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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的发疼的眼,裂开一条缝,一道刺眼的光线,就这么从门外,扫射了过来。
瞳孔忽的聚焦,周边镀上了层模糊的光圈。
余真下意识紧张地往后缩着身子,极为紧绷分裂的神经,差点让他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祁宴宁鬼鬼祟祟的从门外,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将门轻轻地关了上去,生怕发出一点响声来。
余真这才借着昏暗的夜色,看清了这人的脸。
他被吓了一跳。
祁宴宁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巴,“你别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余真瞪大了眼,几分惊恐,“你怎么来了?”
“我偷了钥匙,来放你走。”
祁宴宁碎碎念,苦逼的叨叨,“你到底跟我哥说了啥,他把我打了一顿。”
余真摇头道:“我什么也没说。”
祁宴宁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将他腿脚的锁链纷纷解了开来。
余真不敢动弹,觉得这一切如梦似幻,真实的过于虚假。
祁宴宁摸了摸他的头,小声道:“你赶紧走吧,我哥这边,我会跟他好好讲的。”
余真鼻头酸涩,干涸的眼浸润上一层雾气,喑哑着嗓,发自腑肺的说了句,“谢谢。”
他伸出腿脚起床,却因为过长时间没有活动,只要一有动作,身上的骨骼跟坏掉的机械一样,咯吱作响。
余真赤脚踏到地板上,痛的忍不住呻吟了下。
祁宴宁扶着他起身,只见他肉眼可见的地方,密密麻麻的都是伤,看着多少有点触目惊心。
刚走出大厅,别墅外边,传来了几道此起彼伏的警笛声。
祁宴宁懵了,“怎么回事,警察还来了?”
没过一会儿,还没等他们走出门口,几个穿着制服,姿态板正的警察,从外边冲了进来,破门而入。
余真睁大了眸,眼眶却映入了另一副面孔,他不禁蹙了蹙好看的眉,眉眼间像有雪花砸到了上边,初见纯净之色。
他看向对面穿着身白衬衫的高大少年,艰涩地扯着嗓子询问道:“靳迟,你干了什么?”
“我叫了警察,来救你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几天没睡觉了,那眼猩红无比,血丝密匝,透着不难看出的疲倦,靳迟走了过来,势不可挡地扣住了他的肩膀。
对方关切,急迫的眼神,就这么落了下来,声音低沉道:“你没事吧,我带你去医院。”
祁宴宁拦住他,义正言辞道:“你谁?私闯民宅犯法的?”
这要是让祁宴深知道,不得炸了。
靳迟没什么好脾气,对着他有点暴躁的吼了声,“那你们还随意监禁,限制人身自由,怎么不也去牢里蹲蹲?”
祁宴宁哑口无言,问余真,“这人你认识不?”
余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手腕蓦地被捏的一紧,靳迟对着他温声道:“跟我走吧,余真,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不会再有人对你这样了。”
如果余真失忆了,忘了靳迟之前的所作所为,兴许会感动到把对方视为自己的救世主。但他现在却很清醒,一点也没被这突如其来的假象,蒙蔽住了双眼。
这人以前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
余真将手抽开,蜷着身子,一瘸一拐的迈起了步子,靳迟又叫住了他,“你在靳家,祁宴深不会拿你怎么样的,至少我能保你的人身安全。”
被这些天的折磨触了疼,余真再也不想去体验第二遍。
他第一次有点真挚的盯向靳迟,抬眼道:“靳迟,我能相信你吗?”
如果不是真的被逼到无路可走了,他又怎么会做出这种选择。
靳迟点头,眼睛有点湿,被灯光打的亮晶晶的,坚定道:“当然。”
“我一定会让你相信我的。”
放下警惕后,余真这才慢慢地贴了过去,跟着他上车走了。
在路上,靳迟坐在他旁边,有点心疼的敛着眼皮,垂着目光看向那些疤,问,“疼不疼?”
余真没理他,望着车窗外的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只觉得漂亮极了。
久违的良辰美景。
靳迟抬头,定定地看着他的侧脸,有点呆住了视线。
皎洁又明亮的光,打在对方清冷昳丽的面容上,着实过于让人怦然心动。
想伸出手去摸摸那人的脸蛋,但他又止住了动作。
最终,靳迟把搭在车上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到了靳家。
余真困得睡了过去,只觉得这么些天过去了,只有今晚睡的最为踏实。
靳迟请了私人医生,来给他看病,好歹只是些皮外伤,不太严重,开些药涂涂就行了。
靳家住在市中心寸金寸土的地段,这小区的安全设施,自然也是做的相当的好。
靳迟让他放一万个心,好好住这,父母那边也交代过了,没什么问题。
余真趴在床上阖着眼,煽了煽浓密的黑睫毛,没听进去对方说的半句话。
只觉得耳朵边嗡嗡作响,像有只苍蝇在叫。
靳迟捏着药膏,往棉签上涂药,朝他的伤口上擦拭去。
兴许这药膏,效果好,涂上去也不辛辣,反而还有点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余真眯着眼睛,将头扭了过去,跟靳迟的脸挨的很近。这人相貌是好,长得英气又俊逸,家境也殷实,就是人品不太行。
靳迟见他看自己,煽了下唇,“怎么了?”
屋内也没别人,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余真这才轻描淡写的问了句,“你之前说喜欢我,是真的?”
一谈到这个,靳迟有点发愣,其实他也不懂喜欢是什么,爱是什么,但总觉得,现在自己这样做应该会是对的。
喉结上下滑动了下,靳迟扶了扶额头,沉思,“喜欢你,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想再看着你疼了,想对你好。”
他将手撑在床边,表情露出点淡淡的悲伤,跟团雾似的,散不去。
靳迟又继续加了句,“对不起。”
听着那句对不起,余真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
那是一种五味杂陈的纠结,复杂的疼。
他呼吸凝固了下来,极为缓慢,但也没了温度,“靳迟,我原谅你了。”
靳迟眼睛忽的发亮,激动地捏住了他柔软的手心。
但很快,他又变得死气沉沉了起来,像是下了诅咒似的,被打进了十八层地狱。
余真对着他,一字一顿道:“可是除了原谅,其他的,我都不会再给你了。”
那吐出的字眼,听着轻飘飘的,可却比什么都锋利,刮的他心如刀绞,直至鲜血淋漓。
这算哪门子的原谅?
想到这,靳迟心痛到哽咽:“嗯,可我还是会一直很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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