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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空!
刘霖没有办法,只好命人细细搜身,却是没有发现解药,他眉头一皱,又带着人马赶去了分舵。
林邑待他去后,才朝林英微微一笑,说道:“英妹,你适才可点了如云大穴,又是否去拿了解药?”
林英从怀中拿出药瓶,颔首道:“方姑娘心神不定,我只将其击晕藏在了一旁,至于解药——我适才按少寨主吩咐细细搜寻了一番,却是发现了五六个药瓶……我、我分辨不清……”
林邑随手拿过一个,又在耳畔晃了晃,笑道:“无碍、无碍,总归着急的不是咱们。”
林英听他语气满含笑意,心中不由打了个寒颤,适才姚川与江敛波打斗之时,林邑便命她取走白玉莲身上解药,若是真遇险境,便令她连药带瓶尽数毁去,甚么都不要给刘霖剩下。
她心头一颤,不由佩服林邑狠绝手段,又问道:“少寨主,您这解药究竟要不要给……”
林邑蹲下身来揽住姚川,朝她灿然一笑,只道:“这便要看我心境了,反正那妖人还能活上半年,便是最后一日再给,也算我发了慈悲了,不是吗?”
林英顿时哑然、不敢回话。二人又等片刻,只见昆清赶着两辆马车匆匆而来,他适才被刘霖人手困在城郊,耽搁了许久,赶到时只见地上一派狼藉、俱是尸首,也不由惊道:“少寨主……我、我可是来迟了?”
林邑将姚川扶起,冲他说道:“来的刚好,我回去后再同你说,先将你大师兄扶到车上!”
三人一派忙活,才匆匆往城内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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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川醒来之时,先是感到心口一阵酸痛,他下意识动了动身子,只觉浑身上下无一不痛,好似五脏六腑皆揪作一团。好在他未曾清醒,身侧已响起熨帖声音,只听一人轻柔说道:“……川哥、川哥,你可有不适?”
他挣扎地张开双眼,只见林邑靠在他身侧,见他醒来便笑道:“姚大侠作了许久的梦,现下可愿醒了?”
他刚想回话,却觉口中干渴非常,林邑忙递过瓷杯,朝他说道:“慢点喝。”
数口温水入肚,姚川才算真正清醒了过来,他随即艰难撑起身子,又在屋内环视数圈,见此地陌生,疑声问道:“我晕了几日,此地又是何处?”
林邑拿过湿布擦了擦他面颊,回道:“今日已是八月十八了,你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至于此地……便是那客栈杨老板的私宅,我许了他不少银子才租下这屋。”
姚川闻言笑道:“我从前见你时,你还拿话酸我,说自己‘龟缩遥城,世事不尽知’,如今看来又是诓我。”
林邑轻哼一声,不顾他打趣,只道:“川哥身受重伤,倒还有气力调笑我?”
姚川又动了动身子,他在体内轻缓运气,只觉自己外伤虽重,但气脉却无阻滞之感,不由皱眉道:“怪了,我明明服了师叔那药,怎的体内却无反噬?”
他话音刚落,便听得房门被人轻轻一推,门外一人笑道:“是你身子骨硬朗,可不是此药挑人反噬。”
姚川惊道:“师叔,您老人家怎会在此!?”
云奉天捋了捋白须,叹道:“邑儿早几日便与我传信,信中尽是胡话,说甚么不放心他人,只盼我能来此替你们收尸。唉——当真是吓坏了我这把老骨头!”
姚川转头看向林邑,那人笑道:“可不是嘛,若是此计未成,我二人还得麻烦世叔一遭。”
“哼,如今便不麻烦我了?川儿这病是谁治好的?”
林邑赔笑道:“正是世叔!川哥,世叔当真是华佗再世,竟将你体内乱窜真气平复了下去,看来古人诚不欺我,治这药物反噬之症,还得求系铃之人。”
姚川忙追问道:“那你呢?你不是服下了那散功之药?现下内力如何?”
林邑见他这般关切,心中自是欢喜,还想着多说几句博他怜惜,却被一旁云奉天打断道:“我已给邑儿看诊过了,他内力尚在,只是被药压制住了,短则十余日、长则数月间,总归是会恢复的。”
姚川这才长舒口气,二人又听云奉天嘱咐了几句。
待话说完,那人便要起身而出,走之前还对姚、林二人叹道:“唉——川儿身子朗健,便是如此重伤,悉心修养亦可痊愈,反是如云她……她心境不佳,古语有云:悲忧生百病,饶是老夫再有本事也解不了她的病灶啊!她如今有孕在身,你二人既为兄长,更应好好劝她。唉……她爹娘都已故去,我这当舅舅的却是无能为力,当真是惭愧、惭愧啊。”
云奉天边叹边走,倒是姚川听闻如云有孕心头一惊,他忙问林邑:“如云现在何处?那日夜里还发生了何事?”
林邑轻声回道:“你莫着急,我自会好好说与你听。”
他将姚川昏迷之后发生诸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又道:“昆师弟早已将如云带回,她如今便在此处,只是她毕竟亲手杀了情郎,想来心绪难宁,是以这几日皆是闭门不出。川哥,待你好些了再去看看她吧。”
姚川皱眉不言,许久后才道:“师妹如此,亦有我的过错。”
他缓缓起身,只将外袍披上,说道:“我这便去看看师妹。”
林邑还想搀扶,却见他身子尚稳,便收回手来,只道:“我同你一块儿去。”
二人走出房门,姚川一眼便瞧见院中摆了三具红木棺材,他足步一顿,疑声道:“这、这难道是……”
“他三人终究与你有关,我便令英妹和昆师弟简做收殓,至于之后如何处置,全听川哥的。”
姚川眼内含悲,摇头说道:“人死如灯灭,恩怨情仇自作消散,更何况我本就不恨他们。”
他转身望向林邑,定声道:“待我身子好些,便将他们安葬了吧。只是……白玉莲亦是钱岭之妻,按理应由他来安葬,可我现下却寻不得钱兄踪迹,也不知他是否安好。”
“只要人还活着,总归有相见一日,更何况小琼礼还在遥城,我想钱兄定会寻来的。”
姚川听言亦觉有理,便暂且压下此事,随林邑一同去往方如云住处。
二人叩门许久,才见如云走出,她一身孝服,面上已是无有血色,只是在见到姚川那刻眸中忽有闪动,她缓声说道:“师哥……”
声音却是哽咽。
如云强忍伤悲,又将房门打开,迎他二人进屋,说道:“师兄无事就好,小妹如此也好安心。”
姚川却道:“可是师兄却不安心。如云,师兄知你难过,可你既怀有身孕,亦当以己为重,莫要苦了身子。”
听他说到腹中孩儿,方如云面色一柔,她望着姚川低声道:“小妹非是自怨自艾之人,既然是我亲手杀了他,又怎会后悔?师兄放心,小妹自会照顾好自己,不会令你和舅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