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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留着充满液体的窒息感。

天旋地转的模糊视野中,唐沢裕似乎瞥到一个随他摔出的发信器,指示灯红光闪烁。不等他再睁眼,一件黑大衣从天而降,琴酒将人抱起来,并在经过时一脚踩碎。

与此同时,赤井秀一看向了手中的表。

倒计时00天00时00分……3秒,2、1。

归零的那一刻,他的手机接到了一个信号。秘密调走的FBI探员此刻在大海上,每搜侦察船相隔千里,三角定位法,即使信号只出现不到一秒,他也迅速确定了来源的位置。

它指向茫茫公海,一个三不管的混乱区域。

两天后的十一点三十五分,最后的总攻开始,组织总部的坐标正式暴露在红方面前。绵延七年的计划敲响终止符,所有人整装待发,准备与这个黑暗中的庞然大物做最后的决断——

时间又过去一个小时,唐沢裕终于从昏迷的状态醒来。

他觉得很平静、很放松,像跋山涉水的旅人抵达终点,翻山越岭的游子归乡。这种安全感让他忍不住在怀抱里多赖了一小会,一只手固定着他的腰,将他牢牢地抱在怀中。

……他喜欢这种姿势。

不知道为什么,唐沢裕觉得自己的记忆空荡荡没有着落。所有的常识俱在,唯独他本人的经历、性格,唐沢裕对此一片空白。

像一个一片纯白的房间。

里面看似空空荡荡,实际上所有的装饰品都在原地,只是外表同样是一层白。轮廓上两者无法区分,但当你触碰它时,就会发现原有的东西其实都在。

就像现在,当他观察什么,相应的信息便海量涌入脑海。比如旁边抱着自己的是男朋友;周围是一处船舱,至于手腕上的金属,那是一只手铐……

……

等等。

唐沢裕猛地抬起右手。

这里为什么会有手铐?

Case11 FIN.

第184章 正义逆反(1)

蜿蜒的金属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眼前的景象彻底超出了理解范畴,简而言之,唐沢裕宕机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的思维是停滞的,脑海近乎于一片空白,自然也忘记了,一点细微的响动都会让身后的人醒过来。

直到声音在背后响起:“醒了?”

低沉的声线,令人第一时间想起奏响的大提琴。

唐沢裕下意识朝后望去。

那是一双深邃的绿眼睛。是他很喜欢的颜色,变幻而富有沉淀感,像风雨将起时层层叠叠的山林。

男人的眼底沉着光亮,面容的轮廓本该是冷峻的,也在船舱的阳光下出乎意料的柔和起来。

难得的晴朗天气,银发的边缘洇出光边。

唐沢裕唔了一声。

想来那一刻很有可能是色令智昏,让他愣愣地答下去,几乎忘了刚醒时产生的疑惑。男人自然地越过他下来,经过时唐沢裕才发现他很高,修长的身形像矫健的猎豹。

绵长而苦涩的香气略过耳侧。

唐沢裕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鼻尖已经追着他嗅了嗅,那是一点硝烟和柑橘香。

银发的男人在门边倒水。船行海上,所有的东西都会尽可能固定住,水壶就用一个卡扣状的装置挂在墙上。唐沢裕下意识舔了舔唇,感觉有点口渴,嘴唇却并不干燥——后来想想,应该是有人在他昏睡时用棉签润湿的缘故,只是当时的他不知道。

两只玻璃杯从上翻的暗格里取出来,一杯水递到眼前。

唐沢裕:“……”



他才从智商下线的状态回过神。这时应该有某种解释,可他只等到一杯水。

男人的动作太自然,以至于唐沢裕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常识。

难道这个手铐是正常的……吗?

他故意抬起右手,铁链在碰撞中发出声响,男人的神情没有变化。他还维持着那个动作,看见唐沢裕眼中的犹疑,就平淡地挑眉催促。

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可能他没发现这个暗示,又或者他发现了,但视若无睹地忽略过去,唐沢裕不知道。总之的结果是,自己的试探被无视了。

唐沢裕有点泄气,从空中接过水,不情不愿地舔了一口。

……还挺好喝。

水里有柠檬的清甜,他又小口抿了半杯。

在唐沢裕喝水的时候,男人的杯里已经空了,宽大的手掌单手把玩着玻璃杯,以一种平静的、居高临下的目光盯着他。同样的杯子唐沢裕要两只手才能攥稳,他垂着眼看地板,对方忽略自己,所以唐沢裕也打定主意要忽略他。

只是头顶上方的眼神依然十分有存在感。半含审视,但不带压迫,只会让人觉得在不动声色地评估什么。

于是等唐沢裕放下水杯,就听低沉的声线说:“现在还记得多少?”

他差点没被刚刚喝下的水呛着。

要不要上来就这么问啊?

实话实说,现在唐沢裕能依赖的,只有脑海中少到可怜的一点常识。可常识告诉他眼前这人的身份,他却无论如何都有点信不过。

是这样的吗?可谁家男朋友上来就那么尖锐啊?

想象中的嘘寒问暖或絮絮低语都不存在,这人还故意忽略自己。

唐沢裕顿时更气了。

半身的反骨起了头,他故意摇摇头说:“都忘了。”

他没有抬头看,坐在床边的高度,视线正对着男人的腰,……似乎很好抱的样子。男人没有说话,反应听起来不置可否,唐沢裕决定先发制人,就抬眼望了过去:

“虽然这么问有点失礼,但……你是谁?”

银发的男人垂眸吐出了一个音节:“Gin。”

似乎是一种酒的名字。

其实唐沢裕知道答案,他当然清楚面前的人是谁,男朋友的名字——这似乎也属于常识的一部分。看见男人的脸他就浮现出这个称呼,琴酒,他是故意要这么问的,有种扳回一城的小小快感。

反正也抬起头,他就不再掩饰地打量他。这个名字与银发的男人间划上等号,倒也没什么违和感。

看来脑内的常识姑且能认为靠谱。

那问题来了,手铐又是怎么回事?

唐沢裕没忘记这个东西,金属带来的存在感是极其毛骨悚然的。他有种异常复杂且矛盾的心情,一方面,他确信琴酒是安全的——一种残存的、蛮不讲理的直觉;另一方面,右腕的手铐又不可忽略。

他不敢低头,生怕多看一眼自己会炸毛跑掉,截然相反的两种感觉在脑内天人交战,最后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唐沢裕依然坐在床边,没有试图去改变什么。

不过柠檬水真好喝。

他又低头舔了一口,这回是问:“那我们的关系……”

他以为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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