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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于王爷无异,却于问琴有异。王爷多日来难道未发现枕边之人异样?你那心肝宝贝儿早已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了——那解药在白玉莲身上,只是那女人厉害得紧,不到断气之时绝不会交出解药。而王爷虽已埋伏人手,但这分舵之中处处皆是杀机,您此刻又是内力尽失,难保不会乱中出错。王爷,你当真放心以自己与问琴的性命来做此番豪赌吗?”
他见刘霖面色暗沉,又缓缓道:“能杀了柳家姐弟的,只有川哥一人,只要你答应从今往后放过双龙门众人,川哥便会护你周全,还愿将解药交给你,此番交易,你看如何?”
刘霖冷笑道:“你二人不也是内力尽失、自身难保?却在此处空口白舌。”
“谁说川哥失了内力!?”
林邑转脸看向姚川,见他满脸疑色,柔声说道:“川哥,我二人在这儿待了大半个时辰,想必你体内药力已减,不如你现下运功试试。”
姚川双眉一皱,回道:“不必运功了,你二人说话时我便察觉到内力已回——林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抬眼望向林邑,只见他转身背对怀王,又朝自己做了个口型,念的是“问琴”二字。
姚川心中恍然,又听这人笑道:“还能如何,自然是那药丸有假。不过我只拿到了一枚解药,所以只得令川哥服下。王爷,不知你现下可相信我说的话?”
刘霖直直看着二人,他面上虽冷、心中却已明白,原以为今日之计不过白玉莲一人设计,本想借此机会反将一军,正好将其连根拔起……不过,看来自己冒险走进分舵后便已中了圈套,只不过设计之人不是白玉莲,而是林邑。
他沉默许久,才回道:“好——皇兄那边本王自会回禀,本王也的确可以放过你二人,只要姚川今夜能将解药献上。”
“好!王爷果真爽快,既然你已答应与我助力,那我现下也有几个问题,皆与今夜成败相关,恳请王爷回答。”
姚川听他之言,心中突然一动,暗念道:莫非他是要问……
“王爷,当年柳释是否真有谋反?”
此言甚是大胆,刘霖听后也不由皱眉道:“难不成林少寨主是怀疑本王污蔑忠臣?”
“才下鲁莽之辈,但求王爷实言。”
刘霖冷哼道:“柳释谋反罪证样样俱在,他不过一知府,又何劳本王费尽心思杀他全家?”
姚川听言面色一冷,他直言道:“王爷难道不是知晓藏宝图所在,才暗下杀手?”
林邑也假作附和,颔首道:“王爷非是良善之辈,若真是如此……”
谁料刘霖讥笑一声,看着姚川缓缓道:“你说错了,本王是先知晓柳释造反,再沿此线索暗下追踪,最后才知晓前朝之事。”
此言一出,就连林邑也吃了一惊,他立刻反应过来,口中喃喃道:“这么说,难道是方世叔他……”
刘霖听他说到方震天,亦是语句一顿,又叹道:“方大侠的确是英雄之辈,当初便是他传信于本王,说江南柳释意图造反,望我南下平乱。”
姚川满脸惊色,他心中突起一个大胆念头,却还是摇头否定道:“师父为何要这般做?”
“因为方大侠满心仁义,他知晓前朝末年百姓久历战乱,好不容易盼来新君,若是南方割据又起,苦的仍是苍生黎民。”
姚川心中一顿,他暗暗想到:不对,师父在收养我时便已知晓双龙门渊源,又怎会不知前朝旧事……这般想来,他老人家当年去往江南的确是为了寻访江家后人,谁料一番探查后竟揪出了柳释谋反一事。
林邑也叹道:“即便世叔不报,待柳释谋反后朝廷亦会彻查此事,终究会牵扯到双龙门头上。或许世叔便是想到如此后果,才会铤而走险告于怀王。”
可平叛后方震天内心难安,才会数次重返杭州,却不想机缘巧合之下见到了逃出生天的柳铭,或许是念及幼子无辜,抑或只是心有愧疚,他最终将柳释幼子带回了双龙门。
林邑想到此处,眉眼一转,又问道:“王爷,十八年的时间,想必您早已查到了双龙门的头上,莫不是因世叔之故才网开一面?”
谁料刘霖摇了摇头,直白回道:“双龙门势力之大,非一日可除也,而方大侠确为仁义之辈,贸然动手恐惹民怨。”
姚川冷哼一声:“我等既为大齐子民,又未犯国法,王爷此非小人之心!?”
刘霖并未答话,不过他二人心中皆知,在江山社稷面前,律法又算得甚么?
他二人这旁尚是剑拔弩张,那侧林邑却是低头不语,心中只在暗暗思量:若按怀王之言,世叔当年只是揭发了柳释造反一事,并未有献刀之举……而藏宝图是怀王后来调查时才发现的,那此物会在何处,难不成我们都猜错了,它并未在宝刀之中?
林邑转念一想,突然意识到甚么,暗呼道:不对!如果当初真是牟运海毁石碑、藏刀谱,那他必然做过手脚,难不成藏宝图早已被他取出?他后来与妻决裂、暴毙而亡又是因为……林邑心中一颤,他知晓自己不能细想下去,至少不能在此刻深究,目前当务之急是除去柳家二人,这样一来才是死无对证,只要能瞒过今夜,他就不会令怀王查到川哥头上!
三人心思各异,最后还是林邑拉了拉姚川衣角,他二人走出几步,只听林邑低声言道:“川哥,非到必要时候你莫要动手,今夜最重要的乃是杀了柳钰、柳铭姐弟俩,其余诸事,你皆不用操心。”
姚川听他之言有些不解,问道:“难不成今夜还有其他事宜?”
林邑握住他手,却不说话,反是心中暗潮汹涌,只默默叹道:诸事皆备,却不知如云这阵东风愿不愿意助我?
如此又过许久,牢房内也渐渐昏暗,待到戌时将近才听房门“砰”的一声叫人打开,门口站了几位粗犷大汉,提着刀朝他们骂道:“阎王爷来勾魂了,他娘的都给爷爷滚出来!”
适才门外几人偷懒,只将房门一锁便不见了踪影,怕是到了时辰才匆匆赶来,几人一推门便见姚川冷眼扫来,虽知这人没了武功却仍是心内发憷,虚张声势道:“看、看甚么看!?还不快滚出来!”
刘霖面色沉沉,先跨步而出,姚、林二人紧随其后。三人前后皆有大汉一手执炬、一手提刀,带着他们三人一路往府外走去。
青州郊外皆是荒山,除却分舵府衙外少有人家,几人从分舵走出,一路南行,及眼处只见蓊郁树色、过耳旁唯听鼓噪鸦声,在此静谧夜中,突听林邑出声问道:“咦——难不成白玉莲还有这般癖好,爱在林中杀人?”
他身前一大汉回转身来瞪他一看,骂道:“快死的人还要多嘴!”
林邑却不瞧他眼色,只对姚川一人说道:“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