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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口气低头道:“当初是我不好,我怕你得知真相,还怕仙魔敌对,彼时若定了因缘,你去留两难,无法自处。总之,大局已定,今后我任你处置了。”
心洗下意识摸了摸枕边的玉簪,是狮子送的;肩上半披的衣服,亦是狮子送的;眼下软床上的一层毯子,亦是狮子相送从魔界带回来的;思忖一番,不由得心道,原来成欢怕已计划很久了……现下还不敢承认自己就是狮子。
?难道成欢真心以为他嗓音伪装得很好么?虽不至于拙劣到寻常说话便暴露,可是刚刚床上忘情,根本掩饰不了呀。
思及此,心洗微露慌乱地道:“你……但是……”
成欢:?
成欢纳闷了,好好的怎么心洗无端又开始演小可怜,是真的是假的?这里出了什么能让心洗真的慌乱的事吗?
便听心洗长叹一声,纠结地道:“但是我今日好像爱上狮子了,更想和他天长地久。你也见过他,他很好吧?”
成欢:“…………”
心洗哈哈大笑。
·
狮子是成欢这件事通过边界天兵传出去,就连昂春也没忍住,断断续续地笑了五百年。
成欢不在乎,起初自然是多少窘迫的,自从心洗为之开怀大笑过,哪怕再听到取笑嘲笑,他也不在意了。
五百年,神仙们陆陆续续终究多接受了危潭曾保证的:魔族的的确确做到了井水不犯河水、没有阴谋设计、不进一步垂涎疆土。
加之亦遵照危潭的承诺,魔界终究向天庭一方坦白了煞气的猫腻。此时借助天上仙土,适合制造煞气解药的植物处处生长;魔尊移植来的万朵红莲一夜褪白了,令群魔面面相觑,怀疑是不是从前染红白莲的全是煞气;甚至由于百花变得可以开入煞气清除的新魔界,魔界越来越花团锦簇了,荧路连叹不适应。
有时成欢来仙界见心洗,赶上与负月也一道饮酒,各种前嫌冰释,何等世仇揭新,值得一醉方休。时而心洗要把盏感慨:“真像华梦奇迹,这么完美的今朝,我盼望不要明朝一觉醒来,得知只有梦中才做得到。”
他当然没有一觉醒来,惊觉是梦。
只不过。
这样珍惜着恣意着,醉着醒着,聚着散着,有一日负月含笑扶头醒来,蓦然便看见昂春来拜访他了。
在神仙们大都陆续接纳了魔族后,寻机会,负月早就将天帝重任还给了真正能够胜任、擅长综合方方面面的昂春。这下昂春忙碌里抽身一现,负月不禁肃然困惑,坐起询问:“是有垂丝行踪的消息了?”
谁知昂春道:“不是。”
昂春捋一把胡须,满目慈和,同情地提醒:“是你又到人间渡劫的时节了。记得么?上一次你应了劫、未挣脱,因此这一次是五百年劫起。”
负月:“……”
负月酒都喝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引用:
白居易:“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第46章 夜山雨书生心胆悬
这五百年, 另也发生过不少琐事。
从前负月是一朵闭门不出的宅花,鲜少有谁睹过真容,是以第一次下凡渡劫时奈何桥畔都被好奇生灵给挤了个层层叠叠;而后出于局势种种风起云涌, 却现魔界、坐地府、夺仙界, 如今抛头露面得很彻底, 结交了许多新友。
神仙终究较为豁达公正,在修炼与成仙的过程中尽量对原本的自己取精华弃糟粕,自从慢慢接受了不闹事的魔族,负月当然也就不必遭受严惩,反而各方仙友纷纷朝他询问确认:“如此说来,你不是为了魔尊置天庭于不顾?”
负月:“不是啊,我也数百年未见过他了,与他清清白白。”
第二天负月仙阁门口就堆来了小山似的传情信物。
负月:“……”昔日他都没意识到, 原来跟危潭的藕断丝连替他挡了这么多桃花么?
饶是如此, 日子一久, 每逢新相逢一名生灵,对方必定要问:“负月仙君,你与魔尊……”负月还是有点倦怠了。去西王母行宫赴宴时, 善解人意的西王母都会代他颁布一条禁令:“此宴禁止提及魔尊危潭;魔界、魔族、血魔等相关言辞不限。”荧路成欢皱眉一问,问出缘由是瑶池不敌视魔尊, 随时接纳魔尊赴宴,然而花神不堪骚扰,双双:“……?”
偏偏因为仙魔一类生灵有情劫要渡, 大多数情况下,月老是不必主司他们的红线的。眼看情劫又要来临, 以防万一, 负月卧在两情树下肃容忖道:“我只怕这一世又不慎遇见魔尊, 搅得他与我一道再陷编排。得想想办法。”
心洗琢磨着瞧了一眼被负月玩得得心应手的红线。
负月怅然地瞧了一眼心洗。
于是,隔日负月将下黄泉轮回去,心洗乘云送他,云上懒洋洋地嘱咐:“放心吧,我连夜寻得了几名今正是凡人身份、因为多番机缘偶然见过你的画像或是仰慕花神的男男女女,为你们牵了双向红线;待你投胎入世,身畔这样的人大约更多,那时再牵几根。他们心底本就自愿有你,你心底眼下有了他们,升不升得成深爱还需看缘分,看相交相处的遭遇,不过,总不至于这么多姻缘统统失利。”
负月轻叹道:“我信任你仔细观察过了他们的意愿。对了,我那世注定的情劫对象是谁?难免纠缠一世,就为他和我多牵两根吧。劫后归位,再不相见,也不误他。”
心洗感慨,假八卦吓死仙。
……
正式落入地府,负月不意又在奈何桥前撞上了云游五百年的危潭。
仍是喜欢负着手,喜欢干净整洁的衣袍,危潭闻香一回头,彼此四目相视,微微一笑当作问候,很快各自垂眼转首。
随后负月听清原来他们不谋而合,危潭也正在授意新冥主做点什么,便见新冥主苦思冥想一番,望望危潭望望负月,灵机一动,将他们俩凡人身的出生地点安排成天南海北,相距十万八千里。
危潭很满意,只笃定地补充道:“多事的是我,唐突的是我,既然有一个命格要身份低微一些,生在边陲,那便是我吧。”
这几百年,其实危潭也不够清静。
虽没有不长眼色的妖魔偏要跑来寻他,然而周游山水四处行医的假期中,每行到一座新村子,必定会有凡人对危潭惊叹道:“危郎中身上好重的花香,您医术出神入化,菩萨心肠,该不会是——山神下山解救我们?”
危潭:“……”
危潭被迫鬼扯:“这不是我,是我内人天生的体香。你们平时见不到她,是因为我负责诊治,她多在山上搜采草药。”
村民们将信将疑,毕竟山村猎户木工也多,从来没有谁在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