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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个所以然。

问询当事人自然是最快的路径，不过他们才没胆子当面问，只能凭借蛛丝马迹自行猜测了。

*

自舞蹈室沈渊再次把阮裘拉出泥泞以后，他一直害怕自己破坏了约定，方煦会借机报复。

一年多的时间，他早就习惯了他们恶劣的手段，根本不要紧，他最怕的，是再次被他卷进来的沈渊会遭到汹涌的恶意，怕他们把对付自己的手段用在沈渊身上。

他过得诚惶诚恐，生怕哪一天星辰会因他坠落。２％３０６﹕９︶２３?９６︿

沈渊看出了他的担忧，某回拉着他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故意捏了捏他的手，将他的意识唤回：“不要担心，我很能打的。”

他没有读心术，自然不知道沈渊的想法和他不一样。

他忧的是自己会牵连沈渊，而沈渊以为的是阮裘仍在后怕，没有安全感。

虽然两人想法不同，但这话还是令阮裘回了神，表面报以一个安心的微笑，不想让沈渊担心，内心依旧心绪不宁。

沈渊不知道，他知道。

在滔天的权势面前，再硬的拳头都是棉花，是面对猛虎的兔，螳臂挡不了车，不满足方煦等人的需求让他们顺心，他们俩未来注定不好过。

好在方煦在这之后没有发过难，偶尔遇见，也对他们视若无睹，眼角都懒得给一个，而他的那些狗腿们倒会偷偷盯着他们看，视线划过去时，他们便蹩脚地挪开目光。

阮裘隐隐觉得有些怪异，但说不出这种怪异从何而来。

如果实在要说一个原因的话，也许是这场持续已久的暴力结束的异常简单和顺利，让他有种诡异的不真实感，好像之前他所经历的痛楚是一场梦。

他摸不到杂乱线团里的线头，也触不到那层奇怪的纱，平添烦恼扰乱本心并不是他喜欢做的事。

既然方煦似乎对他们失去了兴趣，不再死盯着他们，他也松了口气，没有再多想的必要。

反正他也无法摸透方煦这个疯子的心思。

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全校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寒假欢呼。

学校对阮裘而言曾是炼狱，因此他每学期最盼望的就是寒暑假，只有回到温暖的家，看见可以依偎的奶奶，他才能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生机，给予他继续苟活的动力，暂时忘记那个折磨灵肉的地狱。

但今年不一样了。

放假在家，沈渊经常给他发消息。

其实他发的消息很无聊，全是日常琐碎。

他早上说「才发现家附近新开了一家包子店，我试了几个发现还不错，比食堂的包子还好吃，等开学以后我给你带几个。」

他中午说「我爸又骂我，说我烂泥扶不上墙，所以我把成绩单拿给他看，他立马和颜悦色，夸我是摊好泥，呵呵，男人。对了，他赏了我一台掌机，我买了好多卡带，等你开学一起玩。」

他晚上说「你吃饭了没，我妈又煲了汤，明明味道就和给你做的不一样，他们还骗我，所以我反将一军骗我爸多喝了好几碗，他脸都喝绿了还嘴硬，哼哼，老狐狸活该，让他之前老坑我！」

但是阮裘一点都不觉得他的碎碎念无聊，反倒每一条都看的很认真。

可他很少和人打交道，不知道该怎么回，于是聊天框里的文字删删打打，只回应了一句：

「奶奶今年也做了泡菜和新的辣椒酱，你那次说不够吃，我开学的时候多给你拿几罐。」

他回完就后悔，开始忐忑，暗恼人家说了这么多，他只回一条是不是太冷淡了。

他紧张地不行，怕沈渊觉得他冷漠，所以下意识地来回翻看沈渊给他发的消息，想再找点话补补，结果发现他俩很多话都提到了“开学”二字。

荧幕的光投在脸上，阮裘发怔，指尖停留在这两字之上。

他以前最讨厌开学，一提到开学，他就情不自禁地胃痛，想吐，他恐惧开学，恐惧见到他们。

可是这次，他定定望着沈渊的消息，心中那颗枯萎的桃树似乎重获生命，生出了嫩芽与花苞，竟然让他期待开学，期待能在开春之际，再次见到他。

又是一条消息跳出，对面雀跃地说「好啊好啊！奶奶做的小菜和酱都好好吃，突然觉得寒假好长，好想快点结束假期，快快见到你。」

“……”

阮裘看了这条消息许久，静了半晌，悬空的指尖才在屏幕上轻点，键盘的滴答声回荡在房中。

「我也想见你。」

饱含私心的话发出去，他垂眸，又掩耳盗铃地说「想尝尝你说的包子是什么味道。」

原谅他不敢向他暴露不见光的肮脏心思。

方煦有句话说得倒也没错，他是喜欢上他了，可是沈渊值得遇见更好的人，而不是跟他一样当阴沟里老鼠，烂死在泥里，被别人唾弃。

况且，这个世界对同性恋并不包容。

他忘不了某家院子立的无名坟，也忘不了木牌上飘摇的烂白布，更忘不了幼年他亲眼看见那家的儿子被家人打断腿锁在家里，透过窗隙看他的眼神。

那个眼神蕴含着浓稠的悲哀，独独没有浓烈的恨。

听说他念完大学在外扎根，是从大城市回来的，不知道他和父母说了什么，便成了这样。

所有人都说他得了病。

所以得了病的那人最后选择自行了断，死在了禁闭他的小柴房里，连葬礼都不配拥有。

后来，阮裘偶然看见有个衣着得体的男人，找上那家人的门。

他那时才从旁人看热闹的嘴里得知，那个死去的大哥哥是特意回来向父母袒露，希望得到他们支持的，而他得的“绝症”，是爱上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他当时便懵懂地想，爱一个人……是病吗？

年幼的他尚不明白。

而现在的他，只知道他也得了这个“病”，一个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病”。

没有存稿，所以大纲一直在摆，想到哪写哪，如果哪里有逻辑问题，家人可以评论听我在线狡辩（不是）

第27章27*长腿27老啊姨27

家里不比学校，随时随地都开着空调，南方没有暖气，就算开了小太阳仍然冷。

还有两天就要过年，阮裘帮着奶奶布置家里，红火的灯笼和对联一挂，驱散了冬季的寒。

阮裘家原来住在村里，后来父母出省务工，家庭经济逐渐好起来，搬到了县城。

他对父母的印象很浅，浅到在街上相遇也不一定能认出来的程度。

他们这么多年只回来过四次。

第一次是小学一年级，过年时两人带了许多城里的新鲜玩意和零食，漂亮的镭射糖纸包裹着甜甜的糖，甜滋滋的味道令阮裘记忆颇深。

第二次是小学二年级，那时他俩之间已经产生了裂缝，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