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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斗缠杀,为的便是趁人不备、逃出此地?”

这声音清丽灵动,竟似少女之声。又听这人话锋一转,娇笑道:“只是外面地冻天寒,同你一块儿的几个乞儿都被冻死了,你今日逃得出去,明日也不过是具死尸,留在我这儿反有条活路。”

乞儿心内一沉,又缩了缩身子,未有答话。

他身前的壮汉便将他拖过,如拖死狗般甩至一侧。乞儿捱下身上痛意,抬首一看,才见屋内还有一道袅袅红纱,该作遮挡之用,那声音便自此后传来。

“……我原先只想叫你试药,但见你小小年纪便行事果决狠辣,倒是深得我心。”红纱中伸出一只纤白细手,乞儿只看了一眼,便死命垂下头去。

“怎么,你适才还会耍些手段,现在却这般胆小?”

乞儿总算开口回话,却是啜泣道:“……见了小姐,便要死。”

“你不想死?”

“……便是路边野狗,也想多活几日。”

“好!”

他听见有人起身,便将头埋得更低,却不料那人直直走上前来。乞儿眼皮一颤,先是闻得一阵诡异奇香,旋即又听得骨碌碌一阵响动,面前竟被抛上一个瓷瓶。

瓷瓶落地,竟是分毫未损。

乞儿额上不由冒出冷汗,他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物件,只是不知这青瓷白玉内,藏的是甚么毒物。

女子声音悠扬,缓缓道:“服下此药,抬头看我。”

乞儿知晓自己已无退路,他低泣着拿过瓷瓶,想到自己无父无母、无牵无挂,死在雪中是死,死在此处也是死。横竖都要对了性命,这般想来,竟又生出些许勇气,仰头便将药丸服下。

药入喉中,苦味尚存。他急急呛了几口,心内突又升起难言的愤恨,若是死了还记不得仇人面貌,岂非化了厉鬼也难寻仇?

于是他抬头瞪视,却见眼前女子钗环佩身、钏镯附体,瞧着已有廿岁出头,分明一副好样貌,双眸中却透着纯粹的恶毒。

而这女子也在打量他,眼中似有惊艳之色,只听她抚掌而笑、啧啧出声:“好哇、好哇,你这张脸——”

她伸手掐过乞儿下颌,叫他仰起头来,口中似赞似叹:“男生女相,若是再养得好些,恐有狐媚之色——哈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看来老天爷也要祝我手刃仇敌!”

说罢又笑道:“你瞧,你如今见了我的脸,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你放心,我不仅不拿你试药,还要叫人传你武艺、供你锦衣玉食。”

乞儿心内发寒,面上亦作惊惶道:“不知小姐要奴才作甚?”

“你年岁尚小,还不必知晓,待你长大了,便明白了。”提及此事,女子眼内竟泛出丝丝恨意,她拍了拍乞儿面颊,语句冰寒、幽幽答道,“总归是件极要紧的事。”

她胸膛略有起伏,又转过身去,隔了许久才恢复笑意:“我倒是忘了,你还未有名字……”

她在屋内扫视一圈,突见桌旁木琴空荡,便走上前弹拨两下。

纤手扶过,琴音泠泠,甚为动听。

女子满意道:“便叫你琴儿吧。”

“——好狗也需认主人,我今日救你一命、又为你赐名,你往后便得为我所使,你可知晓?

乞儿从前瘦小,总被人叫做痨鬼,如今换了个名字,却怎般都高兴不起。只因他年纪虽幼,却是出奇的早慧,知道毒药入喉,便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典当给了眼前这个女人,是生是死、哪由己定?

琴儿手脚发冷,却仍强迫着自己扯出个浅淡笑意,又叩首道:“谢小姐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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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答应过评论区小伙伴的怀王×问琴番外,一共三章,本欲国庆写完,但又鸽了一个月……而且太久没写了,文风有亿点变化,还请大家多多担待吧orz

第56章 新增番外:解佩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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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中央植了株细瘦桃树,如今秋霜已过,枝叶虽茂,然花谢果落,瞧着甚为单薄。

又有寒风乍起、秋叶拂落,只见其中一枚桃叶晃晃悠悠将入泥中,却听得近处破风之声惊起——竟是一条细鞭从一侧甩出,将这桃叶卷至一旁。

细鞭收回,这落叶缓缓落地,竟是丝毫未损,倒也是奇。

反观这执鞭者一袭白衣、身量瘦削,光瞧背影却是难辨雌雄。

“步伐虽定,气息却不稳,若是在暗处诱敌,只怕瞒不了敌手,莫要白白送了性命——”

执鞭之人身形微顿,侧过身来,露出一张极艳丽的面庞,可这张脸上却无半分神采,好似精描细绘的画偶,内里却无丝毫人气。

他见了来人倒也恭敬,只是声音有气无力:“多谢师父教诲。”

来人身量中等、须发斑白,虽是年愈半百,却也步态稳健,瞧着便是江湖好手。他打量徒儿半晌,突又叹气道:“你出招狠厉、柔中带刚,想必这细鞭用着不甚趁手,要依老汉之见,不如换一把软剑,倒是与你匹配。”

执鞭人闻言神色微变,疑道:“师父是嫌徒儿蠢笨,不愿再教?”

老汉听言面色怪异,老脸皱作一团,竟是慌忙摆手道:“……唉,你这名字实在古怪,倒似个女孩儿,老汉实在叫不出口。偏就你这模样、心性,也似闺女一般,老汉说一句,你就想十分,做人何必这般扭捏!”

原来这白衣男子便是早前那乞儿,后教人收养、改换名姓,取了个琴儿的名字。他听闻师父之言神色不变,只平静道:“小姐本就把我作女孩儿养。”

老汉叫他一噎,此刻也无话可答,只道:“你根骨尚佳,游蛇功亦入了几分境地,往后若有不测,不求你能制敌,只盼你能保命。”

琴儿抬眼看他,见老头儿倚着桃树席地而坐,又自腰间掏出酒壶一晃,朝他露齿笑道:“徒儿不日便走,为师也无兵器秘籍可赠,便在今日敬你杯酒,也算结了你我多年师徒情分。”

琴儿坐在他侧,面上终是显露些许笑意,答道:“徒儿是去送死的,师父今日来,也算为我送行了。”

“你……”老汉面露难色,却又无力道,“你说你,当初怎么选了老头儿我作师父,要是换一个人,只怕还会拼了命救你一遭,也好过我冷眼旁观。”

琴儿抿嘴道:“师父是性情中人,当年为了无名小童也肯与人大打出手,我若师从与您,总会好过几年。”

老头指了指鼻子,大笑道:“那捉你回去的,也是老汉我咧!”

原来此人便是当日救下琴儿的黄老伯,这人说来无名,武路却是沿袭塞外,所练游蛇功更是失传多年,却不知这般高手为何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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