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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像上一个问题那样,干脆利落地给出答复,再不济也不会否认,可对方并没有那么做。

事实上,唐沢裕一句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他的反问打断了。

琴酒说:“你不知道?”

什么意思?

唐沢裕后颈的寒毛一炸,差点失态地从床边站起来。玻璃杯被琴酒扣在手里——他总觉得被他扣住的不仅是玻璃杯,还包括其他别的什么。

琴酒双手抱胸,微扬的眉角带了点戏谑意味:

“如果你不记得,早该跑了。”

……

所以他根本就知道我了解多少!

那刚才是在干什么,逗我玩吗?

唐沢裕快被他气死了,仅存的理智遏制了踹人一脚的冲动。这时琴酒却微偏过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动作给唐沢裕的感觉也十分熟悉。

他条件反射地噤了声,然后才意识到,琴酒是在听门外的动静。

唐沢裕也听到了。

那是一种沉闷的,近乎轰隆隆滚过的雷响,其中又掺杂着急促的哒哒声,像一场平地卷过的大暴雨。

换气系统的嗡嗡声中,这些杂音其实非常的不入耳,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注意到的。

琴酒侧耳听了一会,然后说:“我离开一趟,有些事要处理。”

唐沢裕就学他不说话。仿佛听见了他的腹诽,琴酒瞥他一眼,又道:“不要出门乱跑,外面危险。”

……我又不是什么一探头就会被抓走吃掉的小绵羊。

唐沢裕故意板着脸。

这时琴酒已经干脆利落地套上风衣,他身材很好,宽肩窄腰,黑风衣勾勒出凌厉的线条。睡着的时候自己被他扣着,还没有试过反抱回去,距离最近的时候没下手,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一时间唐沢裕脑子里无意识滚过许多不相关的念头,却在琴酒即将出门前说:“等一下。”

“那条领带,你系上应该更好。”

气温渐热,风衣下是一件白色衬衫。黑风衣、白内搭,接着又是条黑长裤,黑白黑的配色总让唐沢裕觉得单调。

他颔首所指的是衣柜里一条墨绿的领带,金色的暗纹点缀其上,看到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很配琴酒的眼睛。

琴酒却没有动。然后唐沢裕意识到,他是想自己替他系。

……

真黏人。

唐沢裕抬步过去。

起身后他才发现锁链活动的范围很长,足以覆盖住整个船舱。限制住他的只有出去,唐沢裕不着四六地想:难不成外面真有坏人?

他在胡思乱想中摘下领带,银发的男人俯下身,顺从地让他系好。

领带到手后他才发现自己对这些并不熟练,整理了半天还是乱,最后只打了个笨拙的结。

挺难看的。

唐沢裕后退半步打量自己的成果,两秒后随即泄了气。领带被他一折腾简直是暴殄天物,他想替他解开,伸手的动作却被挡下,琴酒忽然间俯身下来。

唐沢裕一下子僵住了。

气息铺天盖地而来,他很难形容出那是什么,只能说那是琴酒……独属于琴酒的味道。银发垂落肩头,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笼罩在他的轮廓下,他有种小动物被天敌锁定般的动弹不得感,琴酒却只是俯下身,轻轻碰了下他的额头。

蜻蜓点水的触感一蹭而过。过了一会,唐沢裕意识到那是一个吻。

琴酒说:“我很快回来。”

*

另一个人离开了。

当琴酒还在的时候,他的存在感是很强烈的,唐沢裕觉得自己的容身之地被逼得很小。离开后他才发现船舱的宽敞,门边是一个水吧——玻璃杯用暗格收在墙里;进门的右侧是床,左侧就是他颔首所指的那个衣柜。

圆形的舷窗正对着门,舷窗外面能看到海,他正在无垠无际的大海上。

唐沢裕探头看了一会,碎金般的阳光打散又聚拢,天际环旋着几只海鸥。

海面是很单调的,不出半分钟,他就对风景失去兴趣,目光转而落到窗边。

——正对着门的舷窗下,墙边固定着一张书桌。

书桌的侧面是书柜,正好与衣橱相接,两者全都是玻璃门。唐沢裕探索的兴致顿时来了,就一扇扇拉开来看。

首先是衣柜,如出一辙的黑风衣、黑长裤。唐沢裕翻得眉头都要皱起来了,衣柜里也有那种浅淡的香气,皮革与苦涩的柑橘尾调。

琴酒的衣服没几套,紧接着就是他自己的,唐沢裕这边就比较多,夏季的短袖、卫衣,棒球服,感觉穿上后混进大学校园都没问题。

比较成熟的也有一套,叠好在底下放着,下面还压着一套警服。

……?

唐沢裕的联想瞬间上线。

他现在穿的是一套白,柔软的棉麻质地。外表看上去很单调,但他觉得舒服,暂时还不想换。唐沢裕偷偷比照了一下袖口,正好是他的尺寸,也就是说,这套警服是属于他的。

自己的职业是警察,……那琴酒呢?

说实话,唐沢裕知道他的名字,但也仅限于此,此之外一概不知。给琴酒系领带的时候,他闻到一点浅淡的硝烟味,虽然并不明显,但他立即能分辨出来。

琴酒大概惯于用其他的气息将火药味压下去,猜测得再大胆点,那款香水可能还是自己挑的。

他的职业唐沢裕猜不到,但日本禁枪,想来也不会多合情合法。再联想到自己的警服,还有他竭力暗示、却被对方故意忽略的手铐,唐沢裕发散的思绪霎时间更上一层楼。

……难道还有什么爱而不得的剧本吗?

他喜欢他,却因为世俗的矛盾阻挠不能在一起。积蓄的矛盾爆发,摇摇欲坠的平衡被打破,最后不顾一切地偷渡私奔……又或者琴酒被白道追杀,关键时刻自己舍身相救,却因此受伤而失去记忆,被带回他藏身的黑暗中,以软禁的名义关在这里。

唐沢裕立即掀开领口看了看。

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反倒是脖子那里,指腹能摸到凹凸不平的痕迹。似乎是一道旧伤,但没有镜子,这个角度,唐沢裕看不到。

后一种猜测遗憾落败。

他只得一件件将衣服挂回去。唐沢裕对他自己的没兴趣,只匆匆一扫而过,却把琴酒的风衣全摊在床上。有的沾了硝烟气,有的没有,他对这种嗅觉游戏乐此不疲,三件风衣都不是全新的,琴酒穿了它们应该有一段时间,他能想象出他的手拂过肩袖,挑好风衣去杀人的场景。

衣柜中也没有藏得很深的保险柜,不然他还能试试撬锁。

其实手铐的锁想打开也并不难,只是唐沢裕没有尝试,鬼使神差般,任由铁链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之后就轮到书柜。相比衣橱而言,书柜就显得寡淡很多,里面都没有几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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