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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青州比不上我的遥城,你看比之汴京如何?唉……我不喜这处,却偏偏要死在这林中!”

姚川知他一贯喜说胡话,即便如此险境也要调侃几句,他心头无奈,却也不想拂他兴致,便顺着他道:“若是同你在一块儿,青州也好、遥城也罢,哪里都叫人快活。”

他这话说得肉麻,几个押送的下人听后都一脸异色,连刘霖都足步一顿,唯有林邑面上带笑,他握上姚川的手,二人虽不说话,心头却都欢喜。

便这般走了一刻有余,只见林中渐亮、又闻内有人声,几人便知到了要处,押送之人也加快了脚步,直将几人赶至林中。

姚川定睛一看,只见此地一片开阔,中心处摆了个巨硕祭台,约摸两丈有余,台上早已摆好祭拜所用的银锭香烛,唯有主台上缺了几份供品。姚川心中冷笑,暗道:想必余下空位便是为了摆放我三人头颅。

祭台两侧已有数人,皆是身着白衣、头戴白纱,应当是白玉莲手下,其中便有问琴,那人见了刘霖,虽是不敢久望,但一双眼仍是忍不住瞥向这处。

而祭台之前却只有三人,除却柳家姐弟,姚川还见到一位布衣老者,正是不久前打扫府门之人,这人站在一侧、静立不言,姚川虽觉诧异,却并未多想,只当他是柳家忠仆,又转眼盯着柳家姐弟,只见白玉莲与叶项鸣身着孝服,正在躬身上香。

姚川细观片刻,发觉祭台朝向应是南边,心中顿时明了,知他二人在此地摆祭乃是为了遥望爹娘所在。

他心中颇有感慨,私下叹道:不知当年柳释谋逆心起,是否会猜到自己最终身首异处,还连累两个孩儿一世愤恨、日夜难眠。

那旁白玉莲却不知他心中所想,这人双眸噙泪,只借着四周烛火遥望南边,口中低声念道:“爹爹、娘亲,不肖女柳钰携弟柳铭拜上,女儿忍辱多年,今夜终将贼首擒至,一偿夙愿。还望爹娘放心,及到祭时,钰儿必将狗贼刘霖、恶徒姚川首级献上,以慰爹娘在天之灵!”

她一拜再拜,终是止住泪水、回转过身看向不远处三人,又朝那几个汉子喊道:“还不动手!”

林邑身后一人便往手上吐了两口唾沫,磨了磨手、举起大刀,朝他几人说道:“俺以前就是官家的刽子手,砍的人头少说也有百八十个,个个又稳又快,你们就安心上路吧!”

这几人皆是粗犷之辈,看来都是白玉莲从朝廷刽子手中选来的,她满心满意要让他们三人经受爹娘生前之苦,却不想找来的这帮人无勇无谋、惯是懒散,倒省了林邑费心。

他朗声笑到:“钱夫人!你当真是刻薄的很,连我几人死状都要与你爹娘一般吗?可惜啊可惜——我林邑今夜命不该绝,反倒是你要护好自己的项上人头了!”

他扯过刘霖站在姚川身后,朝他大叫道:“川哥,现下便是动手的时机!”

姚川朝他微一颔首,劈手便夺过那人大刀,又往他心口踹了一脚。那汉子狠摔在地,只觉心口剧痛,一时竟喘不过气来,他几人只想着干些私活,谁知竟遇上了几个阎王爷,一时又惊又俱,纷纷丢下武器逃命去了。

白玉莲面上一惊,恨骂道:“姚川,你没服下那药!”

姚川未说实话,只朝白玉莲喊道:“嫂夫人,你若现在束手,我尚可看在钱兄和琼礼面上饶你一命!”

白玉莲仰天大笑,摇头道:“饶我?死敌之间哪可轻饶,今夜你我,不死不休!”

她突的摆手,两侧手下皆蜂拥而上,将姚川团团围住,只有问琴跃至刘霖身侧,他面上俱是欣喜,完全无视四周险况,整个人扑在刘霖身上,口中念道:“殿下,你是为我来的吗?”

刘霖拍了拍他背,轻骂道:“你这般不听话,本王今日便将你丢在这处。”

问琴听言笑中带泪,手中力气却是加重,整个人狠狠挂在他身上,朝他喃喃道:“殿下,我不要死了,我要同你在一块儿!”

一旁林邑见他二人含情脉脉,不由皱眉插话道:“既是这般,你现下当护好我二人,牙酸情话还是回去再说。”

问琴这才从刘霖身上下来,他抹了抹眼泪,挡在他二人面前,正色道:“王爷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不远处姚川正与那些人斗得正凶,而白玉莲也发现了问琴去向,她怒火中烧,指着问琴大骂道:“小贱人,当年可是我救了你!你如今竟敢背弃旧主,不过是个不男不女的妖人,还当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现下已失了往日华贵之态,只像个骂街泼妇,林邑刚要反唇相讥,便听问琴回道:“救我的是你,害我的难道不是你?夫人——你只觉捏住我性命便可差我做事,却不知在我心中,他比我这条命要重上许多……”

白玉莲哪是真心相问,分明是找个理由责难罢了,她冷哼一声,只转身对叶项鸣说道:“铭儿,你趁着姚川分身乏术,先去取了刘霖狗头!”

叶项鸣手执饮血刀,朝姐姐微一颔首,便直直朝着刘霖杀去。林邑侧身一闪,又向问琴言道:“此人武力惊人,你需多加小心。”

问琴自知道刘霖心意,心中便是欣喜万分,只盼着能拿回解药、与他做对神仙眷侣,可眼前这帮人却这般不识抬举,还要拆散他俩!他心中怒气渐重,登时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

此剑长约四尺、形似细鞭,其上不知涂了些甚么东西,竟在月光下泛出幽幽银光。他平常只将其佩在腰间,外人只作是普通腰带,却不知是杀人利器。

问琴面色沉沉,在叶项鸣杀来之前便甩手一挥,只听地上溅起噼啪之声,端作一副狠绝模样。这回连林邑都有些吃惊,他暗念道:这是何方武器,我竟从未见过。

反是刘霖语露笑意,他站在林邑身侧,缓声道:“这物乃是本王令宫中名匠所造,八位匠师耗费两年才得,可比得上前朝的两把饮血刀?”

林邑听他得意,一时也计较道:“自古有言,主辅有别。便是再好的神兵也需高手来使,川哥武力惊人,便是手执破铜烂铁亦可大杀四方,王爷若是单论武器,却是无从可比了。”

他二人虽是口上不相让,但双眼却都直直盯住问琴,只因叶项鸣武力高强,难保神兵不敌。幸好这软剑威力惊人,在问琴手中竟是极为合适,他二人打作一团,虽能一眼看出叶项鸣技高一筹,但这软剑却总能不时缠住饮血刀,二者一柔一刚,而柔又克刚,竟使叶项鸣短时无法得手,这便给了姚川可乘之机。

他那旁虽对战多人,但到底凭借高强武艺杀出一条血路,转身朝叶项鸣攻来,片刻间攻势逆转,叶项鸣竟成了被夹击之人。

姚川劈刀砍来,他这回不必收力佯败,几刀下来专攻叶项鸣要害,直杀得他气喘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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