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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的成果;在美结交了几个关系不远不近的朋友,偶尔能够约个周末远足;又或者他没有再交往任何一个男女朋友,不仅仅是因为身体已经丧失了某种功能,更是因为情感上并没有需要。

这样的生活是否有意义,这是虚无主义者的思考范畴,陈谏没有类似缥缈的忧愁。如果一个人可以足够麻木的话,那么就可以足够清醒,因为情感不会再左右他的判断。

林闲的一切都做得无可挑剔,同事间的客套、朋友间的关心,他都很好地把握住了度,既不会让人觉得僭越,又不会让人感到疏远。可就是这种刻意的刚刚好的距离,让陈谏感到了焦躁。

他好像成了思春期的毛头小子,会为一个心上人的一个小动作而翻来覆去想半天,一定要给这个动作赋予一百种可能的含义。

陈谏对自己这个比喻感到好笑,至少他并没有喜欢林闲,这一点他是确信的。

那到底为什么是林闲呢?

陈谏说不出原因来。

***

在植物研究站待了快两周,临到快返程的时候,一年一度的萨嘎达瓦节拉开了帷幕。

这一年是藏族阿妈拉姆的七十寿辰,客栈老板次仁和他哥哥贡布发了愿,今年的萨嘎达瓦节,一家人要磕长头去木雅大寺礼佛。

次仁找到林闲,再三地表达歉意,接下来几天无法再照顾学生们的食宿,问林闲愿不愿意这两天去镇子上他舅舅家的客栈住,大巴车开过去只需要二十分钟。

林闲和其他老师商量了一下,反正要走了,野外实训的任务也基本完成,去镇子上住两天也行,再让学生们整理整理实训报告,放上一天假,大家都放松了玩玩。

学生们一听这消息,当然高兴得不行,没一会儿就各自上楼打包好了行李。

新的客栈规模要小很多,学生都住进去了,老师就没有房间了,于是几个老师又各自在附近定了住处。

陈谏这段时间没单独和林闲见过几次,反倒被许愿缠得没法,这下好容易能不住一家客栈,他立马就订了家离镇中心最远的私汤旅馆。

他踌躇着是否能再让林闲给他当一次导游,纠结了半天拉下脸来发了消息,毕竟林闲都主动说是邀请他来的了,照顾他也是应当。

林闲果然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林闲就发信息说到了陈谏住的那家旅馆楼下。陈谏赶紧收拾好下来,看到林闲穿了身红色刺绣滚边对襟藏袍站门口等他。

陈谏头一次见他穿这么鲜亮的颜色,又不得不承认他这样穿确实好看。他的五官是没有攻击性偏清冷挂的,穿黑白灰这些素色的衣服,反而冲淡了他五官的优势,把人显得寡淡了。而红色穿在他身上,多了几分俏皮,仰头朝陈谏一笑,逼得陈谏心跳都漏了一拍。

注意到陈谏目光,林闲主动解释道:“是拉姆阿妈两年前给我做的,我本科开始每年都来研究站这边,一直住在他们家,昨天她又把衣服给我找出来,叮嘱我节日穿。”

那位藏族阿妈每天在民宿忙前忙后,有一张布满沟壑的慈祥的脸,看到每个学生都笑眯眯地打招呼,说一句“扎西德勒”。

“林老师今天确实像一个藏族小导游了。”陈谏道。

天刚亮,通往木雅大寺的主路上已经挤满了男女老少,他们左手拨着佛珠或转经筒,朝着同一个方向跪拜祈祷,放生的牛羊则跟在主人身后,背上系着五彩吉祥布条。陈谏跟着林闲顺时针绕转经筒和白塔,在路边的玛尼堆上添上属于自己的一块。

“萨嘎达瓦节是佛陀入胎、成佛和涅槃三大重要时刻,在这一天行善修持可以增加十亿功德。”林闲把准备好的柏树枝递给陈谏,又给了陈谏一个装满零钱的小布袋,“周边有经济困难的人会来接受布施,等会儿看到有城墙下有坐着的老人或者小孩,都可以布施他们。”

跟着人群前行,果然遇到了城墙下等待布施的人群,他们只是静默地摇着转经筒,并不伸手讨要。陈谏把钱分给靠着玛尼堆坐着的几个老阿妈,得到了几句听不懂的藏语。

他转头看向林闲,林闲歪头想了一下:“我只能听懂一部分,她说看到了你脸上的菩提相,祝你吉祥如意。”

这确实是很吉利的话语,陈谏想。

人流汇集在镇子中心的煨桑台下,争先恐后把自己手中的柏树枝和酥油、糌粑投入桑火中,白色的桑烟滚滚而上,穿透满天飘扬的五彩经幡的缝隙,散布在整个城镇的上空,佛坛前诵经声此起彼伏,所与人都在发慈悲喜三世无量心行之大道,这是藏历四月最重要的节日。

下午回去的时候,两人都精疲力尽了。陈谏想着要感谢林闲,留林闲下来一起吃晚餐,点菜的时候却被告知肉食概不供应。

“这个月是斋月,有信仰的家庭都不会杀生。”林闲小声提醒道。

陈谏想好好请人吃一顿饭的计划泡汤,两人简单地要了份素食野生菌火锅。旁边几桌坐的都是藏族本地的年轻人,喝着酥油茶、青稞酒,吃着奶渣粥、素饺子和土豆包子,笑着闹着,不知是谁起了个头,几个年轻人肩并肩跳起了锅庄,不一会儿挨着的几桌年轻人都加入了跳锅庄的队伍。

这种藏族舞蹈感染力很强,一个喝了酒的藏族姑娘看林闲也穿着藏袍,误以为是同伴,也来拉他跳舞。

林闲朝陈谏投去求救的目光,却发现对方早就被拉进了跳舞的队伍。

好在锅庄不难学,林闲是有点基础的,陈谏没一会儿也跟着做得有模有样,当地人又热情,祝酒歌一唱,锅庄舞一跳,青稞酒一杯一杯地传,到最后陈谏都不记得到底喝了多少杯。

散场的时候,林闲已经彻底醉了,靠着柱子愣愣地发呆,陈谏问不出他住的客栈的位置,自己喝了酒也不能开车,只能架着林闲慢慢往自己住的那家旅馆走。

节日的夜晚,空气中还弥漫着藏香、酥油和桑烟的味道,主街上还有陆续从周边赶来磕长头的人。

回到旅馆,陈谏把林闲安顿好,拿了证件准备下楼再开一间房。

“不要走,昱梁。”林闲闭着眼,抓住了陈谏的衣角。

第14章

林闲靠在枕头上,努力睁开眼睛未果。陈谏想把他的手掰开,发现他手拽得更紧了 。

他穿着红色藏袍,放了只袖子下来,里边是一件茧绸的米色合襟衬衣。一只狐狸,撸顺了毛,安安静静地卧着,睫毛随着眼皮下眼球不安稳的滚动,偶尔轻轻颤动一下。

明明喝醉了,脸颊酡红,指尖却依旧发凉。

屋里开着暖气,藏袍滚边的一层羊羔毛扎得林闲脸上发痒,他扯着衣领,迷迷糊糊发现有人站在身旁,是贺昱梁吧,可他为什么离自己这么远,为什么想掰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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