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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情意深厚,却也未必能经过岁月磋磨。好生经营,时时自醒。”

林凝素转身,接过母亲手中的脂粉,轻轻点头。

“女儿明白。”

林夫人叹气?,随后示意云树去?将礼服取来。

云鸾和?银岫也机灵,拿起?脂粉盒上前询问着林凝素,时不时还打趣几句,力求逗笑她。

这时,云树将礼服拿了来,身后还跟着才下学不久的凝雨,嬉闹着要?看林凝素穿上这宫装的模样。

“我?还从没?见过皇后娘娘呢,在长姐出嫁那一日?,我?要?第一个看长姐。那样我?就是第一个看见皇后的人了!”

“凝雨….”林夫人向小女儿招手,示意她不要?顽闹。

“进去?试试吧,素素。”

孟国这些大典上的礼服形制,大多是中看不中用的繁杂设计,里外七八层套起?来,足能将人闷出病灶来。再加上一些零碎的饰品,将近两刻钟才穿好。

待她走出来之时,屋中一片静谧,众人皆是定定地?看着她。

好半晌,林夫人满意地?点头:“素素,你瞧是谁来了?”她指向一旁的角落。

林凝素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见阮清正坐在椅前,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笑。方才有一大堆仆婢围着,竟是让她没?注意到?此?处多出一个人来。

“清清,你怎么来了?”

这是林凝素今日?第一次展露真心实意的笑颜。

林夫人见她高兴,也就不打扰这一对闺中密友,悄然自行离去?。

这时,阮清命身旁侍女拿出一个木箱来。那木箱做工精致,四周描着金,不大不小,刚好能在小几案上放下。

“过几日?便是你的大婚日?,但封后大典,我?是不能参加的。便想着将贺礼提前送来。”

林凝素面露错愕,随后盯着那木箱瞧。

“这是何物?”

她凑近了些,隐约能闻见淡淡的香气?。

阮清将箱子打开来,霎时间,混合着花香药香飘散在整个屋子里,如同进入了春日?百花园一般。

“这些都是香囊,可以佩在衣衫上,也可以放在寝殿之中。”阮清指着上方那一排乱针绣牡丹的香囊道?,“这些夏日?可避蚊虫,蛇蚁。”

“这些则可在冬日?调养身体….”

“这些气?味浅淡,戴着参加宴会,亦不会唐突旁人。”

林凝素看着满满一箱的草药香囊,心中不知作何滋味。

“清清,辛苦你了。”

“举手之劳罢了,你知道?,我?最喜欢做这些。”阮清笑着将那箱子阖上。

说起?来,阮清与那尚书家幺子的婚事,似乎还在议。

她之前去?央求林砚,让阮清去?太医院的事,但这人至今也未给她答复。只能等?成婚之后再论。

“凝素,那我?便先回去?了。”

“不多留一会吗?我?身边新来的小丫头银岫,她做的酥酪甜而不腻。”

阮清垂眸摇摇头:“母亲还在等?我?回去?,下次再见,大概只能在宫宴上了。”

林凝素自知无法挽留,只能命人好生将阮清送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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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商定的帝后大婚之日?,自是捡了黄道?吉日?来算。但婚礼前夜,天空乌云密布,不见明月朗星。到?了夜半,甚至下起?了瓢泼般的大雨。

这可愁坏了那些商定婚日?的大臣们,生怕是耽搁了大典,圣上要?怪罪下来。

眼?巴巴看了一夜的天色,在清晨破晓时分,黑云尽数退散,反倒是因?前夜的雨,而绽出许多的虹霓来,将天地?间都映出彩色。

立后算是国喜,臣民?们都过得苦,便总盼着些吉祥事发生。所以天边的虹霓,他们愿称之为吉兆,来年定是能风调雨顺。

靠天虚无缥缈,但靠着人治确是实打实的。当日?一早,新帝便下了旨意,减免半年的徭役赋税,举国欢庆。

从前孟国可没?这种规矩,尤其如今前线其实钱银粮草供给不足。林砚难得有如此?冲动的时候,许是….

从来不信什么命运谶言的他,也开始寄希望于天意人语,妄谋求一份余生之幸。

面前是若隐若现的绯红色盖纱,林凝素听着父亲母亲的叮嘱,持扇的手轻轻颤抖着。

母亲的声?音有哽咽,就连一向是披靡朝堂的父亲,如今的语气?也带着几分落寞。

无数次,她想掀开面前的红纱,再瞧父母一眼?,却被身旁的礼官和?喜娘给制止了。

“皇后娘娘,此?举不吉。若是不舍,归宁之日?自会相见。”

“娘娘,该启程了。”

喜乐响在耳畔,并不是寻常嫁娶的欢快小调,而是比印象中还要?庄严肃穆的礼乐。

林凝素坐在轿撵之中,静静地?听着礼官十步一昭的贺词。这么长的路,竟也没?有说尽,该是穷尽了天下的赞词。

明镜殿之前,百官朝贺。

在礼官的指引下,她缓缓迈步上前,登着殿前陛阶。

直至玄色黑靴映入眼?帘。

而后是一只拿着赤红色的喜绸的手掌,交接之时,那只手轻轻握住她的指节,一触即离。

林凝素抬眼?,恰好清风吹拂而过,半掀起?面前红纱。

烈阳之下,她看见林砚的十二旒冕玉珠泛粼光,这人身上的繁复衣饰并不减于自己。

这是第一次,她竟觉林砚身着龙袍,却毫无压迫之意。那些琳琅的珠缀像是数不尽的锁链,将这人的真实性情封印其中。

她和?林砚之间那些斩不断的亲缘,爱意。仿佛都在这一条长长的喜绸中说尽了,好似同母之脐。

林砚的力道?不轻不重,牵引着喜绸,前往庙堂。

这身凤冠霞帔束缚着林凝素,喜绸牵制着她的一举一动。可站在对面的林砚,又何尝不是被牵制的一方。

他以情意为名,画牢笼。她以恋慕为义,换太平。这是一场不期而成的谋划,又是一场精心而促的偶然。

也许在十几年前的那场风雪夜里,一切早已注定。

无法改变,无法逃脱。

林凝素攥紧了手中红绸,心道?:

既如此?,她倒是要?看看,这种无法斩断的羁绊到?最后,会是何种模样。

哥哥。

第95章 消长

那些大婚时繁复的礼数总是会让人倦意, 但上辈子林凝素却丝毫没觉出任何疲惫,当时她等在?长秋宫里,满心期待着未来与林砚的生活。

熟悉的脚步声响轻叩在?地砖之上, 林凝素缓缓转头。在面前红纱的遮掩下, 她什么也瞧不见。

但她知道?,林砚就在那里。

“….怎么不过来?”久久闻不见动静, 林凝素开口询问道?。

到了这个地步, 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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