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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余真阖上了眼,舔了舔干裂的唇,说,“确实够“疼”。”

祁宴深起身,抱着他进浴室洗了澡。

被温热的水泡的发困,他睡着了。

好像做了个很真实的梦。

那天晚上,他还是守了约定,迈着步子,走向了那个游乐场。

只可惜了,里边空无一人。

雨点,啪嗒啪嗒的,落在他的发丝,脸庞,肩头,淋湿了不厚不薄的外套。

还在兜里没扔的那张票,此刻如烙铁般传出滚烫的热度,要透过轻薄的布料,将他的血肉,钻出个洞来。

麻木的疼,说不清具体是哪里在疼。

余真登上了那个摩天轮,夜幕下,眼眸映过璀璨的微光,他黯淡的瞳孔为此颤了颤。

登到了最高处时,他想起了王小妮的话。

许愿。

要许什么愿望?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在那一刻,他多想,祁宴深跟自己的纠葛,在转完这个摩天轮之后,就到此为止了。

但过了几秒后,余真仰头,望着天空,将自己的痛苦暂时抛之脑后,许了个无比虔诚的心愿。

希望王小妮能幸福。

早点脱离苦海。

是短暂属于过他的小橘子。

脑海中,轻飘飘,而又如此沉重的闪过了那么一句话。

“事已至此,可我的心依然难安,我渴望有人至死都暴烈地爱我,明白爱和死一样强大,并且永远地扶持我。”

他热烈而又诚恳的期望着,有人会这么爱着自己心中,曾经有过那么一寸之地的女孩。

许完愿后回头,只见祁宴深在身后注视着他,一双眼睛隐没在暗影中,被不远处的灯光照的隐隐闪亮。

他如被毒蛇盯上的青蛙,往后焦急地退去,却被对方抓紧了腰身,一手扣上了后脑勺,摁到后边的玻璃上,吻的窒息为止。

因不甘被对方掌控,他徒劳的使命挣扎着,只见祁宴深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过去,恶狠狠地盯着,“告诉我,你心里在想谁?那个人,到底是谁?!”

余真怔了下,耳朵那块有点难忍的嗡嗡作响,也不知道是水进了助听器内,将声音盖住了还是怎么样,此刻却有点听不清。

破碎的音波,如震碎的细小玻璃,扎进了耳孔。

他看着对方一张一合的嘴型,以及那张充满了阴鸷神色的脸。

说了个心照不宣的答案。

“是你啊,祁宴深。”

画面越来越模糊,失真的像不断在放大的位图照片。

摩天轮落地了。

中途醒来的时候,他看到祁宴深坐在沙发上抽烟,握着个手机,在跟个女人打电话。

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听到祁宴深含糊的应了几声。

电话挂了。

祁宴深见他醒了,将烟拧到烟灰缸里浇灭了,凑近道:“怎么,听到了?”

余真这会儿又没戴助听器,听的到啥,显然是什么也没听清。

他翻了翻床单,直到听到一道清脆的响声,落了地。

余真靠在床边,伸手想去捡。

祁宴深咔嚓一下,将助听器踩到了脚底。

余真睁大了眼,回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内心不禁一震。

“你摘了干什么,听不到你被我操的声音,心里会好受点?”

祁宴深有点不悦,靠近他还能听得见的右耳说着话,“用不着这玩意的话,以后都别戴着了,你装聋作哑一辈子。”

听着对方找茬的话,他头疼了起来。

不想再惹些不必要的麻烦,余真抓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撒了谎,“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它自己被蹭掉了。”

祁宴深拧了拧他的下巴,笑的阴瘆,“懒得跟你扯皮,小混蛋。”

他将脚挪了位置,把助听器踢进了床底下。

余真没法,只好将身子趴在了地板上,伸了伸手,往黑漆漆的床底下打捞了去。

却什么也没摸到。

“行了,黑灯瞎火的,你摸个什么劲,我叫人再给你买一副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废物小九的打赏,寓墨的催更票,破费了。

第七十章 订婚宴酒后吐真言

要是没有这只助听器。

当初他还会被祁宴深骗走吗?

恍惚间,余真更深地往里掏了掏,这才把助听器用手捞了出来。

祁宴深纡尊降贵地弯下了身子,将他拦腰往怀里搂了去,温声道:“扔了吧,哥给你买个新的。”

没有接受对方虚情假意的施舍,他一动不动地抓紧了那只助听器,不肯让步,“就这个吧,戴久了换新的,不习惯。”

他一向是个念旧的人。

“瞧你这勤俭持家的样,还以为我是有多扣呢。”

祁宴深用手指一点点地将他的骨节,松了开来。

余真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把自己手中那个小小的玩意,没经过同意后直接扔到了垃圾桶内。

他白着张没了血色的脸,没再怄气,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祁宴深爱怎么样对他,就怎么样对他吧,兴许过段日子,看自己这么百依百顺,就腻了。

这几天,祁宴深总是回家的很晚。

他盯着对方早已被物欲横流填满的面庞,眼神中透出对事事都不感兴趣的淡淡怠倦感。

余真见对方回来了,也不准备再复习了,连忙将几张书本收了起来。

祁宴深扯了扯领带,用修长有型的手指,摁住了他最后准备收尾的那本书,“你学啊,我又不拦你。”

余真虽然听力不好,但嗅觉却是灵敏,一下就闻到了从他身上飘来的香水味。

好像这几天,都很固定的是这味,都没变过。

余真心思敏感,兴许也猜到了一二,知道祁宴深这段时间,到底去干了些什么?

他掀了掀眼皮,佯装起了虚假的笑意,乖顺道:“我怕吵到你,都这么晚了,你早些睡吧。”

祁宴深见他如此漠不关心自己的事,漫不经意地露了几分笑,捏了捏对方的手,放在自己手掌中把玩着,“你都不问我,这些天去干嘛了?”

这略带酸涩质问的语气,还真有了种他们在一起了的错觉。

余真被他的发问,不由得颤了下来不及抽回的指尖,跟个只会回话的机器人似的,顺了对方的心意说道:“那你,去干什么了?”

祁宴深眉梢上扬,用手心扣了扣他的后脖颈,往自己身体这推了下。

余真没站稳,扑到了对方的怀中。

温热的呼吸,从上至下,打在了他的皮肤上,引了阵鸡皮疙瘩。

祁宴深指了指他的脸,勾了勾唇扬着玩味的笑说,“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余真不吃这种腻歪的招数,怎么着都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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