。
他猛然转头,看见陆辛岳被人拽着头发往地上狠命一砸,下手极黑,重得要把地面砸穿。
那人边砸,边压着嗓子阴戾道:“你他妈想杀他?谁让你碰的。”
他散发出的铺天戾气盖过月光,渗人的不详气息弥漫整间屋子,阮裘不寒而栗。
陆辛岳已经被他重重几下砸晕,头上血流如柱,不知道还有没有口生人气。
解决完陆辛岳,那人猛地看过来,阮裘心一惊,正好与他戾气萦绕的双眼对上,却忽然愣住。
那人没有露脸,徒留一双可怕的眼。
他看过来的瞬间似乎皱了下眉,离开前拽起半死不活的陆辛岳,瞥了眼静静昏睡的沈渊,随后落在神色愣怔的阮裘身上,目光幽深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跨出门,消失在夜里。
他走了不知多久,阮裘终于渐渐找回温度,缓过神。
阮裘不知沈渊伤势如何,尽力压下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哆嗦着试了好几回,总算顺利打开镣铐,带沈渊去了当地医院。
医生跟他说沈渊没多大事,倒是他肩膀的伤口更严重,裂了好大一个口子,需要赶紧处理。
医生替他处理完所有刀伤后,他默默回到沈渊睡着的病房。
阮裘一路都在想那人的眼睛,直到现在。
他见过那双眼睛。
但他不敢多想。
而且……
他目光复杂,凝望着沈渊恬静的睡颜。
沈渊是怎么知道他在哪的?
那个人为什么会出现?
他们是一直在外面看着他被陆辛岳凌虐,还是真的「恰好」出现?
他浑身冰冷,指尖发麻。
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小事。
沈渊转住宿的那晚,方煦送来了褥子。
他当时太害怕,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回到宿舍他问过沈渊是否和方煦认识,沈渊回应模糊,大概意思是不熟。
又想起元旦前夜,沈渊为什么不在主会场,会突然出现在舞蹈室。
又想起高考前夕,为什么他给沈渊回完消息,回来的不是沈渊,而是那群雨衣陌生人——还有,等着他的方煦。
他一直很奇怪方煦为什么会突然放过他,又为什么沉寂良久后再次盯上他。
疯子没有逻辑,他只当方煦性格阴晴不定,可是现在想想,似乎一切都有痕迹。
而那个痕迹,就是沈渊。
方煦放过他,是沈渊不断在保他。
方煦找上他,沈渊似有预感,提前将他保护起来,即便仍被方煦得手,沈渊救完他也能全身而退。
许多曾经忽略的细节串联在一块儿。
好似和方煦有关的地方,沈渊总能恰好出现,救他于水火。
陆辛岳说他仇家太多,话外意思便是有人暗中帮忙,想毁了他。
算得上仇家的世上只有一人,阮裘脊背泛寒,不得不怀疑这次也是方煦搞得鬼。
他不明白这么多年过去,方煦为何依旧不肯放过他,而沈渊仍能次次救他脱险,像有预知。
——[你他妈想杀他?谁让你碰的。]
戾气极重的话伴随残忍血色在脑中回响,阮裘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那个「他」指的不是自己,而是沈渊。
保护意味极强的话,暴露出他们关系不一般。
阮裘不想怀疑沈渊,可理智告诉他,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沈渊。
破晓时分,太阳出来了。
第一缕晨曦侵入房内,阮裘枯坐良久,阳光唤醒他,他终于动了动,伸出冰凉的指尖,轻轻触摸沈渊尚未苏醒的脸。
“沈渊……你到底是谁啊?”他轻喃,却冷得发抖。
似乎在很久以前,他就掉进了一张谁人编织的网,甜蜜的毒素麻痹他,注入四肢百骸,侵入体内每一个细胞,时间太久,他陷得太深,竟然不敢醒来。
他安慰着。
猜测而已。
说不定是他多想呢。
可如果真是猜测——
为什么他这么冷。
他茫然地想,初夏,是冷的吗?
他真的,不知道。
第71章70*长腿71老啊姨71
沈渊下午醒了。
他躺在床上一眨不眨,盯着天花板发呆,直到门口传来动静,才稍稍转头。
阮裘买了饭回来,见沈渊醒来有一刹的愣怔,而后默默在他床边坐下。
初夏,暑气来临,阮裘穿起反季节的长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似乎不愿意露出底下的肌肤。
沈渊只在阮裘进来时望了一眼,随后撇开视线,落在阮裘手上,看他揭开一个个凝着水珠的饭盖,目光再也没挪过。
病房很静,只有开盖的咔哒声。
末了,沈渊问:“是不是很痛。”
“还好。”阮裘打开最后一个盖子,“先吃饭吧。”
沈渊于是不再问。
遍布全身的刀伤怎么可能还好呢?
夜里他给阮裘上药,指尖揉化了药膏,润了层潋滟水光。
阮裘很安静,自己卷起衣服任凭他抹药,垂眸望着沈渊不时颤动的睫,只字不提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