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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绘有一大块陆地,处于正中,四周围满水域,一条蜿蜒曲折的大河从南向北,凛凛向前,贯穿整片陆地的尾首,最后在最北端汇入那方汪洋。

这是全彩的微缩地图,小而巧,该有的标注一应皆有,浅青的大河,蔚蓝的海,绿意盎然的原野,棕黄的荒漠,图中下端的南部山峦是黢黑绵密的,顶端带有雪白,“此处尽是崇山峻岭,常年苦寒,座座皆是不化的雪山,清河的源头,就是来自夏季的融雪。山脚有些世代居住的山民,乐意的,垦些薄壤,栽种雪莲拿去贩卖,还算能活下去,越往上,连野兽都没了。”

燕清的神情不甚美妙,似乎忆起某些狼狈:“啧,山间那妖风……没有筑基中期的修为,皮能直接削掉好几层,还是不去为宜。”

庭昀眼前仿佛有一个紧裹皮裘的乌发女子,风席卷天地,鬼哭狼嚎。

呜——

拳头大小的雪团纷纷扬扬,她发丝凌乱极了,下半张脸埋在茸茸毛领不愿出来,闷闷喊道:“……无名……,这什么破地方……,……阿兄骗我们!”

风雪太大,庭昀站在雾镜之外,听不真切,模模糊糊见她伸手试图掐诀施法,一俱失败,小小的红焰甫一露面,伶伶仃仃地在她指尖摇晃几瞬,便被扭曲风雪劈头盖脸摁灭。

她绝望又伤心:“我燕炔清的变异雷火灵根如此不堪一击?……”

话语太长,祸不单行,言语间给风雪可乘之机,她转眼便被糊了满嗓雪渣子,呛咳起来。

“夏侯……阿兄……,咳!到底……哪……”

庭昀被她的狼狈和哀怨逗笑了:“噗。”

燕清一顿,看着他。

庭昀有愧于她,心虚地别开眼,若无其事地喝口玉露清饮,干巴生硬地找补:“嗯,很冷……不是不是,味道很好,我太喜欢了。”

原来美貌强大如她,也曾狼狈不堪吗?不知从何而来的记忆,意外令庭昀发掘出燕清的旧事。

或者说,是燕炔清。

遗落尘土的明珠,于某时某日的寻常午后,不经意地弯腰,惊喜发现,一路伴他的熟悉珍宝,原来一直就在转角处,静静等候主人重新拾起。

燕清指尖移到大陆中间偏左处:“此处,就是青河。”

清河于此刚巧绕出半个小圆,青河便借势建城,在图上看来,被半圆安安稳稳包裹,有山有水,疏密相宜。

“敕洲何其之大,自南到北六百五十万里,从西往东略近,也有四百三十万里。坐飞舟,如果顺利,几乎要半年,不顺利的情况,花上大半年甚至一年也是很有可能。若非修士,只凭腿丈量敕洲,凡人终其一生,走不到大半。”

……

五日后。

星月斗转,风云变幻。

盘桓虚空的胧雾散去,飞舟方圆百里的视野一览无余。

金黄原野不再,渐渐取代的,是深青的土地,与构筑森严的城池。

静水流深的长河一如既往,恒定地顺河道缓缓流入城内,继续向前。

——此乃青河。

算数算的我脑仁发晕。

第20章第十八章 情敌是我前世*长腿20老啊姨20

青河城防严格,无论仙凡,一律验明身份。

浊白大阵忽明忽暗,灵智未开的飞禽可随意穿梭,它们越过大阵时,片状的菱格纹样出现几秒,复而淡去。

今日并非什么节庆日,初入城处,仍排了许多人。说人也不准确,里头种族混杂,除人族以外,有头顶牛角的妖族,甚至自带巨大箱奁的飘忽精怪,这些形貌各异的非人,数量不多,团于人群之中,尤为显眼。

他们虽然格外突出,但泰然自若。

庭昀顿感自己的狐耳与尾巴不值一提,没甚奇怪的,“我们要下舟,与他们一道候着吗?”

燕清:“不,我们和飞禽一样,直接穿过大阵。”

庭昀一愣:“唔?”

言语间,飞舟已然融入大阵,橙金色的璨芒同时绽开!

一道无声的厚重声于飞舟内二人心中低语,渺茫沙哑:“燕氏族人,校验通过,放行。”

璨光折入琉璃窗,舟内澄澄一片,穿过法阵的刹那,庭昀魂海一震,仿若浅眠半日,睡了好长好长的一觉,归来,重新苏醒。

以为闲话寻常事,然而隔去百年悠悠。

百年大梦,青河如旧。

从高处往下望,高楼鳞次栉比,家家皆在檐角挂有灯笼,染上风霜的灯笼不显破败,反而添几分岁月韵味,回字形的街道人流如织,吆喝此起彼伏。

“璩玉来的最新傀偶,您家要不添置一个?”

“千年灵芝上新,千年灵芝上新,明日巳时天象楼入场拍卖,五百上品灵石起拍,欢迎捧场!”

“老子在西南秘境出生入死带出来的秘籍残本,嘿,一口价,两千中品灵石给你了!什么,贵了?!两千中品灵石都掏不出的穷鬼赶紧滚蛋,别挡着我发财!”

“宫廷内戏流出……最新的‘流云’戏,为您演绎皇家秘事,一个时辰后在松石茶馆开演,仅此一场,不再补演,莫要错过……”

熙熙攘攘的外城之后,是磅礴宏伟的宫殿群,红墙绿瓦,肃穆森严,可惜云雾缭绕,影影绰绰,无法窥得真颜全貌。

待飞舟行至外城上方,燕清蓦然收起飞舟,一手执剑,紧握庭昀的手,俯身而下!

青云直坠!

风吹得衣袂翻飞,狐耳向后扬起,庭昀却毫不惊慌,反倒无比痛快,燕清掌心很热,蓬勃的脉搏似坚定敲响的擂鼓,一下一下,通过韵律,将安心传递给他。

燕清不会害他,他如此笃定。

燕清没有另外施法隔去纷繁的风声,急速下降,风声猎猎,她大声问道:“庭昀——痛快吗!”

庭昀忍不住回握她的手,同样喊道:“很——痛快——”

燕清舒心大笑,似冰雪消融的白发精灵,沾上尘世的七情六欲后,有了骄阳的热烈。

她牵着庭昀落到一处高门大宅之前,门额一方墨色牌匾端端正正,篆刻鎏金“燕府”二字。此处僻静少人,离繁华喧闹的外城中心较远,周边亦是风格相似的大宅,唯有懒懒的鸟雀依偎着门口石兽打盹。

庭昀坠了这些时刻,乍然落地,双膝尚微微发软,内心只觉酣畅淋漓。就是……他们还牵着手,庭昀平复呼吸,喘着气,有点脸红。

燕清没有松开二人紧紧相握的手,带他上前,提剑,以剑柄叩叩门扉。

吱呀,门开了。

在门外往里一瞧,平平无奇一方小庭院,有浅池子,有弓腰的老树,因着时节流转到秋日,叶梢泛红。

很小,一眼便瞧到底,半个人影也无,却有一道清澈童声兴高采烈地唤燕清:“清姐姐离家六日,终于归来了!”

居然不止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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