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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散,和容澹也一拍两散,哪里需要什么神剑?
我观他神情总觉得他有点生气,但又不懂他在气什么,良久,我道:“向小公子,既然我违约两次在先,这次向府的劫难闵清能帮则帮。”
“我不要!”向翎吼地很大声,把我吓了一跳。
我被他弄得没辙了,血灵芝也不要,送上门的帮忙也不要,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东西?我细细想了想,感觉眼前这个人比我一只狐狸还不懂爱,又补充道:“更何况你又不喜欢我,和我成婚有什么意思…… ”
——成亲是要与喜欢的人成的。这是当时我给荭雨讲过的道理,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再教别人。
向翎嘴唇上下蠕动,眼中跳动着难言之色,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有点伤心。
他上挑的眼尾在颤动,片刻后,缓缓说道:“是我在桃花宴上先见到了你,那日也是我没有刻意制止,看着破晓时母亲上了山,与长老商议,定下婚约。宴会一别,我苦心修行,从凡界泛泛之辈中脱颖而出,只为能够成功入选秘境,见你一面。”
“上祁山后,我于一月内反复登门催问,从你师兄处得到的答复都是你抱恙在身,需要养病。”
他离我很近,透过小窗外的暖光,我可以清晰看到向翎纤长的睫羽、好看的唇形,以及一双灵动到极致的凤眸。
我听到他说:“秘境之后,我得知你与虞情的事情便气疯了,众口铄金,万般压力下我还是买通了重重看守进入后山。你问我,他们是否看到你吻了我,那时我以为你心软了,你后悔了,你心怀歉意,或许想求我带你走。”
少年双眼轻阖,双拳紧握:“但是你没有。”
听到“吻”这个字,我顿时大脑发晕,半晌才说道:“向公子,过去怎样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记得了,我听你这么说,只觉得我们的婚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任何成亲的必要,既然——”
“——不,不是。”向翎右手抚在腰间黑剑上,胸膛一起一伏,视线牢牢锁住我,面上浮现难受的情绪。过了很久,他好像下了什么决心,道,“闵清,我会不顾其他应下这门亲事,必然是因为我……”
就在这时,房外传来惊天碎裂响声,紧接着是女人尖利的大叫,那声音划破长空,钻心刻骨,像是沾染了极致的痛,震得人耳膜发疼!
叫声极其尖利,顿时便盖住了向翎的话,隐约之中,我只听到向翎句末吞吞吐吐,似是说了个“我……你”,情急之下,我顾不得他争执当年的对错,反手撩开珠帘,冲他喝道:“出事了!”
向翎一怔,紧随我推开门的步伐冲了出去,正房不远,我与他飞奔过去,只见外面刚才的饭桌上还留有未收拾的菜色,而应桉、向鸢、郑伯全部都消失了,不详的预感瞬间拉到最大,我与向翎对视,正要询问什么,东边却传来东西再次碎裂的声音。
向翎一把拉起我的手,厉声道:“西二房,走这边!”
第63章 金鹧鸪
西二房,一个女子披头散发,口中呓语不断,反复念着“死人”两字。哗啦声音不断响起,摆件被她一扫而下,向鸢急匆匆喝道:“这里还有外人在呢,发什么疯!”
女人神色疯魔,口中只道:“我看到了,那具尸体……”
向鸢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嘴,道:“向府家仆散尽,哪来的什么尸体,别再乱说话了!”
他动作粗暴,女人不断挣扎,甚至张大嘴去咬他的手。应桉隔开两个人,又被女子推了一把,脚上扎了碎瓷片,顿时鲜血直流。
“嘭!”
向翎神色紧张,一把推开门,道:“二哥,怎么了?”
见我们匆匆赶来,应桉目光划过我苍白的唇色,松了口气才道:“刚才向公子提到……”
向鸢接过话头,敛了神色:“这是在下的夫人,李氏李韵林。刚才我无意与应公子提了一嘴,他便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正遇上贱内发疯。数月前,李氏看到了家中园丁的死状,从此便夜夜梦魇,从此一蹶不振,让各位见笑了。”
正说着,向鸢眼中闪过烦躁之意,似是对家中疯妇无可奈何,那边,向家二夫人李韵林神色痴傻,手臂挥舞,被郑伯捉住手腕制了下来,后者不住叹气,手中力道不减,看样子这等事在向府中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李韵林如水牛般大张着嘴,口中喊道:“昨夜是她,是她的……”
向鸢捂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女子挣扎着去扇他的脸,手脚之间,猛地掀翻了梳妆台上胭脂眉黛,引起烟尘乱飞,房中鸡飞狗跳。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向翎皱眉道:“从那日起二嫂就被魇住了,每隔几天都会说一些不着调的话,但大多时间都只是安静坐着,没想到今天被你们遇上了。”
李韵林力气不比男子,手上早被勒出红痕,看上去着实可怜。应桉看向他,清透嗓音回荡在房间里:“……李氏?乐山李氏?”
李这个姓氏寻常,但不比市井百姓,应桉口中的乐山李氏是传承多年的仙门大家,远不是泛泛之辈。刹那之间,我脑中倏地闪过两个人——祁山大师兄李施明,以及当经灵盟夫人李芸瑛。
我下意识问道:“向公子,你的夫人没有修道吗?”
向鸢有点诧异,但还是应道:“是,她是李家的人,不过因为天生是废灵根就没有修道。李氏嫁到向家后便深居简出,也不必多提出处。”
我走到李韵林面前,却见此人样貌丑陋,不堪入目。她鼻歪嘴大,脸上生了沟壑,眼尾泛起细细的皱纹,因为常年被关在房内,甚至有些疯疯癫癫,远不及李芸瑛姿容貌美、气质出尘。
李韵林缓缓抬起头,长发之下,一双眼与我相交,竟是格外清透美丽。我心中茫然,转头脱口而出:“你不爱她,那为何要娶她?”
这个问题着实奇怪,向鸢与向翎俱是一顿,接着,前者答道:“闵清公子,你看起来年纪轻轻,也没有过婚配。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我们子女能决定的……”
向鸢笑了笑,看向弟弟,莞尔道:“不过小翎不成婚也就算了,他开心便好。”
我陷入了沉默,晃然之间,我感觉的到一双凤眸正看着我——那人显然是与我想到一处去了。
多年前,向家还在行商,而乐山李氏高高在上。与其说李韵林下嫁,不如说向家借着李韵林是个废灵根又丑陋平凡,硬是促成了这桩夫不情妻不愿的婚事,从而夫妻貌合神离。
我知道向翎在想什么,八个月之前,向夫人上山提亲,必然也是看中祁山这块跳板。有了刚才的纠葛,他必然会觉得我用这桩事来讽刺和他的婚约。
果然,向翎语气硬邦邦的:“