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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川见她面色虽白,却并非一脸死气,心中暂且安定,只道:“不必担心,师兄一直都在。”
方如云面上总算挤出抹笑意,回道:“我知道的。”
她说至此处,似是忆起了甚么,又道:“从前我胆子小,总是害怕打雷,一遇打雷便躲到房中的柜子里。有一回师兄你寻我不见,发现我躲在柜子中,便也钻了进来,陪我一起。后来,每回遇上打雷下雨,你便要来陪我。其实……我长大了些已不太害怕,却为了能让师兄陪我,还是故作惊恐。再到十一二岁时,你练武繁忙,又、又顾念男女之妨,即便打雷下雨,也与我少见了。”
她抬头望向姚川,面上似有蜿蜒水痕,语气中却带了欣喜:“可我后来才发现,你那时一直守在门外……我、我见了你的背影……心中极是高兴……”
她心内悲欣交集,只是过了多年,早已物是人非。她亦不似从前心性,最后只回道:“师兄,你待我这般好,如云时刻铭记在心。只是我也不小了,再过数月便要做人娘亲,又岂能时时刻刻要你相助?可何况……”
方如云转眼看向林邑,接道:“我从前总想着师嫂会是怎样的人物,若能让师兄倾心,必是世上最好的女子罢。我心头知晓,却怎般都不服气,还想着有朝一日见了师嫂也不认她,好叫她难堪一阵,只是……若是林邑哥哥,我又如何能不服气?”
林邑一向胆大,但被如云这么一说,亦是有些羞臊。见他二人俱是低头不回,方如云轻笑一声,又道:“过几日我便要随舅舅回到遥城,至于他……他既以柳铭自居,便不是我的项鸣了,我亦不再管他。”
姚川见她这般豁达,一颗心总算落地,回道:“你先随师叔回去,我同林邑还有些要事需做。”
他三人这般说定,姚川才携林邑离去。他受伤不轻,好在云奉天医术高超,已将他内伤治了大半,他又随林邑在这处住了月余,才将外伤养好,二人便在青州城郊选了块风水宝地,将江敛波等人葬在一处。
适时晴空万里,周遭山灵水秀,姚、林二人站在三座土丘之前,手上还抱了两坛好酒。姚川晃了晃酒坛,将其摆在江敛波坟前,低声说道:“晚辈不知江老前辈所喜,只带了两坛青州名酿,还望前辈一路走好。”
他又转眼朝另外两座坟丘望去,最终却不发一词,反倒是林邑笑道:“拜也拜完了,川哥,你今后还有何打算?”
姚川握紧手中饮血刀,又将背上背的那把拿下,将二者比在一块儿,朝林邑说道:“我想,是该去趟岭南。”
他抬眼望着林邑,又道:“清风寨有林英姑娘和昆师弟操劳,想必林少寨主自是虽我前去?”
林邑却佯作纠结,只道:“唉,我却是放心不下寨中之事——”
他话音未落,便被姚川搂住腰身困在怀中,那人沉声道:“如云都唤你师嫂了,你还要逃到哪儿去?”
林邑也不羞臊,只朝他脸上亲了一口,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委屈些,只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他二人相视一笑,又听姚川口中吹哨,将不远处两匹马儿唤回,二人各乘一骑,从青州城郊一路南下。
其时正是秋意绵绵,路旁枝叶虽是半青不黄,林间山花却开的烂漫,二人本就心意相通,此番去往岭南更像是赏花游玩,比之从前多了几分轻松快意,正是——
万里长风云淡荡,秋叶红花遍地诗。
最是秋光堪醉处,携剑温酒走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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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完结啦!这篇文改了好几次大纲,虽然小bug还是挺多的,前期写的也很艰难,但至少大体风格与我最初设想比较符合,也算没有写歪吧。
藏宝图不是主线,会在番外中稍作提及,但大概率会沦为一个江湖传说_(:зゝ∠)_
有空就会修文,后面还有几篇番外(不过会写的很慢),大噶有啥想看的play欢迎留言,我有灵感就写。
第49章 番外一:贺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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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川额头一跳,感到头脚传来阵阵痛麻。他神情微滞,只觉浑身上下皆不舒坦,尤其是身下冷硬难捱,好似他不是躺在床榻上,而是被人随意一抛,丢在了地上。
他已许久未似这般寒衾孤枕,迷糊间下意识唤道:“林邑、林邑……”
却听得上方传来一声冷笑:“小弟虽知姚兄与我有怨,却不知你连梦中都要咒我?”
姚川闻言皱眉,他即刻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双手被缚,而林邑正站在自己面前。
姚川登时双眸大睁,只见林邑一身大红喜袍,正满脸怒色地看着自己。他一头雾水,可要论自己昏睡前发生了何事……他却记不得了!
他还未思清,就听林邑骂道:“你竟敢带着云妹私奔,当真不顾双龙门的脸面!?”
姚川大惊,问道:“你怎的说些胡话,甚么私奔不私奔的?”
林邑怒道:“好哇,你还在这处装糊涂,今夜本是我与云妹完婚的好日子,可吉时已过,云妹却不在房内,定是你将她带走了!”
姚川越听越糊涂,可他四下而观,见此屋分明就是清风寨林邑的住处,只不过现下红绸结带、锦缎缀屋,确是新房装扮。而他细观林邑面色,只见他双颊潮红、眉眼含怒,也不觉这是玩笑之举,尤其是……他还穿着一袭喜袍,这衣裳制的极为精致,也与他体量相衬,这人穿上实是风流倜傥、俊美无俦,姚川喉结滚动、面上一热,口中却是柔声道:“你、你是说今夜是你与师妹的大喜之日,可是师妹她不见了?”
林邑见他态度稍软,面上尽是疑色,冷笑道:“哼,你少同我来这套。姚川,我知你看不起我,可我与如云的婚约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多管?若是寻常,我还愿同你委蛇几句,可你竟敢搅乱我的良辰吉日,我今夜定不轻饶!”
姚川不愿多想,却还是在心内暗道:甚么外人,我可是你的夫君……
他用手指勾了勾手腕处的绳结,只觉此物轻松易解,若不是林邑面色难看,他还要以为这是此人心血来潮,故意戏耍于他。
不过姚川只作被缚模样,他见林邑这般神色,心中实觉有趣,口中却无奈道:“我想其中定有误会,我确是未见如云,不知她去向……”
林邑刚要出声叫骂,又听此人说道:“婚宴之中难道只我一人,若真是我掳走了如云,又怎会叫你捉住?不如你先扶我起来,总归我双手被缚,害你不得。”
林邑皱眉不语,片刻后才伸手拉住姚川衣领,粗鲁地将这人拎了起来。不料他动作未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