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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了张嘴,发现跑不动火车。
他正犹豫该回答什么,又听阮裘说:“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阳光落在身上的温度是真的,奶奶给予的拥抱是真的,坐在我面前的你也是真的。”
“世界的真假只取决于你的想法,你说它真它便真,你说它假它便假,即便这里是另一个时空的我做的一场美梦,我也会感谢这场梦境,让我真正体会到这些现世未有的温度,就算醒了,也不会后悔。”
屋外街道的射线五光十色,宝石般粼粼璀璨的光芒明明灭灭落在他眼里,宛如被一层温柔的雾霭拥抱。
这双眸子落在沈渊呆愣的眼中,如冬夜烟火般耀眼,又如盛放后的夜幕白烟那样飘渺柔美。
心脏再次被那股陌生的情绪牵引,挠的他发痒。
沈渊不适地皱了下眉,心慌地避开阮裘柔和的目光,嘟囔了句“困了”,就掀开被子一溜烟钻进去,捂着脑袋装模作样的睡觉。
现世未有的温度……吗?
他躲在被窝里默默回味阮裘说的话。
这里似乎是给了他不一样的温度,可是着迷于假象,他能在残酷的现实里寻到相似的温度吗?
见过光的人不愿意屈居于暗,见过海的人不愿意着眼于溪流,有人可以为此追逐生命里的光与梦,但他不行,他所缺失的温度,是情感。
情感模糊不定,看不到也摸不到,但它是一把锋利的刀,可以杀人,也可以将人凌迟。本文档来﹕自?群七〝一零〝五八﹑八﹒五―九零
他不想回到现实以后受虚幻的情感束缚,永远逃不出虚幻感情编织的囚笼,在里面被它一寸寸切肤凌迟,死在漂亮的笼子里。
离开的父母不会回来找他,他的身边也不会有阮裘这样的朋友。
有些光代表希望,有些光,却代表绝望。
希望之人身无枷锁,有光可追,可他满是枷锁,最怕的就是无意窥见一抹天光,却清醒绝望的知道那道光他永远也够不到,触不着。
现实的“他”和这里的“他”天差地别。
他不属于这,总有一天会离开,他才不会深陷虚假的爱,让回到现实的自己沦落至此,所以不会接收来自这个虚假世界里的任何一种情。
次日阮裘送他去了车站,和阮裘挥别以后他又坐了几小时的火车回到市里,方迟礼和沈眠早早等在火车站接他。
沈眠一看见他就高兴地一把拥住,兴高采烈地问他在那边玩的怎么样。
车子停在地下一层,沈渊一边开朗地回应父母的话,一边拉开后座车门,余光一瞥,话头戛然而止,发现后座有个寸头男生。
方煦正坐在车里,开了暖色顶灯,双腿闲散地交叠,无聊地翻着杂书,见到他们回来,才把书丢一边,支着脸看窗外。
沈渊一挑眉,坐进车里,与他一左一右,相隔两端。
还有几天开学,沈渊一张卷子都没写,借来阮裘的卷子开启“东方永夜抄”模式以后,总算赶在最后一天把寒假作业全部补完。
他写下最后一个笔画时,潇洒地拉下一条特别长的撇,在台灯前满意地看着最后一个字,手里攥了只黑色中性笔,抬手擦擦额前的汗,露出一个大功告成的笑。
艰巨地补完作业,沈渊撑着脸,笔杆子无聊地撅嘴皮上,眼珠滴溜溜地在书架四处看,目光落定,然后拿下笔,抽出那本红皮日记,几个大字挥手落下:
【追爱计划2.0!】
沈渊靠着椅背,转笔看着这几个字,越看越满意,也越看越头痛。
即便一时心软改变了男主之一阮裘的某些命运,但他的现实老家还是要回的!
他依然认为既然是穿书,那么书里的剧情结束,他就有很大的机会回到现实。
现在主角的故事不能断,阮裘也不能死。
真be转假be如何骗过天道剧情先不论,他优先需要考虑的,仍是裴樊这块难啃的大骨头。
他得想办法感化裴樊,且让裴樊爱上阮裘,至少对阮裘有兴趣,才能发展下一步,实现他回家的宏图大业。
日记里记载了他对阮裘的观察笔记,也有裴樊的详细信息。
他对比着来回互看,想从里面找出碰撞的灵感,制定一个互相吸引的完美计划,门却被人敲两下推开,吓得他手忙脚乱,噗一下盖在桌上,紧紧捂住日记。
方煦知道他抄作业的事,也知道他怕被方迟礼抓包,于是见怪不怪,冷淡地说了句“妈让我给你送水果”,放下装的满当当的玻璃碗刚要转身,忽然瞥到本子露出的一点儿红角。
他目光微变,划走的视线又返回,盯了好一会儿本子的边角,又看了一眼趴桌上不肯坐直的沈渊,难得主动与他搭腔:“你在写什么。”
“……”沈渊扭捏磨蹭地起身,动作迅速地盖上日记,锁好放一边,心里悄松口气,“没写什么,无聊随便记记流水账。”
日记的内容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众所周知,日记是记录生活,写给自己的,里面的碎碎念和吐槽他自己看可以,但给别人看,那叫公开处刑。
而且他把能记住的主角、配角们,都简略列了个小纲,其中对方煦的评价便有这么一条:
「没想到裴樊的跟班小反派幼年这么乖巧可爱,初中也没有叛逆期,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撒娇黏人,看外表完全是根正苗红的三好学生,家长老师眼里最爱的乖乖仔嘛,这样的形象真能成为高中人人畏惧的大校霸吗?好奇。」
“……”方煦见沈渊掩饰地抱起水果碗挑着水果吃,于是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走之前余光再次瞥到那本上锁的红皮日记,折身出门。
他俩的房间同在一层,互为两端。
方煦阴着脸回到自己房间,克制地关上门,五指不由捏紧,窗帘垂下的阴影盖住他的神情。
他脊背贴着冰凉的门板垂首沉思许久,忽而在昏暗的房中面无表情地抬眸,趿步至衣帽间,拉开遮掩的带轮衣架,显露出一扇滑轨暗门。
他猛地推开这扇银纹白门,诡谲惨淡的微光露进,几百张隐瞒许久的、阴暗的不堪,通通暴露在他眼前。
门后只有一面墙,墙上密密麻麻挂着许多丝线串联的照片,与边缘撕的不齐的横线纸。
照片角度诡异,明显是偷拍,偶尔几张正面照,也有东西做挡。
而那些涂涂画画的纸上,猩红扎眼的字或稚嫩、或疯癫、或隽秀,似幼童、似疯子、似常人,字迹隶属不同人——准确来说,是属于不同时期的、同一个人。
「哥哥、为什么要走?」
「不想让他走……」
「那本日记……那本日记!」
「他一点都不在意爸妈,不喜欢我们,爸妈凭什么对他这么好?!」
「他只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