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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位仆女竟有七、八分相似……而且,她们名中都带有一个‘梅’字。”
林邑言毕,静默良久。
往事说至此处,姚川也猜中了几分,不敢再作催促。
只听林邑接道:“他那时已年近四旬,那位仆女也走了十余年,他便觉得我娘乃是‘梅儿’的转世,一时间鬼迷心窍,向梅知府提了亲。梅知府感念我爹救命之恩,犹豫再三,还是将女儿许配给了他。”
“我年幼时尚记得爹娘恩爱,可再长大些一切却都变了模样,他二人早已分房而睡,每日争吵不休,多数时候只听得见我娘的哭声,我爹却变得愈发沉默,他早年行走江湖受了不少伤,身子也每况愈下。等到我十岁时,我爹病重,在府中却很少见到我娘的身影,直到某一日,我在我娘的房内见到了一个男人——”
他的眼中现出一抹恨色,姚川见此心疼不已,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那人切齿道:“后来我才知道,她那时便怀有身孕,在我爹病重之时,怀了一个野种!”
林邑说到此处一脸愤恨,又坐直了身子,狠狠喘了几口粗气。姚川还未见过他这般失态模样,也起身道:“莫气了,事情既已发生……”
“不、不是如此,若她只是做了这些,我亦不会恨她至此。那晚——我爹走的那晚,窗外电闪雷鸣,又下着瓢泼大雨。我得了风寒、头脑昏沉,心内有些害怕,便偷偷溜了出来,想去找我爹爹。奇怪的是,那晚屋外竟没有下人,等我走近了,才发现大门没有关严,竟留了一条小缝。我探头一看,发现我爹的床前坐了一个人影,那人甚么也没做,只静静地坐在床边盯着我爹。”
“雷光一闪,那人侧过脸往窗外看去,我见到她身着一袭红嫁衣,面上妆容精致,正是我的娘亲!她双唇开开合合,只是说话极轻,我听不真切,过了一会儿又见她往窗边走去,将那窗户关的严严实实。这时,我爹好似转醒了,他嘴中念念有词,我看他唇形,说的是‘梅儿、梅儿——’我娘见他如此,便凑近听他说话,突然间,她像是发了狂一般,狠狠地掐住了我爹的脖子!她声音凄厉,大喊道——‘你在叫谁!林烈、林烈,你在叫谁!’”
“她将这句话颠来倒去说了七八遍,手上的力道亦越收越狠,我心内慌张,推开门便冲了进去。却见她回过头来,面上尽是泪痕,她的眼泪沾上胭脂,像是两道血痕——眼前这个女人,不是我的娘亲,而是地府爬上来的勾魂恶鬼。”
他说至此处,像是回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场景,只觉双眼一痛,留下两行热泪来。
“然而,还是慢了一步,我刚进屋便觉脑后一痛,等我醒来,已是三天之后,我爹……已经入殓,我竟是连他最后一面也不曾见得。”
姚川听罢,终于明白他与生母之间的恩怨,一时间又是感慨又是怜惜。他擦了擦林邑脸上的泪珠,说道:“父母恩怨,与你何干?你要恨她怨她都随你去,只是恨极伤身,莫要亏了自己。”
林邑摇摇头:“我醒来后,头脑昏沉,又恐她害我性命,便装作烧晕了头,只将那夜之事忘得一干二净。可如此一来,便要忍辱负重、看她脸色,好在——好在我爹还给我留了一样东西。”
他抬起头,双眸带泪,凑至姚川面前,轻声说道:“‘炼魂丹’,此毒便留在英妹那处——”
“我给她的情郎和儿子都下了这种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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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限摸鱼,下章开车(握拳)
第26章 (宝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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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说得极轻,却又极狠。姚川一时恍惚,却又猛然意识到,林邑真是那女人的亲生骨肉,即便他们母子间隔着深仇重怨,却仍是有着极为相似之处——爱之深则恨之切也。
林邑轻笑一声,说道:“服此毒者,需在一月内服下第一剂解药,如此才可勉强保住性命。可即便这样,中毒者仍会四肢疲软、头脑昏沉,清醒时也常燥郁难安,故谓之‘炼魂’,若想真正解此毒,还需服下第二剂药。姚兄问我有甚么法子可对付那女人,这便是小弟我的答案。”
姚川问道:“你以此毒来威胁她,那……她在外建‘梅庄’是因为她拿清风寨来换了第一剂解药?”
林邑轻轻拍了拍姚川的侧脸,笑道:“川哥真是聪明,不错,清风寨于我至关重要,我断不能让它毁在那毒妇手里!”
姚川听他喊自己“川哥”,知道此人心情转好,便接着问道:“你未曾给她第二剂解药?”
“我当初倒是想给,可惜……她不愿换。”
姚川皱眉道:“为何?你问她要了甚么?”
林邑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指,说道:“一块玉符,我爹留下的一块玉符。”
“此物有何来头?”
林邑低声道:“你还记得我林家清风寨的来源吗?”
姚川沉思片刻,突然想起甚么,问道:“难不成,与皇家有关?”
林邑这回笑得更欢,说道:“不错,世人只知当年太祖皇帝与我林氏先祖于清风阁立下盟约,却无人知晓盟约内容。呵,其实也不是甚么要紧事,只是林峤当年为防有变,特意向太祖求了一样信物,便是那块玉符,凭此物面见齐朝皇帝,一不用行跪礼、二则是……可让圣上允诺一件事。”
“其实说是信物,不过也是防君子不妨小人,幸好太祖皇帝是真英雄,也算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姚川颔首:“亦是林老前辈英雄识英雄。如此说来,这便是一块免死金牌,如此贵重之物,难怪她不愿换取解药。”
“不,我爹曾说过这玉符来历与用途只传与林家后人,那女人绝不可能知道……所以我亦不知她为何不愿换取第二剂解药。”
姚川听罢却莫名起了一个念头,他心中暗念:难不成只是因为此玉是林老寨主的遗物,所以梅夫人才不愿交换?若真是这般,那她对林老寨主……
姚川心内慨叹,又突然想起林邑的话,他这时才反应过来,口中惊道:“此事既不可外传,那你还说与我听?”
林邑长叹口气,假作伤心道:“谁让姚兄对小弟失望至极,若是我再不口吐真言,不知你又要在心内如何编排我……”
姚川哭笑不得:“明明是你欺瞒在先,却怪起我来了。”
他话虽如此,心中却是欢喜,只觉林邑往日欺瞒不过尔尔,皆比不过他这一刻的真心相待。姚川暗道:我和他有了这一刻的心意相通,一路凶险便都值当,即便前路不明、阴谋环伺,又有甚么可怕!?
林邑含笑说道:“那玉符我要,红昙花我也要。至于如何得到,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