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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洞成片长在皮肤上。新伤和旧伤堆叠在一起,顾沉舟褪去贺海楼的中衣,在他光裸的身体上找不到一处完好的皮肉。

水里混着军医配好的药粉,贺海楼坐进去,所有的伤口都在药物刺激下隐动,朝内散发入骨的疼,朝外释放穿皮的痛。被疼痛激出的冷汗和被水汽蒸出的热汗交替着从毛孔里渗出,他双手抓着浴桶边缘,一声不吭地闭着眼,牙齿几乎咬烂下唇。

水面被扰动出起伏的波纹,片刻后归于安静。身后有另一幅身体贴向了他,木勺里的水被舀起,缓慢地从肩头浇下,水流针一样扎进伤口。贺海楼疼极了,泄出痛苦的沉吟,他朝后倒去,半躺进顾沉舟怀抱里,在水中和顾沉舟紧贴住身体。

顾沉舟的胳膊穿过贺海楼的腋下环抱着他,手掌在他身体上浮上浮下。布满伤口的皮肤摸起来过分粗粝,顾沉舟甚至觉得那不像是人的身体,倒像是屠夫手里被宰割过无数次的兽皮兽骨。但那又确实是一副人的身体,那人是他的心上人,那副身体是他无数个缠绵梦里温存的对象。

狭小的浴桶里挤着两个人,水溢出一地,渗进泥土里,淌出营帐外。将士们在外面热闹地灌酒高歌,掩去了帅营里将军痛苦的几声喘息。顾沉舟捏住贺海楼的下巴,松开他紧咬的牙齿送入他自己的嘴唇。浑身的伤痛让贺海楼虚弱地发颤,顾沉舟的吻给他温柔的抚慰。贺海楼躺在顾沉舟怀里,感觉到流动的痛,也感觉到坚实的亲密,那些伤口仿佛被一一撕裂,又在顾沉舟怀里统统愈合,他随时都可能死去,也随时都会被顾沉舟救活。

浴桶里的热水变成温水,温水又变成凉水。贺海楼带着一身水汽趴在床上,头发散开铺满了枕头。他身上那些凶戾的匪气好像都被洗去了,干净慵懒地趴在床褥间,被顾沉舟亲吻着背脊。

将军的床没有任何遮挡地正对着门口,晚风偶尔拂起布帘,瞬时被吹开的缝隙里能看到两幅交叠的赤裸身躯。焉山干燥又寒冷,连天的戈壁永远走不到尽头。他们的身体缠绵在塌上,潮湿又温暖,腥腻的气息笼在周身。将军的营帐摇晃又起伏着,仿佛带他们到遥远的海面,宁静地漂浮。

贺海楼骑在顾沉舟胯间,长发一直散落到腰上毛毛躁躁地搔着皮肤,弄得贺海楼更痒了,他抬起身子,又重重地坐下,被顶得更深了。他牵着顾沉舟的手悬在胸前,顾沉舟看着他的眼睛,因他的起伏同他一起呻吟低喘。

“我的宛马也是这样,我也这样牵着它的缰绳,让它这样奔跑,这样嘶叫。”

顾沉舟坐起身来,吻住贺海楼,干裂的嘴唇已经被舔舐得湿润柔软,他浅浅地含了一口,喉咙里拟了一声马叫:“贺将军擅驭马,天下无人不知。”

被摩擦着敏感的肉体,贺海楼发出满足的长叹,昏暗的烛光在帐顶映出他伏动的影子,他埋头在顾沉舟的脖颈间,吮着他的喉结笑语:“王爷就是我的千里马,黄金驹。”

再出帐时已经是深夜。焉山南坡脚下的一片草场曾常年是番人育马的良地,如今已插上了齐国的旌旗,奔跑着齐国的军马。顾沉舟坐在山头,看着这块贺海楼一手经营起来的马场。他手里拿着一捆鲜草正递到贺海楼那匹宛马的嘴边。那是贺海楼十岁时西域进贡的几匹宝马中最高大也最难驯服的一匹。贺海楼一眼看中了它,跳上马背摇摇晃晃地被驮着飞驰,他和那匹马在猎场相处了一个上午,等再次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他已经悠闲地翘着腿躺在马背上来去自如。

那时先帝还在,顾沉舟还是太子,贺海楼还是贺丞相最调皮的小儿子,他是顾沉舟的伴读,是顾沉舟最亲密的朋友。那时他们天真地以为可以永远一起无忧无虑地玩乐,以为顾沉舟长大了便是皇帝,贺海楼便做他最忠心的臣子。那时的他们都不知道很多事情长大了就会改变,比如爱意会萌生,也比如皇位会被皇叔谋篡。他们无法再无忧无虑地在一起,而是在危机四伏的朝堂和战场上遥远地彼此思念,在苦寒的边地互相温暖。

贺海楼披着一件许久没穿过的常服坐在顾沉舟身边,野外的星辰一直低垂到触手可及的天角。顾沉舟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来递给他:“送你的。”

黑色的小木盒打开,里面是一面青铜护心镜,比平常的要更厚一些,镜缘镀了一层金边,镜面上雕刻着展翅高飞的火凤。护心镜嵌在铠甲里,置于胸口,为他抵挡刀箭。

贺海楼把东西拿在手里把玩,用衣角擦了擦,小心地放回盒子里,隔了会儿又拿出来,正面反面都翻看一遍,又拿顾沉舟的衣角擦了擦,再次放回盒子里。很像第一次收到礼物的小孩子,舍不得放回去,更舍不得磕碰坏。

他沉默了良久,才把盒子放进衣袋里,又用手心覆着顾沉舟的手背,看着星星说:“小舟,你等我半年。半年后我定全胜而归,全副武装带兵杀进你叔叔的寝宫。我午夜入京,日出时你便是新帝。”苌煺铑A咦缒更群?九二4衣五七﹤陆五4

顾沉舟牵起贺海楼的手放在嘴边落下一个轻吻,他挠着贺海楼的手心道:“海楼,这话你说了这么多年,但是你不必做这些,我只要你平安归来。朝中的事,我自有计划。”

“什么计划都没有刀剑来得快,你拖得越久,他的疑心便越重,你便越危险。”贺海楼揪着顾沉舟一缕垂落下的头发,“还是,你不信我?”

顾沉舟的吻转到贺海楼额上和脸上:“除了你,我还会信谁?我只是不想你为我背一个乱臣贼子的千古骂名。我大齐一大半的江山都因你而安定,我要你当大齐的战神,今人后人人人仰仗你、尊敬你、传颂你。海楼,你也等我半年,半年内,我定让他主动退位,等那时你归来。”

“如何?”贺海楼问。

“自然重重有赏。”

贺海楼笑了笑,咬着顾沉舟的嘴问:“赏什么?”

顾沉舟握着贺海楼的手郑重地说:“新皇登基的第一天要全城挂红,新皇的第一道圣旨便是赐婚给将军,我要让将军披金甲,佩金剑,风风光光地嫁于我。”

第098章-御驾*长,腿098老啊姨098

古代架空?  皇帝舟X将军(皇后)楼,和上次的《与子》略有关联,但没太大关联。?  一些胡扯,一些狗血,一些冗长废话。

胡叭叭,

慎入

宣德殿上静悄悄的,太阳的影子已经转过了几个不同的角度,站在第一排的老丞相脑子都有些发晕了,龙椅上的皇帝还是一言不发地端坐着。为了东南倭乱谁去平,几时去平的问题,殿里殿外几百个文臣武将跟着耗了几个时辰,起初几方官员吵得不可开交,后来皇帝出声喝住,再也没人敢说一个字。

东南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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