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1


你若与母不睦不愿告知外人,也不需说与我听,只是红昙花事关琼礼性命,我是必须要采得的。人言知已知彼百战百胜,那梅夫人究竟有甚么弱点,还需你告知于我。”

他这一番红白脸下来,林邑也收起调笑神色,他问道:“姚兄,你为何执意要救钱家小儿的性命?”

姚川听言有些不悦,皱眉回道:“人命大于天,何况还是这么个不足岁的小儿?我又如何见死不救?”

林邑问道:“你救他,是因为不确定钱岭是否无辜,若我告诉你,他确与饮血刀一事相关呢?”

“你……这是何意?”

林邑坐直了身子,抬头看向他:“之前你我夜探酒楼,我先是追到暗房听见神秘人谈话,后遭人暗算又被你搭救,这些我都说与你听了。不过,还有一事我未告知与你。”

他声音一顿,见姚川面露疑色,又接着道:“我进暖香阁时便发觉此楼布局有些不对劲,后经一小倌儿提醒知晓此楼中藏有两间暗房,这才恍然大悟——那楼中布局竟与钱府的暗道有异曲同工之妙。”

“暗道?”

“便是我们刚去杭州时,钱岭带我们走的那条。我当时便觉疑惑,我们走的并不是地道,而当铺周围皆是坊市,又哪来的空间隐蔽这样一条密道呢?姚兄与钱家颇有渊源,我猜你早就知道了,那钱家的密道,乃是——”

姚川闭上双眼,缓缓说道:“墙。”

“不错,钱家之所以在城中置办了多处宅院,我想一来是为了隐匿暗道的踪迹,二来便是狡兔三窟、留有后手。当铺四周坊市的格局虽已确定,但若是左户左移数寸、右户右移数寸,再以庭院中的树木做掩盖,便可将这密道设于墙中。此招甚为巧妙,而暖香阁中架起的围栏屏风,也不过是假借空间之形、掩饰暗房之实罢了。”

姚川看向他双眼:“你那时便知道此事与钱岭相关?”

林邑摇头道:“只是怀疑罢了,毕竟钱家密道,也不只钱岭一人知晓,白玉莲也有可能。只不过,若是猜到了暗道,便不免想到当日钱府惨案,他夫妇二人究竟是被奸人所害,还是虚晃一招、金蝉脱壳?”

他说到此处,姚川又打断道:“可如此一来,岂不更为矛盾?以我们目前所知,暖香阁及青龙帮乃是怀王手下,而白玉莲当日之言,便是引我们去对付怀王,若这二人是仇敌,她又为何要将钱府密道之术献与怀王呢?”

姚川这话问在了关键,此处也是林邑疑惑之地,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姚兄有没有想过,若白玉莲真是幕后黑手,她又为甚么选中了你我二人去对付怀王?”

姚川不解其意,只摇了摇头。

林邑接道:“若有人与我有深仇大恨,我必会想方设法亲手杀之,又怎会假手他人?除非……除非我曾尝试过却没有成功,反倒被敌人盯上了,为求自保,只好使出驱虎吞狼之计。”

这个猜想颇为大胆,姚川却挑不出甚么错来,只因他想到了一件事,便是那日林邑在暗房门口听到的话。那些人在找叛徒,而这叛徒会不会就是白玉莲曾经派出的人呢?

二人皆是皱眉沉思,一时无言。

过了片刻,又听姚川叹道:“即便如此,这孩子还是要救的。且不说一切皆是猜测,便是真的,也是他父母之过,要我迁怒于稚子而见死不救,我实在办不到。”

林邑摇了摇头,嗤笑出声:“我便知道你会这么说。”

他突然伸手扯了姚川衣襟,猛的一拉,将这人也带到了床上,又翻身覆在姚川身上,双手撑在他肩侧,凑近说道:“姚大侠重情重义,又怎会让幼子赴死呢?”

林邑现在还是女子打扮,姚川虽已习惯他这幅模样,凑近一看却仍是心内悸动。他伸出手去,抽出林邑别发的簪子,那一头乌发便自然落下,大半散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姚川伸出手抚了抚他的头发,说道:“既然少寨主与我心有灵犀,不如便好心告诉我,如何才能从梅夫人手中采到红昙花?”

林邑敛了笑容,看着他道:“非是我不愿相告,只不过……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便是在你面前,我亦不能免俗。”

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原是恨极了她,近些日子倒是换了心肠,时常又觉得她可怜……看来是与你待久了,也沾了些大侠脾性。”

姚川轻笑出声,却也不打断他。

那人翻过身子,躺在姚川身侧,静了许久才说道:“我亦不知该从何说起,便从我爹那时说罢。”

“我爹年轻时颇有游侠风范,他不喜寨中琐事,一心向往江湖。可是他那样的人,一入江湖,如何不牵扯出几番情债?他年少风流,在江湖中亦有许多红粉知己。”

姚川听到此处,忍不住说道:“在这点上,你倒是像极了老寨主。”

林邑也笑道:“姚兄莫要捻酸,先听小弟说完罢。我爹当年虽是风流,却也懂得分寸,好歹是没惹出大祸来,直到——他后来游历归家,遇见了一位女子。此人说来普通,只不过是清风寨的一位家仆,样貌、身段、家学皆不如他之前所遇佳人,他二人因何相识、因何相爱,我一概不知,只知道我爹动了真情,与她成了婚。”

姚川暗忖:此人莫非就是梅夫人?只是听他言辞却又不像,想必另有隐情。

他思及此,又听林邑说道:“他二人成婚后很是恩爱,自然引人妒忌,我爹往日的情人中便有上门寻衅者,只不过大多都挑不起风浪,只有一位……那人涉及朝堂、有些麻烦,而当时那位仆女已怀有身孕,将要生产,我爹欢心得很,却不料、却不料最后一尸两命、母子俱亡矣……”

“他虽心有怀疑,却无确凿证据,经此一事心如死灰,更是不过问寨中事务。后来,他便带着妻儿的骨灰四处游历,就这般过了十余年。”

姚川感慨道:“老寨主真是性情中人,只是他难忘妻儿,为何又娶了梅夫人?”

林邑叹道:“这便是造化弄人了。有一年新春将至,他与我二叔多年未见,一时思念,便从外赶回,哪知在郊外遇见了一伙山匪正在劫持百姓,他便顺手收拾了。谁知救下的不是常人,而是上遥城赴任的梅知府一家,她——我娘便是知府千金。”

姚川侧过身来看向他,惊道:“知府?你说的可是遥城的梅知府……可是他……”

林邑笑道:“不错,便是现今的梅丞相。”

姚川暗道:难怪梅庄势大,原来背靠这么一颗大树。

“梅知府那时两袖清风、甚为清贫,是以才会被歹人错认,幸好得我父亲相救,他极为感激。那时恰逢新年,他便常邀我父相聚,二人一时之间倒有了些交情,只不过,来往的多了,他便见着了我娘,她与当年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