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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附和道:“清姐姐去追鹤松兄长,还多带了一位朋友回来,快请进。”
“朋友”庭昀有些无措,下意识望向燕清。
燕清摇了摇她们交握的掌心:“别怕,他们没有恶意,是族中小辈领了差事,在门口帮忙,以前我……也做过,他们很友善,寻常对待即可。”
庭昀尾巴点点:“好……”
她观察几瞬,确定庭昀并非强作欢颜,便带他进门,边走边笑道:“今日到你们轮值了?去的那天,还是小六妹妹。”
庭昀跟着燕清跨过门槛,正好走到牌额“燕府”之下,眼前的景致顿时改天换地。
“清姐姐偏心,都不唤我妹妹,只这样亲昵小六。”
若说方才门外所听的言语略略失真,似蒙层薄纱,那么此刻主人话间的撒娇便展露无遗,一位梳着双螺髻的总角小女童甫一见燕清,就搭搭地黏过来。
她身侧是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孩,恭谨有礼地朝庭昀二人一揖。
庭昀被燕清牵着手,他是不懂礼法的人,只好胡乱弯腰,算是回礼。两位小童背后的场景,完全将他震住。
原本小家碧玉的庭院消失,谁也不曾料到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高门大宅,内里竟是大含乾坤的广阔天地!
烈日当空,高山无数,云海缭绕,顶部直入云端,山间屋宇丛丛,些许临近的搭建风雨廊,连接座座殿楼,远远一观,人影绰绰。
山脚处长河蜿蜒,悠悠巡绕此间全境,又自目不所及处流向不知何方。
庭昀原本觉得,燕府大门已然十分威严高大,万万不想此门转瞬之间,安安静静成了最不起眼的寻常山门。
没错,山门,两位小童迎客之所,他们如今站立寒暄的地方,山岳太过壮丽,这独独存在的山门,衬托下只称得上一句不算夸赞的“古朴大方”。
此间日月兼有,气吞山河,赫然为一方自成生灵的芥子世界。
那边燕清已同两位小辈闲话几句,打过招呼,继续拉着庭昀往前走。
燕氏财大气粗,所有道路,都细细铺上宽大平整的青石,人踏行之上,其中蕴藏的灵力贴心跟随,踩上去软软绵绵,毫不费力。
她们路过一株苍虬大树,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可惜最粗的枝干断了一截,断口如碳,隐约发黑,仿佛被多年前的大火烧穿过,再也无法续上生机。
老树已生出灵智,猛然见到燕清和庭昀走近,本静静的枝叶蓦然激动,左摇右晃。
庭昀敬畏地看着他还未见过的新奇一切,燕清如此厉害,归家不止小辈喜悦,连树木都这般高兴?
他如是想着,也如是问了。
燕清:“咳。”
她目不斜视地一手提剑,一手拉着庭昀,风风火火路过老树,正气凛然,宛若意气风发的少年人。
日头高悬,树影婆娑,鳞光碎金般跃动,两个人手拉着手,恍惚间,似乎时间倒转,回到许多年前。
她乌发挽成高髻,髻尾至额前缀有一钿翠红交错的众莲金饰,一粒赤红纯粹的小小五瓣莲垂于额前,微微晃动。
燕炔清明眸皓齿,盛装贵气。她抬起嫣红飞扬的杏眼,在树下问庭昀:“无名,我选了虹斓峰作洞府,离阿爹阿娘不远,和阿兄就更近了!”
“现在虹斓峰甚也没有,光秃秃的,我们不若栽点枫树,届时秋日一到,满山红霞,想必美极了……”
“虹斓峰便应有红霞,你说是不是。”
庭昀怔怔看着她。他想,他是如何答话的?
燕炔清好像听见了他的回答,水滴状的鸽血石耳坠摇摇,兴致勃勃开始规划:“是也!无名所言极是,年后要出门游历,过几年回来一看,枫树便长好了,正正好。”
白发的燕清停下脚步,她的面庞与遥远时空中的乌发女子重合,一位赤忱热烈,有鸿浩大志,未知的未来于她眼中光明灿烂;一位风霜历尽,锐利锋芒深深敛下,分明五官无甚改变,仍旧是浓墨重彩的姝艳,眉眼却淡然疏离。
她柔声道:“秋日到了,虹斓峰遍山灿烂,枫色艳绝,但太久没有等来它们最思念的故人。”
“庭昀,欢迎归家。”
家。虹斓峰。我和她一齐种下的枫树。
她想用无名剑掘坑。我恼了。真想不通。一个筑基的女修非得用本命剑来挖土。
脏。
我把剑抢过来。她还笑我。说。没有像我这样忤逆主人的剑灵。
庭昀长久以往笼罩于魂识之中的浊霾散去,从狐耳尖尖往下,一路到尾巴末梢的每一根细毛,皆狠狠一颤。
似溺水的小兽,独自在泥潭里困住许多年,谁路过都唾弃。好在主人来了。
她来了,她没有忘记自己。
她用力握住庭昀的掌心,费劲将他捞起。庭昀浑身湿漉漉,沉重又狼狈,甚至改头换面,成了莫名其妙的半妖,血脉不纯,化形突如其来,只能残缺化出狐耳狐尾,无法完全化形。
但是没关系。
他的魂灵,她永生记得。
庭昀心中多了一股不属于双奴的勇气,怯懦的双奴或者庭昀,向来没有燕无名的胆色和孤傲。
剑灵从来都不是低微的双性少年。
“阿清……”无须再思考,身体热潮的战栗与魂灵共鸣,促使他唤出这个曾经最最亲昵的人,“你可以带我去看看现在的虹斓峰吗?”
剑灵也许不是庭昀。
但庭昀,拥有他一切过往。
是鸠占鹊巢么?
庭昀不在乎。
他卑劣地,替他握住他最珍惜、独一无二的白色烈焰。
庭昀:坚定地开始NTR我自己。(握拳)(努力)苌煺铑A∧咦缒更群九二4衣∕五七﹤陆五?4
第21章第十九章 雪*长腿21老啊姨21
豪言壮志讲究气势,脱口而出后酣畅淋漓,痛快万分!
但庭昀并未想过转眼就骑虎难下。
他面色为难,看向横悬在燕清与他之间的银白长剑,剑身锃亮如新,可见主人保养得当,爱惜呵护。
燕清瞅瞅他,右手下压,令长剑又往下几寸。方才在二人腰侧,不上不下,若想稳稳站立剑上,确实需要一些提气纵跃的决心。
这回长剑悬至庭昀脚踝处,只要稍稍抬脚,便可踏上。
“别担心,我拉着你,不会摔的。无名剑是把好剑,值得信任。”燕清鼓励他。
庭昀握住燕清的左手,犹豫着迈步而上,怎想变故突生——
他一个趔趄,狼狈栽入对面女修怀中,恰巧得简直使人生疑,怎的不偏不倚,径直寻了温柔乡倒下。
庭昀摔得头昏脑涨,无名剑依然悬于原地,纹丝不动。
“……”
他辜负了燕清的期许,不知该说什么,狐耳委屈地耷拉。
燕清揉揉他的狐耳,顺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