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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自以为是。再胡言乱语,我连工钱都不给了。”

李蛮儿站稳了,扯开短打衣襟道:“真的,东家同我试一试便知。”他露出半身蜜色腱子肉,说着便想上来抱住萧澹澹。

正在这时一阵劲风袭来,径直穿破他头巾,是一支利箭插在了他头顶发髻上。

李蛮儿伸手去抓,萧澹澹已顾不得他,转身便向箭来的方向望去。一整个南市店铺林立,满眼都是灯火和店前彩帜,他看不清那处的情形,又连忙连推带搡把吓愣的李蛮儿赶下了楼。

李蛮儿拔下箭立时披头散发,萧澹澹冷声道:“你可晓得敢出去乱说,下回这箭就往下三寸了。”

李蛮儿冷汗涔涔只知应是,拿了他结的工钱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萧澹澹心中慌乱,把箭折成两半攥在手里不知如何是好。等李蛮儿离开许久,他忽然如梦初醒面色煞白,连忙找人交代好,然后自己牵了马从后院驰出,往李蛮儿的家去。

那两段箭被他攥在手心中磨得生疼,他又想起当年自眼前掠过的火箭,一时心跳如擂,一路上留意路边可有李蛮儿的身影。

等他穿过一条窄巷,总算在路旁一棵大槐下发现李蛮儿的身影,他在对着水洼盘发髻,似乎并无异样。

萧澹澹松了口气,勒马回去,再过那条窄巷时被人挡住了去路。

来人身披轻裘,走上前来伸手抚了抚萧澹澹座下的大马,缓缓道:“澹澹这么急,是怕我杀了那莽夫?”

萧澹澹举起箭头那端就要向他的手扎去,萧岺月不闪不躲,那箭头停在了他手背上。

萧澹澹颤颤道:“你滚开。”

萧岺月抬头望向他,望着月色下泪眼盈盈的萧澹澹,叹了一声:“我不想现身的,我也不会杀他。”

萧澹澹将两段断箭掷到他身上,咬牙切齿道:“那你就不要出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萧岺月注视着他,许久以后方道:“澹澹,你是害怕我害怕得哭了吗?”

萧澹澹抹掉泪痕,点点头,哽咽道:“我害怕,我怕你又要把我的一切都弄坏。”

萧岺月低下头去,微微颔首,沉声道:“别怕,我很快便会走了。”说着他转身朝萧澹澹扬扬手,而后转出了巷口。

萧澹澹失力一般软倒,这时远处雷声大作,不一会儿豆粒大小的雨滴打下,他连忙拍马回去。

这场突然袭来的骤雨叫他眼前模糊,他擦拭着睫下水痕,越擦越模糊。耳畔的雷声轰隆隆震得他心乱如麻。他忽然觉得好累,只想立刻躺下,执缰的手也渐渐软了下去……

意识渐失之际他感觉自己翻身落入了一个怀抱,耳边是一声深深的喟叹。

第30章 情有千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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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骤雨来得如此急,坐在春柳岸店外喝酒的食客们帮着店里伙计一道支起油布篷,躲在篷子下续摊。如今大家都被困在这一场雨中,店里又没有掌柜,众人便闹着几个伙计添酒加肉。伙计们一边勉强应付着,一边盼着东家快回。

街上的摊子收得差不多了,悬挂的灯笼和彩帜也被撤下,整条市街上只摇晃着仅剩的几处昏黄的灯火。春柳岸的大锅熄了,风雨裹挟着往店里卷,凉意顿生。伙计搬出暖炉生火,粗豪的汉子们也不拘场合,纷纷褪下淋湿的外衣裤丢到暖炉盖上烘干。一屋子赤条条的身子,大家相视而笑,继续推杯就盏。

这时街上传来达达的马蹄声,有伙计警醒,立刻跑出去瞧,见果然是东家的马回来了。雨帘重重,他只能依稀辨出骑马的人不是东家,马上警铃大作,抄起支在一旁的门闩便冲了出去。他迎上“盗马贼”,正要喝问,那人便从马上一跃而下,这时他才看清东家竟被那人抱在怀里。

了不得了,伙计大喝道:“兄弟们快来!盗马贼挟持了我们东家!”

这一声吼开,店里立刻冲出十多个赤膊汉子,个个怒目圆睁,眼看便要上手。

萧岺月揭下裹在萧澹澹身上的貂裘,灌力挥开围来的人,快步走入店内,沉声道:“你们平素都是这么喝酒的?”

众人躲闪到一边,见这陌生男人虽一身淋得尽湿,行止却有莫名威压,面面相觑之后有人出声喝问道:“你是何人?”

见萧岺月径直要往后院去,有人吼着“这人好大的胆子”便要上来抢过萧澹澹。

萧岺月闻到这酒家中各路浓重味道,不禁蹙了蹙眉,沉声道:“那件紫貂千金难得,看你们中谁能得了。”

众人的目光不禁落到门口那件被丢在地上的貂裘上,有人早识得这是极品的皮货,一听这人的话,便疾步上前去夺,一时间一群人都哄抢起了那件紫貂。伙计们虽为所动,但仍惦记东家安危,几个人合围上来要擒萧岺月。

萧岺月将萧澹澹抱得愈紧,冷冷道:“他们果真都对你死心塌地呢。”

有人忽然意识到什么,小声在同伴耳畔窸窣道:“他不会是咱们东家的那个吧……”

萧岺月便道:“你家东家劳累昏倒,我送他去歇息,尔等切勿误事。”他想了想又道,“烧足热水送到门口。”说完便抱着萧澹澹转入了后院。

他这样的做派更坐实了猜测,几个伙计面面相觑,许久之后有人道:“咱们还是照做吧,他连东家睡哪儿都知道。”

一群赤膊汉子在前面为着一件名贵皮裘打作一团,萧岺月已将萧澹澹送到了房中。此刻他顾不得先打量此地,只目不斜视将萧澹澹身上的衣物尽数剥除,而后抱来棉被将其拢住。

萧澹澹面色煞白,萧岺月拿来干巾替他擦拭着湿发,不禁低声叹道:“澹澹,我让你这么害怕吗?”

萧澹澹陷入长久混沌的梦里,只觉得周身冷,围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下意识去倚靠身旁的热源。

萧岺月凝视着他颤颤的羽睫,就着室内一豆青灯方敢放肆向下寸寸打量。

一别经年,他只觉得澹澹应当是长大了,可却说不来究竟是哪处变得不同了。他同澹澹的相处只一年有余,分别却是很久了。他常常在宛宛的脸上找寻澹澹的印记,却终究越发难忆起心底的模样。

老天好像在等他忘记,等他放弃,等他向终要分离的命运投降。

萧岺月想,老天爷还是输给我。

他伸手轻轻地抚过萧澹澹微颤的唇瓣,而后俯首隔着一指吻下。他不禁暗想,这实为趁人之危,若澹澹醒着,必不肯叫我近身的。

萧岺月苦笑着放下萧澹澹,来到门口去接送来的一桶热水。

送水的伙计不住朝里头打量,萧岺月冷冷道:“难道你时常这般关心你东家的起居?”

那伙计面嫩,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看着这人沉下脸色大着胆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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