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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倒是生了怯吗。
没待她自行掀起头纱,一把如意探入纱布之中,将其轻轻挑起。
遮盖了一日的视线终于能看得清明,林凝素抬眼,与林砚的目光交汇。
他眸色深沉, 如一汪看不到底的潭水,但却能清晰地瞧见自己的倒影。林凝素下意识别过头去,环视着周遭,这里的一景一物,皆与前?世布置相同。
经手帝王婚事的礼官每一年都不同, 又怎会和上一世相同, 必定是林砚吩咐的。
上辈子有?那么多的误会和痛苦,他为何又要执着过去呢?
酒液落入半葫之中, 发出清脆的细响来。陈年酒辛辣,林凝素只尝了小口。
虽说这大婚经过两次, 但合卺之酒, 还是第一回 。
当时她的头纱被?掀开, 便瞧见林砚面色冷漠, 眼神复杂。
没有?合礼的玉如意,自然也没有?合卺酒。唯一的印象, 只有?整夜那让人濒临地狱的热潮和人欲。
他像是一个撕碎君子皮囊的恶鬼,半诱半迫,想带着她同去另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却又在?临门之时将她推开。
所以新婚那段时间,林砚忽冷忽热,她更是害怕。
如今看来,他也许是在?徘徊纠结。
他有?自己必做之事,本?不该沾染任何情感。
林凝素轻声叹息,垂下眼眸。为何独独他们?要经历这些呢….
耳边传来温热的触感,而?后下颌被?轻轻抬起。
“不许叹气。”
没等她开口,唇角便被?吻住。口脂中的花汁气息蔓延开来,浅淡的芳香四处旖旎。从颈间到手臂,从指尖到腰背。
灯漏滴答作响,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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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做了中宫皇后,但因?为后宫无人,也没什么需要烦恼的。前?朝的老太妃们?又大多深居简出,太后更是低调,全?然没有?从前?的雷厉风行。
人这辈子,总是如潮涨潮落,必得顺势而?行。
太妃们?称病,林凝素自然也不会去打扰。
可?能是没了上辈子那些心中的包袱,她在?宫中的日子也舒心。
唯一不好的,就是….她已?经在?明镜殿住了三个月。
她本?想回到长秋宫去住,毕竟曾经住过三年,也更熟悉。但林砚死活不答应,这人甚至一次也不想踏足那里。
也不知是避讳什么。
但她也实在?不想在?明镜殿里….
没成?婚之前?,她没名?没份,自然无人盯着她的举动,在?哪都成?。可?如今若她还以一国之母的身份长期居住于明镜殿,只怕前?朝那些老家伙们?能用奏疏将这埋起来。
忍了三个月,不过是碍着父亲和林砚的威压,不大敢直言。
另一个原因?也简单,她不想时刻都看见林砚。
本?以为成?婚之后,这人大抵会放心些,不会再日日黏在?她身旁。谁知林砚如同菟丝子一般,一旦缠在?她身上,赶也赶不走。
还时不时说出一些让人耳赤的话来。
林凝素实在?受不了。
最开始一个月,林砚需要处理吕宫和那些兵马,也得应付大巫的刁难,整日里繁忙,她倒还能忍受。
最近林砚空了下来,便只能将那些没用完的精力拿来对付她。
就如现在?一般。
林凝素坐在?窗边,闲来无事瞧话本?子打发时间。身后之人悄然出现,环抱住她的腰腹,面颊相贴。
他倒是不多话来吵人,还殷切地替她翻动书页….
可?这是在?三伏夏日。
林凝素回过头,白了他一眼。像是个火炉一般,热得要命。但无论?怎么推拒,林砚就是不肯挪动半分。
她忽然就想去再弄一副寒毒来,让这人重新变成?冰块。
这样也就罢了,可?林砚偏生不许人伺候,替她煽凉的云鸾和银岫都被?遣了出去。
原本?林凝素不以为意,直至耳垂被?轻咬,她才察觉出不对来。
“云…..”口唇被?吻住,轻薄的衣衫不堪大幅度的挣扎,很快七零八落。
那一个下午,她都没将那话本?子看完。
直到晚间,身前?之人才稍稍停歇,抱着她去沐浴。
“长乐宫何时才能修缮好?”林凝素拽着这人的衣角,目光幽怨。
“不急,天气暑热,也要体谅工匠。”林砚摆弄着少女湿漉漉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
她怎么不知道?,林砚竟长出了一颗会体谅旁人的心。
林凝素拽过自己的长发,自顾自挪腾到水池的另一边,不想搭理这个人。
那些情谊深厚的夫妻,就算再如胶似漆,亦不会如林砚这般。
她如今连半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
夏日一过,便很快入了秋。
可?能是上天感召,今年的秋日丰收不少。随之而?来的,还有?两桩好事,一是南方诸国同意了暂时缓和战事,许融带着的兵马不日便可?返回西疆。
阮柱国依旧在?西戎与孟国的边境驻守,战事不比从前?那样焦灼,所需的兵械盐铁便没那么多。
总算是能休养生息一段时日。
林砚大刀阔斧地斩了许多盘根在?朝廷中的蛀虫,亦颁了许多新法。一时是瞧不出什么效果的,但那些被?动了利益的老臣心怀不满。
左右林砚如今离而?立都还有?五六年,有?的是时间把这些人熬死。
先帝想做却没做成?的事,该做的不该做的,他这个新帝一股脑地把斧头劈下来。
真是个疯狗。
为首的王氏家族在?大牢里骂的。
林凝素觉得,骂得很….“妙”。
除却那些危及整个孟国的大事,林凝素都不大关心。近来,她只被?一件事牵动了心神。
许融是阮柱国的下属,班师之后自然要回到西境去。而?随行的沈敬安,乃是从中周旋的使臣。
这次诸国和谈,林凝素知道?,其中有?不少沈敬安的功劳。
这可?能也是林砚处置陇西郡贪官,只发落了镇远侯的兄长,并未牵累沈家的其中一条。
他…很快就回来了。
如今孟国的邻国,大多安分着,没什么需要去相谈的地方。所以沈敬安这次回来,应该会待上许久。
他立过两次功,抗过一次旨。但终究功大于过。按照孟国的制度,是不必科考便能在?朝为官的。
想到朝会上,林砚和沈敬安要日日想见,她真的有?些担忧。
某日午后,林凝素百无聊赖,摆弄着远洋外?来的精巧玩意。是一个能报时的钟表,倒是比灯漏稀罕。
“娘娘,林夫人自宫外?给您带了些府中的果子,可?要现在?用一些?”云鸾拿出一盘青李子,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